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讲。”
“你好,”她穿着睡裙,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我找季文澜先生。”
“好的,请稍等。”
在等待的间隙,她回过头看着床上。透过玻璃,淡淡的阳光落在季佑辰深棕色的头发上,他睡得很熟,高挺的鼻梁挨在枕边,白皙的皮肤露出暖色。
“秦小姐,”电话那边传来醇厚的男声,“我希望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她收回目光,抿唇:“过几天我会带着季佑辰回国,从此跟季氏再无瓜葛。”
季文澜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可以去克瑞斯汀,见你哥哥最后一面。”
她皱眉:“你是怎么找到秦淮的……”
电话挂断了。
一阵胸闷,她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凉风吹上脸颊的时候,她的腰被一双手臂环住了。
“刚刚在跟谁说话?”季佑辰刚睡醒,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
“你父亲,”她向后靠在他怀里,“我跟他说,要带你回国。”
季佑辰闭上眼睛,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宝宝,我好怕这是一场梦。我从来都不敢想,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愿意给我生小小季……”
他把脸凑上去,茶色的眸子一眨一眨:“要不然你咬我一口?”
秦语溪歪了歪头:“怎么办,我好像后悔了。你现在身无分文,只剩色相,这笔买卖我可是亏大发了。”
季佑辰咬住她的耳垂,笑:“就算不继承季氏,以我的能力,养活一百个你也不成问题。”
她眉眼弯弯:“好呀,那你赚钱养我吧。”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了,把她轻轻转过来,注视着她的双眼:“宝宝,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对你好,也对孩子好。”
“就算有一天你不需要我的爱了,我依旧会竭尽所能,让你幸福。”
他的眼神明亮而真挚,她忍不住抱住他:“季佑辰,我需要你的爱,很需要很需要。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比我先放弃了,我一定会——”
唇被堵住了。季佑辰一边吻她,一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两个人的唇分开之后,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我不会放弃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
前往克瑞斯汀酒店的路上,她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出门之前,季佑辰问她去做什么。她隐瞒了秦淮的事,只说想到外面走一走。
当时季佑辰的神色是微妙的,但也没有阻拦。临走时他说:“语溪,我希望我们都能对彼此坦诚。你如果有心事,可以告诉我。”
车子在路口转弯,树影在她腿上一掠而过。她瞒着季佑辰来找秦淮,不是想做任何不忠于他的事。她已经决定了,要跟秦淮把事情说开。她既然选择了季佑辰,就不会再跟任何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是对季佑辰负责,也是对她自己的感情负责。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克瑞斯汀酒店。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她走进正厅的电梯间,按下顶层。
还是那条长长的走廊。在靠近包厢的地方,她听见钢琴的乐声,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
房间的门开着,他背对着她,颀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跳跃。窗帘拉上了一半,他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而另一边是明亮的,她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一个重音结尾,他睁开眼睛,望向门外的她,笑容温和:“我以为会听到你的掌声。”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是来告别的。”
没有丝毫惊讶,他只是朝她招招手:“过来。”
她戒备的看着他,殊不知这幅神情落在对方眼中,是何等刺目。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他无奈的起身,“就算是告别,也要进来坐坐吧。”
“上次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她说,“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心里有别人了。”
“我不知道季文澜都跟你说了什么,”她盯着他,平静的说,“但是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只做兄妹。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儿,我可以装作没见过你,不跟任何人提起你活着的事;但是,如果你愿意回家,我也可以带你走,毕竟爸爸和许姨……他们真的很想你。”
秦淮坐在茶几后面,给自己沏了一壶梅子茶。水气弥漫,茶香缭绕,他没有说话,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刚烧开的水是滚烫的,但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她被他吓到了:“你在干什么?”
出乎她意料的,秦淮放下茶杯,笑出了声:“溪溪……”
他拿起手机,点开录音,眼神冰冷,却还笑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我的傻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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