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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雨前夕
    不过他没有想到,陈浮生居然会和燕赤霞扯上关系。
    “可惜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张仲宏心中暗道。
    陈浮生当然不会知道,就在刚才转眼间的功夫,对面这个老道士居然已经想了这么多。
    他现在已经沉浸在了老道士透露出来的口风上。
    “您是说,燕大侠出身于一个叫做九天剑派的隐修门派,实力才会那么强大?”
    出乎陈浮生意料,张仲宏居然直接开口告诉了他燕赤霞的来历,当然在他口中,燕赤霞是一个隐秘门派的弟子,没有告诉陈浮生所谓的隐修门派是什么意思。
    陈浮生一边听着老道士遮遮掩掩的描述,一边则是回忆起了从书中看到的九天剑派的内容。
    正派之中有着一十三家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远远超出普通门派的宗门。
    其中九天剑派赫然在列,据说在上古之时天有九重,九天剑派因此取名。
    既然带了剑字,九天剑派自然以飞剑称雄,除了同列一十三家的剑池,可以说飞剑之法独步天下。
    只不过剑池弟子大都是群纯正剑修,信奉“除剑之外,身无一物”,甚至就连日常的法术都不怎么使用。
    与之相比,九天剑派无疑要更加全面不少。
    陈浮生再想追问几句大齐到底会发生什么变故,这一次老道士嘴上却是变得严严实实,不肯透漏一个字,显然干系重大。
    暗自摇了摇头,陈浮生也算满意,这一次能够遇上一个修行者已经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惊喜,更不用说得知了燕赤霞的来历了。
    只不过老道士的存在也给他暗暗提了个醒:除了燕赤霞所说的那几处地方,恐怕也有一些修行者和苏正风和老道士一样悄悄混入了朝廷之中,他今后必须要多加小心了。
    下了这个心思,陈浮生便将心思放在了修书上面。
    天下道藏大抵不出乎三洞四辅十二部的分类。
    三洞者,洞言通也。通玄达妙,其统有三,故云三洞。第一《洞真》,第二《洞玄》,第三《洞神》。乃三景之玄旨,八会之灵章,凤篆龙书,金编玉字,修服者因兹入悟,研习者得以还源。《洞真》以不杂为义,《洞玄》以不滞为名,《洞神》以不测为用。故洞言通也。三洞上下,玄义相通。《洞真》者,灵秘不杂,故得名真。《洞玄》者,生天立地,功用不滞,故得名玄。《洞神》者,召制鬼神,其功不测,故得名神。此三法皆能通凡入圣,同契大乘,故得名洞也。
    故《玉经隐注》云:三洞经符,道之纲纪。
    而四部则是由太玄经、太平经、太清经、正一经组成,一经一部。
    太玄部总论道经哲学;太清部则保存了所有关于炼丹术、体操以及其他的养生术。
    但其中具体而微的修行之术却被隐去。
    陆元德有云:“道家经书,并方药、符图等,总一千二百二十八卷。其一千九十卷已行于世,一百三十八卷犹在天宫。”所以世人都说《三洞经书目录》之中虚目一千二百二十八卷卷,实为一千九十卷。
    当然落在陈浮生眼中就是另外一种涵义了。
    那个陆元德分明是个修行者,至于所说的那一百三十八卷想必就是真正的修行功法了,天宫之说本质上和张仲宏所说的隐秘门派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个说辞罢了。
    陈浮生本就有着探花的实力,修行有成之后又是过目不忘,旁边又有一个老道士不时指点,对于这种工程自然是得心应手,没过三两日就已经上手,然后就是一帆风顺。
    崔东璧找到了兴趣所在,比起陈浮生还要上心,而有着翰林院揽尽天下医书的资源和京城这个商会中心的依靠,他的那一部《本草纲目》虽然才是刚刚列了个头目,却已经是眼见的一日超过一日。
    倒是那个陆润自从进入了史书的修撰以后,就一头扎进文料库中浩若云烟的前朝文献记载之中,平日里极少露面。
    相对于陈浮生与崔东璧的关系,两人与陆润就生疏不少,再加上工作也颇繁重,自然不可能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从那几位和陆润在一起的官员先是略带冷淡然后就是点头称是的态度变化来看,显然工作也是做得一帆风顺。
    春去下来,转眼间已经是叶茂枝繁,绿肥红瘦的夏日,而满朝文武乃至一心变法的萧璋都仿佛已经忘记了这批新科进士。
    相比起翰林院的平静祥和,外面已经是风雨满楼。
    旧党和新党终于爆发出了第一次大规模冲突,矛盾的焦点就在于陈浮生殿试时避之不谈的土地问题上。
    王安石提出的就是“方田均税法”。
    大齐之中土地买卖兼并已久,地籍紊乱,富者田产日增而田赋并未随之增加,贫者田产日少而田赋并不随之减少。甚至纳税者才十之三,甚而有私田百亩者,只纳四亩的税。
    很显然是将天下赋税的大头放在了土地拥有量极少的平民身上,显然是不公平的。
    王安石这时提出了“方田均税法”,方田就是要清丈土地整理田赋地籍通过分地丈量,按照地势和土质的肥瘠程度将垦田分为5等,依地之等级和各县原来租税数额分派定税,然后所谓的均税就是对清丈完毕的土地重新定税。
    很显然,这一举大肆损害了豪族大户的利益,而他们在朝中的代言人恰恰就是旧党。
    这一下子无疑是捅了马蜂窝,新旧两党彼此攻诘,闹了个天翻地覆。
    而向来稳坐钓鱼台虽然倾向清楚却没有真正下台的少年天子萧璋这一次也坐不住了,亲自下台支持,最终还是通过了这项制度。
    饶是如此,新党还是付出了不少代价,几位骨干不是被贬到地方就是降职,只能说是一个惨胜罢了。
    殷鉴在前,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收缩了防线,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下一轮的厮杀。
    感觉沉浮已久的陈浮生却是第一次短暂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来到了燕赤霞提及到的一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