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若听得兴起,问道:“后来如何了?”胡海庭道:“几位师叔领着我们几个师兄弟连夜便上了神轿峰,那时正值冬天,峰上积雪齐膝,满山白雪,峰顶冰山峥嵘,偌大的神轿峰上,要寻找一个躲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那大盗极为狡猾,躲在一个极为险要隐敝又易守难攻的地方。那地方是一个在悬崖半壁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山洞,山洞的绝壁名为姐妹峰,两峰并列,中间一条缝隙仅容一个人经过,壁而光滑如镜。我们找遍了整个神轿峰,才发现这个隐秘的所在。可那大盗踞守于洞口,要想进入崖壁的山洞,比登天还难。”秦桑若道:“那你们就守在壁脚下,将他饿死在里面。”胡海庭道:“秦姑娘真是聪慧过人。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采取了这种计策,以为守个两三天,那大盗一定会出来寻找食物。可三天过去了,那大盗丝毫没有动静,我们在山崖下又冻又饿,慢慢便抵御不住了。后来才想到那大盗既然藏身于此,肯定是早有准备,原来那山洞是那大盗避难的老巢,他知道以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官府或江湖中人追杀是在所难免,是以早有准备,储备在山洞中的粮食和清水足够用上一、两个月。”
一行人边谈边走,慢慢到了冰雪接壤之处。越接近峰顶,一种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胡海庭指着一个山坡道:“上了这个山颇,便到了神轿峰顶,便有开阔的平地,我们可以在峰顶过夜,明天一大早便可从北面下峰,下得峰去,便进入了东川府的地界了。”
结冰的山道,更是难行,一不小行,便摔倒在地,众人小翼翼前行。在前面的人,用兵器将坚刳破,不致于轻易滑倒。陈荻秋坐在两名教众抬着的担架上,饶有兴趣地听着胡海庭讲着捕捉江洋大盗的故事,这时他忽然听了不讲,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哥,你接着讲追拿那大盗的故事啊,后来怎么样了,捉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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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庭看了她一样,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想听,我便接着讲。”清了清嗓子,道:“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我们再也等待不了,便和几位师叔商议,如何上了崖,进入山洞,将那大盗生擒也好,杀掉也罢,总之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几位师叔也觉得我们说得有道理。但要光滑如镜的崖壁,上面结满了坚冰,要上去倒也不难,可那大盗守在洞口,并且武功高强,要想攻进洞去,便难如登天了。我们商量了多时,最后还是赵师叔想出了一个办法。”
朱相如听到这里,说道:“赵大哥智通双全,肯定能想出好主意来。”胡海庭道:“教主说得是。我五师叔不仅武功了得,更兼足智多谋,在这天南一带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无论谁提起乌蒙派的赵五侠来,都要竖一个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
秦桑若道:“想不到赵大哥有这么大的名头啊!”胡海庭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并没有半分夸张,姑娘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秦桑若一吐舌头,说道:“我怎么会不相信,能和教主交朋友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胡海庭微微一笑,续道:“五师叔吩咐我们到四处去寻了一些干枯的柴火来,我们几人不多时便找来了一大堆,哪些枯枝有些被冰雪浸洇过,是半干的样子。五师叔和其他两位师叔商量了一下,便命我们将枯枝点着了火,然后将点燃枯枝提起来,向壁上的山洞掷去。”璇规听到这里拍着双掌笑道:“这个计策好妙,将那恶人熏野猪一般从洞中熏出来。”说罢与朱相如相视一笑,原来在武当山的时候,他们就曾用过这个方法捕捉藏在山洞中的野猪。
胡海庭道:“不错。五师叔用的就是这个法子,哪柴火半湿不干,点燃起来,是浓烟多而火光少。我们将点燃的柴火一根根掷向半崖的山洞之中。”秦桑若道:“地面距洞口有十余丈之高,如何掷得上去,谁能有这么大的臂力和这么好的准头?”
胡海庭道:“秦姑娘问得好。这事先我们当然是筹划妥当了的。如果硬掷,当然相差甚远。于是我们便用飞抓将点燃的树枝抓起,挥动起来,然后甩入洞中。甩入洞中的虽然不过十之三四,但只要有烟就行了,何愁那大盗不出洞来。那大盗踞守在山洞门口,正自洋洋自得,以为万无一失,时间久了,我们在山下没有粮食,便不战自退。陡然见有点燃的柴火飞进洞中,当即挥刀挡住拍打。但柴火越来越多,也有不少还是飞入洞中,发出阵阵呛人的浓烟,他想要拣了扔出,但无暇顾及,又不敢离开洞口。原来便在我们向洞中扔掷柴火之时,二师伯和五师叔已经从冰崖西侧用刀剑攀住崖壁一步步逼向山洞,那大盗已经看到,一方面不敢擅离洞口,防止二师伯和五师叔攻上来。另一方面那些柴火四散飞入洞中,一时间浓烟弥漫,山洞本来就不大,浓烟不多时便布满了整个山洞,任你有多高的武功,也禁不住烟雾熏燎。”
朱相如笑道:“那厮进不是退不是,有得受了。”胡海庭道:“教主说得极是。那大盗见状不对,以衣袖掩住口鼻,从洞中窜出,这时候二师伯和五师叔已经接近洞口。”
“我们几个师兄弟在崖脚看到那大盗从洞中窜出,都停止了向洞中扔掷柴火,齐声大叫起来。二师伯和五师叔接近洞口,已经有所防备。那大盗从洞中窜出,举起刀来便向二师伯和五师叔猛砍。两人本是贴壁而行,施展开壁虎游墙功,这时见到大盗攻来,只得一只手攀住冰壁,另一只举手相迎。那大盗向二师伯先砍了两刀,又向五师叔猛砍三刀,每刀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刀法凌厉。”
“两人向崖洞靠近,一左一右,成合围之势,那大盗先是向二师伯猛砍,然后再向五师叔攻击;二师伯接了大盗两刀,由于身贴光滑如镜的壁,在大盗的猛烈攻击之下,奋力将那两刀挡开,但身子便向下滑了数尺,五师叔看那大盗来势凶猛,身子向左横移,挺举将大盗攻出的五刀化解了。那大盗趁此机会,从冰壁上滑下,觅路而逃,二师伯和五师叔早有防备,两人迅速合拢,阻住大盗去路,我们在崖脚周围站定,阻断他的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