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乐，那些人该不会都是你杀的吧？”
    吴小娴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石小乐犹豫片刻，心想没有隐瞒的必要，便点了点头。
    吴家父女就都愣住了。
    过了半晌，吴小娴才反应过来，拿起一块布，接过了迷烟花，如此一来便能避免直接触碰，免得心神被迷。
    “爹，有了迷烟花，结寰草，加上其他药材，你的血咳之症一定会痊愈，到时功力也能恢复了。”
    如愿得到迷烟花后，吴小娴一脸兴奋，脸庞涨得通红。
    吴太山也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乎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他定定地看着石小乐，颤声道：“小乐，吴某当真不知，该如何来感谢你。”
    一开始，吴太山只是将对方当成了一个有些天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非要说什么奇异之处，顶多就是看起来比同龄人稳重一些。
    但是现在，吴太山怎么看，都觉得石小乐身上有种不凡的气韵，就好像一块磁铁，越是靠近，越会被他吸引。
    为免被其他人发现，引来不必要的事端，在石小乐的建议下，三人很快离开了现场，消失在山林中。
    第二天，天光大亮。
    石小乐提出了告辞。
    吴太山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你保重。”
    ……
    大约走了一刻钟，石小乐突然停下脚步，因为身后有人追上来了，回头一看，又是荆钗布裙的吴小娴。
    “吴姑娘，你还有事吗？”
    石小乐笑道。
    “这个给你。”
    吴小娴走上来，递上一本有些破旧的册子，上面写着虚形大法四个字。
    “虚形大法？”
    “不错，这就是我吴家世代相传的点石之术。”
    石小乐摇摇头，道：“恐怕你们误会了，我帮你们，并非存心要你们的感激，以谋取什么东西。”
    吴小娴道：“我懂，爹也懂。而且误会的是你！因为我们并未将虚形大法送给你，只不过暂时交给你保管。你也知道，爹功力未复，万一被人抢走就麻烦了。”
    石小乐站在原地，表情变幻莫测。
    吴太山早就说过，吴家先祖立过规矩，不得将虚形大法传授给吴家子弟之外的任何人。现在他这样做，分明就是为了成全自己。
    我只是把点石术交给你保管，你要偷看，我也没办法。
    “你这人怎的如此婆婆妈妈，难道这点忙都不肯帮吗？”
    吴小娴哼了一声，直接将虚形大法塞到了石小乐的衣袖中。娇嫩的掌心碰到少年的肌肤，令她脸部升起一抹潮红，转身就跑入了丛林中。
    “多谢你们。”
    握着虚形大法的书册，石小乐轻叹一声。
    “多谢你。”
    跑回一处山头上，吴小娴静静地看着那道青衣身影渐去渐远，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怅然。
    离开万霖山后，石小乐发现自己的马已经没影了，苦笑一下，只得暂时回到万霖城，重新买了一匹马。
    好在他身家丰厚，不说小姨给的零花钱，就是当初护送张家小姐得到的二十万两银子，也够他挥霍了。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城门口，石小乐忽被一群人堵住。说话之人，赫然是‘琅月剑’林琅月。
    林琅月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其中一人的身位明显比其他人靠前，一双眼眸中精光闪闪，冷气逼人。
    当日林琅月在石小乐手中吃亏后，立刻赶回林家叫了不少高手，可惜扑了个空。不甘心的他又在全城搜索，几乎将万霖城翻了一个底朝天。
    原本林琅月都放弃了希望，认为已经被石小乐逃之夭夭了。没想到上天垂怜，还是让他找到了对方。
    这下看他怎么死！
    “小子，看来你的运气很不好嘛。”
    林琅月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
    从小到大，但凡犯在他手里的人，最差都要脱层皮。至于石小乐，脱层皮当然太便宜他了，最少也要抽筋扒皮才行。
    “现在让开，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高坐马上，石小乐的左手握缰绳，右手握住了青锋剑。
    “相安无事？本公子岂会与一个魔道贼人相安无事？林源，快快抓住此贼，本公子要严刑拷打。”
    林琅月自诩为正道人士，当然不能因嫉妒和私怨迫害别人。所以他张口将在石小乐身上安了个魔道的罪名，反正万霖城的一亩三分地他说了算，谁也不会质疑。
    “是，公子。”
    林源就是那个双目逼人的男子，听到林琅月的话，当即驾马冲向了石小乐，迎空就是一刀劈斩而下。
    林琅月悠然而笑。
    林源拥有纳气二重的修为，乃是林家少数的高手之一，在万霖城江湖道都能排入前十，对付一个石小乐，根本不在话下。
    眼看狂刀袭来，石小乐不仅没有避退，反而驾马冲了上去，当双方只差一丈时，骤然拔剑而出。
    一抹青芒刺穿虚空，落在林源眼中，好似远在天边，远远达不到威胁他的程度。
    “就这点水平？”
    林源话还未落，忽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刚才还远在天边的青锋剑，此刻突然刺入了他的胸口。
    嗤。
    插剑，抽出，一个瞬间功夫，林源坠马而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同样是纳气二重修为，久居林家，平日里安乐富足的林源，心神意志明显比用剑男子还差了一个档次，所以没来得及察觉出错乱意境，已倒在了石小乐的一剑之下。
    从石小乐出剑，到林源坠地，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当林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小乐已一脸冷漠地冲了过来。
    “不好，快退！”
    林琅月骇得大叫，连忙勒住缰绳，催促马匹逃跑。
    可是石小乐岂会给他机会，一剑疾挥而出，嗤的一声，在鲜血飞溅和林家高手的大叫声中，林琅月同样坠地。
    下一刻，石小乐连人带马，已离开了城门，纵驰而去。
    “公子……”
    林家高手们六神无主，紧张地围在林琅月身边。
    “我，我恨啊。”
    林琅月没有死，但是右臂却齐肘而断，几乎成了废人，这比杀了他还残酷。
    林家高手们松了口气，旋即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家主知道公子被废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谁都料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不远处酒楼上的两双眼睛里。
    “这个人好生凶残，一言不合就杀人废人。”
    两双眼睛的主人，乃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其中左边较为年轻，气质孤高的红衣少女说道。
    “对方明显先对他动的手，情有可原。”
    右边较为年长，五官更柔和的黄衣女子笑道。
    “师姐何必再替他说话，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他一共杀了快十个人，如此重的杀心，根本不配为正道中人，我绝不能容许自己和这样的人有牵扯。”
    “可是，这是十几年前订下的事……”
    “师姐，当初我的爹娘不过是感念此人一家的救命之恩，这才答应，大不了以后我也救他一次，从此恩怨两消。”
    红衣少女的反应很激烈。
    数个月前，她意外听到了父母的谈话，原来自己从小有一个口头协议上的未婚夫。徐家家主准备等两人再大些，便公开宣布这个消息，为二人成婚。
    这可不得了。
    红衣少女经过多番探查，从母亲口中旁敲侧击，终于得知了‘未婚夫’的身份，这才千里迢迢跑来了云三角。
    ……
    石小乐并不知道酒楼里发生的事，知道了也只会付之一笑。
    他从来不在乎什么正道邪道，他只走自己的道，至于别人会怎么看，随便吧。
    林琅月想害他，他只废掉对方一条手臂，已经算宽容大度了。当然，如果林琅月甚至林家还不知好歹，石小乐也不会再客气。
    从万霖城回芦雁山，大约有数日的路程。这几日里，石小乐只要稍微有空，立刻就会翻看虚形大法。
    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比恢复意念之气更重要。
    深夜，篝火旁。
    石小乐合上虚形大法，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激动。
    失望是因为，虚形大法并不完整，居然只是另一门点石术的残篇。
    激动是因为，哪怕是残篇的虚形大法，也得到了系统二流下品的评价，比感应策整整高了一个级别。
    要知道，真正能增加意念之气，从而恢复，提升悟性的点石术，恰好就是从二流级别开始。
    如果虚形大法是三流点石术，石小乐就算白忙活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作为残篇的虚形大法，无法从系统中兑换二流下品武学。
    摇摇头，抛除杂念，石小乐开始修炼虚形大法。为了效率，他特意用一百点奖励值，在武神殿兑换了十个时辰的修炼时间。
    五个时辰后，一缕缕无形的气息，开始沿着他的脑海向四处扩散。不过这些气息太脆弱了，随时都会扯断。
    八个时辰后，气息渐渐增强，且扩散距离也在增加。
    十个时辰后，气息强度达到了感应策的八成左右，扩散距离则接近九米。
    “果然比感应策厉害得多，我感觉到，意念之气已经恢复了不少！”
    越是高级的点石术，提炼意念之气的能力越强。甚至传闻中的一流点石术，足以将人的意念锻炼得比铁更坚韧。
    证实虚形大法的确能弥补损失的意念之气，甚至恢复，提升悟性，石小乐心情大好，修炼起来就更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