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天看着慕容姝瑷惊慌的神色,笑道:“放心,我不会伤到慕容叔叔的!”
孰料慕容姝瑷道:“不是,那金箭已不是原先的金箭,经过而二公子的重新设计改良后现在威力无比,燕老爷子就是毁于这改良后的金箭之下的。”
燕云天疑惑不解,这时,尉光远坐于马上,大声道:“七爷,就让你看看现在的金箭的威力吧!”说罢,左臂施力,张弓开箭,只见那金箭‘嗖’的一声射向杜鹃谷边缘的一棵大树,金箭‘噗’地直没树干,应声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那棵直径约有一尺的树干赫然于瞬间炸裂而开,露出起发白的树心,在阳光下对着燕云天笑,那棵树还在冒烟,黑色的烟中充满着浓浓的火药味。
穆子默、嵇天宇等五十多人俱是心中大惊,不禁后退了几步。燕云天看着这个自己熟悉之极的金箭,满心的惊恐,也终于明白了爷爷那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怎么会被算计的了,脸上却已尽是愤怒,只听贺季晨尉光远等人在马上哈哈哈大笑。
尉光远极尽嘲弄咧着大嘴道:“七爷!知道厉害了吧!”
就在此时,燕云天忽然瞥及燕霸天的人身后滚滚黄沙扬起,不消片刻,三匹快马转眼就已近,贺季晨、尉光远等燕霸天的人亦是闻声回头,但见首当其冲一人自马上腾空而起,腾空至三丈,衣袂飞扬,黑发四散飘逸,手中握着一把刀,当空劈出七刀。
刀刀看似砍向虚空,却是每一刀发出的强烈刀气已成有形之物,那物便是刀,幻化而成三丈长的巨刀,刀光如雪,一若闪电,现在,就肆无忌惮地从天而降劈向燕霸天的人马。
贺季晨在第一刀砍下之际,已是认出这把刀,快刀如雪,常小雨的飞雪刀,他当然不能忘记陆展鹏死于此刀下的惊艳,大喝一声:“放箭!”人已是横向策马而避。
再看燕霸天的人马先是见到常小雨如天神而降,后又见那七刀凌厉之极的劈下,当下已是心神俱裂乱作一团,顿时人仰马翻,死伤一片,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也是乱了准头,俱是射向虚空,坠地后落至地上才爆炸,早已失去了其威力。
而其后的两匹马上拍马扬枪直冲燕霸天阵营中的正是刘浩轩,还有难听雨的一杆上下飞舞专点人穴道的烟枪。
燕云天见到常小雨等人前来助阵,自是心悦之极,见机不可失,凭空跃起三丈,自空中长啸一声,于瞬间劈出十掌,那掌力一如十条暴怒的火龙,在空中蜿蜒翻转数圈后,以普天盖地之势直奔燕霸天的阵营而去,使得正是万紫候的‘赤炎蟠龙神功’的第九式‘赤龙九现’,但见一刹那一百之众的人已是身上突起赤炎大火,更可怕的是那些身上携带金箭的,要知那金箭的箭矢里装的是火药,外面只包了一层薄薄的黄金,一旦遇高温烈火,很容易引起爆炸的,众弓箭手俱是纷纷扔下身上所携金箭逃命。
穆子默、嵇天宇等燕云天的人见势挥动手中的兵器向燕霸天的人杀了过去。不消片刻,燕霸天的人便死伤大半,所余之人俱是不足为道,就是羽泽昊、绵聿诚、盖承颢、叔孙胤鸣等燕赵三十六骑之人也是被穆子默、嵇天宇、刘浩轩和难听雨等人制住了,现在只有贺季晨、慕容杰和尉光远三人还在负隅顽抗,在常小雨和燕云天二人的攻势下贺季晨三人此刻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眼看贺季晨三人险象环生,就在这时,贺季晨忽然大喝一声:“停!”
常小雨和燕云天互相对视一笑,收手,燕云天道:“贺季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贺季晨一旦获得这个喘息的空子,‘五毒摄魂珠’便已悄然滑落在右手里,阴阴一笑道:“七爷!还有你,常大嘴,不要欺人太甚!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说罢,右手骤然扬起。
只是有一点贺季晨没有算到,那便是常小雨,快刀常小雨的快刀的快是他没有想到的,眼前雪亮一闪即过,他奇怪的发现眼前的常小雨和燕云天并未如他所愿地倒下,居然还在笑呵呵的看着他,再看旁边的慕容杰和尉光远脸上已无血色,俱是直直地盯着他的右手。
贺季晨这才顺着他二人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右手,只是还未看到时便已觉得来自右手的钻心的疼,他的眼触及他的右手的同时,有微风掠过。那右边的衣袖竟自在风中摆动,然后他便看到了躺在沙地上的自己的右小臂,还有那睡着在沙子里的‘五毒摄魂珠’。
原来太快的刀留下的痛是有时差的,在那个时差里你是感觉不到痛的,就像一个人突然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或是至亲的人,在那一瞬间,你什么感觉没有,没有了伤,也没有了痛,只是感觉心里空空的,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心一样,原来那个人就是你的心。
常小雨在笑,道:“你常大爷这次就是来向你讨要这五毒摄魂珠的解药的,你还给大爷玩这一套,说不得大爷只好给你废了!现在把解药给了大爷,你常大爷便饶了你的狗命!”
那贺季晨也是一个狠角色,咬牙迅疾封了自己的几处穴道止血,这才狠狠道:“常大嘴,休想!你少来这一套,你道大爷我是吓大的!”
常小雨眼里突然露出凶光,一闪而逝,就这一瞬,贺季晨却是心中一颤,常小雨的快刀已是在众人面前飞快之极的划过,这次,贺季晨很快就有了反应,他唯一的一只手立时摸向自己的左耳,他的左耳在流血,左耳却已经没有了。
常小雨在笑,却是冷冷的笑,甚或那笑里还有那么一丝残酷。
看在贺季晨的眼里的常小雨已是令他恐惧害怕了,可是一旁的慕容杰和尉光远已是万分的恐惧了,两人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突然展开身形,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燕云天微微冷笑,自袖中弹出一把白扇,白扇已展,扇骨总计有十二,瞄准慕容杰,正待射出扇骨,耳边已是听到慕容姝瑷颤栗的一声尖叫:“云天哥!”人已是站在了那银光如雪锋利之极的扇骨前,燕云天叹气,笑,扇骨掉向射向尉光远,但见一根扇骨呼啸着直射尉光远的后背心而去,尉光远高大的身体已是轰然倒下。
慕容姝瑷感激地看着燕云天,道:“谢谢云天哥!”
燕云天苦笑,道:“我燕云天的命是你给的,该我谢你才是!”
慕容姝瑷感动之余,望了燕云天一眼,又看向已经渐渐远去的父亲的背景,心中一酸,便要追去,却是被燕云天紧紧地抓住手,燕云天道:“慕容叔叔也许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的!”慕容姝瑷这才作罢。
常小雨看也未看适才的一幕,他的眼只是静静地看着贺季晨,贺季晨却是感到常小雨的双眼恰如两枚钉子一般深深地刺在自己的心里。眼见尉光远死于燕云天的扇骨下,为之心痛的同时,也深深地厌恨尉光远的丝毫不念兄弟情义。
身心疲惫的贺季晨眼已迷离,心中暗道:也许任飘萍、常小雨之间的情谊才是真兄弟,也许刘浩轩的回头是岸才是英明的,也许的也许太多了。贺季晨只是在心中认为自己和燕霸天是同样的一种人,所以他才选择了跟随燕霸天,他甚至在想为何他和燕霸天之间就不能像常小雨和任飘萍那样。
忽然间常小雨很奇怪的发现和自己一样相貌平平的贺季晨的眼神少了那份迷离,那眼神竟慢慢地坚定起来,直至最后,贺季晨大笑,放开嗓门喊道:“二公子!二公子!”
由于用力他右手又开始流血,他的左手却是于陡然间趁常小雨对他的奇怪表现而失神之际伸于怀中,然后迅疾的把左手之物吞进嘴里,常小雨这才明白贺季晨原先竟是要把解药吞进自己的肚里,常小雨疯,捏开贺季晨的嘴掏来掏去,又撕开贺季晨的衣服搜,贺季晨更是狂笑,失望之极的常小雨已是瘫坐在地上。
燕云天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望着痛苦之极的曾经还是二哥的常小雨,不知是痛还是不痛,但至少有一点,不爽!他当然明白常小雨痛苦的原因,他的眼中已经是浮现出任飘萍的身影。
此刻,贺季晨狂笑声渐小,已渐无气息,原来那解药竟也是毒药,贺季晨忽然一字一句道:“常大嘴,你和任飘萍终究是不一样的!而我和二公子是一样的!”话至此,口吐一大口黑血,左手已是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贺季晨已死,嘴角的那丝笑容说不尽的骄傲,说不尽的不屑,也有着说不尽的诡异。
众人惊,原先他就要死的,可竟然连一刻也等不及,还有贺季晨说的最后的一句话,燕云天不懂,常小雨也不懂,这里似是已没有人懂。
刘浩轩却是已大步走至常小雨的近前,痛道:“常兄弟!这可如何是好!大哥他……”似是突然看到此刻常小雨紧闭的眼中的湿意,便是再也没有说下去,蹲在常小雨的旁边,用力的拍了拍常小雨的肩低下了头,也是暗自伤感。
难听雨这时缓缓踱了过来,对着燕云天呵呵一笑,道:“七公子!”燕云天点头微笑。难听雨这才看向常小雨,道:“常少侠,关于少主的事老夫本是不应该多问的,但是少主身上的那瓷瓶里的药……”
孰料常小雨闻此却像是突然被蝎子蛰了屁股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皱起的眉似是比平日高了很多,惊魂不定,道:“前辈怎……”似是觉得难听雨的话未说完,又道:“前辈的意思是……”
常小雨这一跳倒还真是吧难听雨吓了一跳,看着常小雨,不解,却也是继续道:“那瓷瓶的药既然可以救得了筱矝姑娘,想必也救得了少主。”
常小雨大笑,竟是蹦了起来,待落至地上,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前辈,你看,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对对对,紫云说过,唐门的唐……唐什么来着……对对对,唐灵!就是唐灵了!”
常小雨已是笑得眼两只本来就很小的眼眯在一起了,道:“前辈,刘兄弟,赶快带我去中卫城,我要立刻赶回中原!”说着就等不及要离开。
望着常小雨就要离去,燕云天心中百般滋味难以言表,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二哥,多谢!”
常小雨似是一愣,身形一顿,回头注目燕云天的那张脸,似是熟悉又陌生,道:“不必,你知道我是为大哥来的,你若是还愿意做兄弟,你昨晚就该出手!”说罢常小雨大步走向他的马,尽管身上还是有那么一丝懒散的样子,但是燕云天的眼里的常小雨的脚步是那么的坚定。
原来常小雨昨晚从月亮湖的西岸掠向东岸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月亮湖的水面上竟是漂浮着厚厚的一层石油,于是顺手就放了一把火,可是在燃起的火光之间他突然瞥及那一抹红,燕云天的红,红影闪现一逝之际,他就知道燕云天已经来到。
燕云天面如死灰,呆若木鸡,昨晚他太想报仇,在任飘萍和自己之间,他最终选择了自己,他必须要利用燕霸天和任飘萍的两败俱伤来为自己创造机会,现在他似乎成功了,至少燕霸天似是已经被他击败了,可是他忽然觉得心里很痛,他知道自己对那份朋友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
常小雨的身影已经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难听雨和刘浩轩的马蹄声中响起了嵇天宇的阴阳怪气的声音:“三哥,有事你招呼我!”
刘浩轩远去的身影没有停留,但他也懂嵇天宇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嵇天宇还在感激任飘萍对他的援手救命之恩。
……
与此同时,筱矝和李奔雷座下的两只飞天猫头鹰已是缓缓降落在贺兰山主峰巴音笋布尔峰夏伤宫的门前,难逢春已经带着八名龙侍卫把二人围住,但也不说话,因为目前夏伤宫的这种微妙的局势使他实在不知该问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
筱矝看了一眼李奔雷,见李奔雷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便道:“难大哥!常公子和难前辈他们呢,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难逢春似是一惊,道:“没有啊,筱矝姑娘,昨夜我们分开后,爷爷他们三人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筱矝似是没有想到常小雨他们没有回来,眼里满是不解,李奔雷已是开口道:“只怕这常小雨是去找贺季晨索要解药了吧!”筱矝一想,不禁担心起常小雨三人的安危,道:“师傅,不如我们去月亮湖找找看吧!”
说话间,夏伤宫的那些李奔雷的徒弟一个个走出来,独不见那个黄衣女子,就是陆翔凯也不在,众弟子毕恭毕敬深鞠一躬,道:“师傅!”。
李奔雷此刻却是心事重重,微微点头,道:“你们要和龙侍卫一起保护好夏伤宫,等候你们的少主归来!”又道:“为师还有些事要处理,筱矝,还不快点与为师走!”前边的那句话貌似是说与他的徒弟的,实则是说给龙侍卫的,一来告诉龙侍卫他是忠于大夏的,二来是要告诉龙侍卫等人他的存在的不可忽视。
筱矝立刻声音清脆地答道:“是!师傅!”
……
飞往月亮湖途径伤情谷时,李奔雷和筱矝不由自主同时降地飞行高度,却是惊讶地发现伤情谷外多了一匹马,而伤情谷内的寒潭之上却是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