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如原足所言,城西全体戒严,不少人来往于巷道之中,原本在白日可以随意走动的人们纷纷紧闭着房门,不得外出,就是饭点也未曾允许。
盛引之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庆幸,至少今日不用再吃完就呕了。
昨日,原足还给自己带来了些许的吃食,虽说味道一言难尽,至少能够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昏了头。
从窗口之上收回了视线,回到床边坐好,现在就需要等待着明日的到来。从这群人的重视程度来看,来人定是有着一定的实权。
耳边未曾有过嘈杂的声响,只剩下些许细碎的脚步声。
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之上,投射下来的温度透过屋顶,残留下来大部的热量都蓄积在屋内,沉闷不已,心中不免产生些许的燥意。
来到城西的这几日,盛引之终是感受到了连吃食都难以拥有的事实,伸展了一下手臂,不敢过于太大幅度,被外面的人察觉到异样。
感受到身体内部各处传来的酸软,最终还是蜷缩在床上,将那张地图拿出。
看着上面的标注,所谓的中心区域不愧于他的名字,的确被外面的建筑所包围,要是想一举攻获,似乎只有天上这一个办法。
不过在城西这里,不等直升机来,一旦有不明飞行物进到他们的观察视野,就会立刻隐蔽击落,这些不确定性让这个任务很是艰难。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明日盛会之时,自己能够将情况传达出去,等待着他们前来帮忙。
里应外合,这才是最为保险的措施。
时间从这一刻开始似乎变得有些缓慢,慢慢地流动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般的凝滞,像是陷入了沼泽之中,行动缓慢。
傍晚,随着天边最后一缕光亮隐没在了云层之中,外面的巷道之中紧跟着便传来了一道整齐的声响,“公叔好!”
盛引之猛地从床上坐起,耳朵紧紧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公叔?
这个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人物,应该是景晄身边的人,竟然能够被这般重视对待,是个大人物。
就在他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原本守在各个巷道路口的人突然整齐划一地行动起来,大力地踩在地面之上,震动着周边的屋子都不由地晃动。
盛引之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这些脚步声就渐行渐远,似乎已经远离了巷道。
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现在的确是没有了之前巡逻的人员。
但是这个时间段……
盛引之看了看已经笼罩在头顶的黑夜,终是放弃,这个时间应该是众人进入睡眠的时间,况且,现在出去,还不一定能够确定外面是否有人把守,继续回到了床边。
一早,盛引之便听到了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人声,看到的便是昨日被禁锢在屋中的人们尽数出来,有目的地朝着前方走去。
盛引之连忙躲藏在了墙边,眼中闪烁,这就是去参加盛会。
在夜晚来临之前,不能够被他们察觉到自己,以便之后能够尽快前去外围边缘进行消息传递。
这一天可谓是煎熬。
越是临近夜晚,盛引之的心跳就越是平稳,原本还有些担忧的想法在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心中已经设想了多种遇到变故之后的应对方式,终于,在期盼之中,夜晚降临。
远处,从中心区域投射到夜空之中的灯光不断地天空之中闪烁,映照出了些许的阴绿的光彩,盛引之缓缓地从窗户上跳出,警惕地看着四周,此时大部分的人还在盛会之中。
至于外围是否进行了人员的加强,还需要他现在去那边看上一眼才能够知晓。
佝偻着身,快速地前进着,远处能够隐约地听到盛会之中人声欢笑,那也仅仅局限于管理者。
眼中的深幽不断地加深,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不属于城西的灯光。
而在两者交界处,至少每隔十米便会有人执木仓而立,警惕地看着周边。
盛引之紧靠在墙壁之上,看着前方,按照原足给自己提供的消息,在前方有一个防护的薄弱点,正处于一个拐角,那里因为是元城通往外界的一条河流,夜晚的时候最是不喜在那边站岗,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心理,从那边突破。
他也不需要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只需要将身上现有的线索全部都传递到外面即可。
盛引之在进到城西的时候,便商讨过,让人二十四小时整日地在这附近来回查看,以防有什么消息遗落。
“嘭!”
“砰砰砰!”
一连串的烟花在身后不断地炸裂,此时那所谓的盛会,应该是进行到了高潮点。
而同样被这一动静所吸引的也有站在那里进行巡逻的人员,凑在一起开始谈论,对于今日派他们前来值守,很是不满。
盛引之看中了这个机会,猛地站起,从两人的视线死角处窜过,来到了拐角处的阴影处,胸脯急促地上下,盛引之尽量平稳呼吸,看准了时机,再一次地将怀中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扔出了围墙。
探照灯突然朝着这边转动而来,盛引之连忙蜷缩着身子,听着顺着光线前来的脚步声,紧盯着前方,呼吸逐渐变得轻柔。
似乎是知道这里有一个死角,灯光在盛引之脚尖前方停住,开始向后撤退,并朝着另一边而去,盛引之被提起的心再次落下。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还玩忽职守?”
跟随着光亮前来的人似乎很有权威,对着刚刚还在吐槽的两人,神情冷硬。
被说教的两人也迅速分开,在各自的地界上笔直站立。
盛引之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刚刚探照灯的缘故,盛引之看着前方的黑夜,眼前竟是泛着些许的白斑,让人难以看清。
今晚的夜,似乎也是为了帮助自己,天空之上没有丝毫发亮的光体,浓郁的黑如同化不开的墨,完美地隐藏了盛引之的身形。
脚步声再次响起,每一步,就像是踩在了盛引之的心尖上,让他难以动弹。
原本就因为蜷缩着身形,此刻更是感到无尽的酸麻,若是待会儿发生了争斗,他还不能够肯定先发制人,将人制住。
但是那倒脚步声最终还是停留在了距离盛引之两米之外的地方,似乎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又像是只有眨眼间,那脚步声便再次响起,但是此次是越发地遥远。
呼!
盛引之的心底重重地松了口气,他可不会认为这一次得救是一次好事,距离这么近,甚至于还没有任何的遮挡,即便夜色再黑,也不会看不到自己。
但是为何会选择离开,这倒是让盛引之没有想清楚。
此时的他也只能够期望自己扔出的东西能够被自己的人察觉,尽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