“嗯?!”
夜色沉沉,星色稀散。脚步匆忙的孟婆忽的站住了,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神色里满是震惊。
就在刚刚,她和鹿鸣之间的联系,突然没了。但封印仍旧存在,若封印破了,她孟婆命休矣。
可,怎么会突然断了联系?
是封印又稳固住了?是的,那是主子亲手结的封印,牢不可破也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往好的方面想,可实际上孟婆这心里,很是惶惶不安。又因为和鹿鸣之间的联系忽然中断,所以孟婆如今不知道鹿鸣确切所在,只肯定鹿鸣人应该是在赤石。
孟婆就往赤石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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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切断鹿鸣和孟婆之间联系的人,是九象找的这位老婆婆。她在看到鹿鸣眉间的银线后,神色大骇,下一刻就吩咐九象,速度去取些猫血来。
老婆婆用九象取来的猫血在鹿鸣的四周画了符咒组成的圈。
圈完成的那瞬间,也是孟婆和鹿鸣之间的联系被切断的时刻。
“这是什么?”九象不解。
老婆婆却没有回答他,只让九象将人看好,给鹿鸣喝点水,说完这些人就出去了。等老婆婆再回来,老婆婆带回来一名样貌普通的中年妇人。
“你到边去!”老婆婆不耐烦的踢了九象一下。九象乖顺的退到角落。他看着老婆婆和中年妇女都去看鹿鸣的眉心,时不时的交耳嘀咕,然后那中年妇人贴心口处摸了一物让鹿鸣喝下。
鹿鸣只是喝了一口,就身体绵软,闭上眼睛,没了知觉。
老婆婆扯过毯子朝鹿鸣身上一盖,那中年妇人和老婆婆并坐。俩人的目光都落向九象。
九象移坐近。
昏死的鹿鸣就再三人之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那银色的线仍是时不时的出现,但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么红了。
“她是什么人?”老婆婆看着九象,神色很凝重的问道。
九象就将鹿鸣的身份说了。
“外族人!”中年妇女一脸惊讶。老婆婆也是凝起蚕眉。俩人对眼相视,又是交头接耳的一阵嘀咕,她们之间的对话,九象听不明白,也听不真切。
好一会后,中年妇女起身出去了,而老婆婆对九象招招手让他靠近些。
“九象。”老婆婆道,视线却是看着鹿鸣的,“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替你们隐藏住身份,这是你欠我的恩,是也不是?”
“是!”九象回答,态度很恭敬。
“那好,如今,我要你还我这份恩情!”老婆婆的视线,从鹿鸣身上移向九象,并与之对视。
棚外,有闷雷声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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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感觉自己沉沉的睡了一觉,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转头就看到小杏趴在床边,睡熟了。
而头,也不疼了。再看外头,天色晴好明亮。
“小杏!”鹿鸣喊醒小杏。
小杏醒来,眼眶里立刻就蓄起眼泪,“小姐,你醒啦!”小杏抹了下眼,情绪激动的忙不迭的问,“饿不饿,渴不渴?奴婢给您倒水!”
鹿鸣摇头,坐起身来,小杏帮扶着。
鹿鸣记得文贞,记得那位女子,记得她和女子说过的话,也自然记得九象来找她。恍惚里似乎还有一名老婆婆和一名妇人,那之后,林鹿才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的鹿鸣很想问问小杏,“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多久了?谁送我回来的?”但是这三个问题,鹿鸣到嘴边就又全部咽回去了。
她不能这样问。这样一问,就完全说明了她的“失踪不见”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但文贞当时候是给她留下退路的。
“给我倒杯水吧!”鹿鸣开口,只是要了一杯水。
小杏倒了杯温水过来给鹿鸣。
然后小杏蹲到床边,她到是也想问问鹿鸣,“小姐你去哪了?”但她是奴婢,不当这般问,而且在什么都不清楚之前,她也不能这样问,所以她蹲下后说的是,“小姐你放心,你不在的这几日,除了林掌柜和钱大哥他们,再没旁人知道。我们也都着急,可人海茫茫,哪里去寻,也想过去报官的,可如此一来,便累坏了小姐您的名声,而且府衙也未必能找到您。小姐......,你怎么留个纸条就不见人了啊!”
“我没事呢,只是出去走走!”鹿鸣伸手抚了下小杏的脸庞,她理解他们不是不想求官府帮忙找她,是她这样一个女子突然夜半失踪在闺房,传出去只怕什么清白都没有了。尤其是遇到强盗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大家对女子们的指指点点,更是让人看清,搬到巫家地的人,到底还不是巫家人,对女子的清白要求,还是严苛的存在的。尤其是老一辈人。
“我先洗个澡,换身衣裳,然后,咱们出门走走。我不在,你找了什么借口堵塞人言的?”
“恩!”小杏点头,“我只说小姐闭门看书,也亏的牡丹小姐她们远在城里,又是正月走亲戚的时候,故而没来,若是她们来了,只怕我这借口也使不得。那小姐,奴婢去准备热水。”
洗澡换了衣衫后,鹿鸣出了门。遇着几名乡邻,平平和和的打了招呼。果然并没有人对她“闭门看书”的行径起疑,就是车夫似都不知情。
主仆俩人进了城去。
林诚见到鹿鸣,也是眼眶一红,一声“主家。”声音都不一样了。林诚到底是男子,鹿鸣失踪三日,他不方便亲口向鹿鸣打听详细,便让人去请了钱木生夫妇过来。
钱木生夫妇见着鹿鸣回来,也都松了一大口气。钱木生的妻子阿桑更是喜极而泣。
而关于鹿鸣失踪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也是阿桑最适合询问的了。
鹿鸣也清楚的知道大家心里在担忧害怕什么,所以和阿桑在屋里说了好一歇话。
自然没有提到文贞什么的,九象的出现她也不会提。进城的路上鹿鸣就想好了,确切的说,一睁开眼,鹿鸣就想到要怎么说了。
“是药院里的教习婆婆夜半突然来了!”鹿鸣扯谎,眼睛不好意思瞧阿桑,就瞧她自己的脚面,“我自就跟着去了。那信笺也只是给林掌柜的一个交代,小杏不识字,人却是灵光的,我就想到她不会嚷嚷开来,而是去找林掌柜和你们商议的。你们思虑周全,也不会找上府衙来处理的。不过,还是我只考虑到了自己,思虑不周,嫂子,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鹿鸣真心赔不是,她既扯谎也给让大家担忧了。
为了宽阿桑的心,鹿鸣不待阿桑问,就说自己身上真的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不是装给嫂子你看的,你要是还不安心,找了药院来验一下就知道的。而且若真的发生了......我哪里还能在这里笑盈盈的和你说话,那是真的寻死觅活都来不及的。”
阿桑也不是傻子,鹿鸣说的她也只是信一半,出去后便是跟钱木生和林诚说起,钱木生和林诚也都半信半疑的。但他们是男人,都不方便自己去细问。不过他们都信鹿鸣这遭不见,真没有被如何。
小坐须臾,宽了人心。鹿鸣就回了。她一进屋,就瞧着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