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还会不会冷?」一双薄唇在宁秋鹤赤裸的小腹上流连,雾山抬眼问道。
「不会冷了。」摇了摇头,宁秋鹤仔细回想,一开始误吞寒髓后小腹处时时觉得阴寒刺骨,自从洛阳城逃出以后,便没再发作过。
「甚好。」笑着舔了一下她小巧可爱的肚脐眼,看到她嘤咛着抖了一下,才满意地将她揽进怀中,肌肤相贴,像抱着个抱枕似的将她娇小的身子密密圈住。
「雾山,」宁秋鹤几番犹豫,终是决定开口。
「嗯?」
「你喜欢我吗?」
宁秋鹤犹豫过无数次到底要不要问出口。性不等于爱,上辈子她就对性这回事看得很开,不会逢场作兴胡乱勾搭,但是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妨碍身体去接受他。但她亦知道,即使只是情侣关系,忠诚依然是重要的,只要一段关系尚在,她便绝对不会去碰别个。
来到这个世界短短数月,她已在四人身下承欢过,虽非她所愿,可到底是发生过了。雾山从来没有问过她在外面的事,自从那次以后,也没再在性事上勉强过她,每次交缠都极尽缠绵,然而这样不确立关系的交欢,始终叫宁秋鹤内心忐忑。
对于雾山,她是喜欢并且愿意亲近的,但宁秋鹤不知道她爱不爱他。
上辈子的宁秋鹤喜欢微生寻,喜欢微生导,但说起爱,她只爱过左惟轩一个,雾山和止渊大抵都是亲情比较多,和云显瑜更加只是朋友关系。这辈子她终于从左惟轩的迷障中走了出来,但是对所谓的爱,却是更加不确定了。
「怎么了?」雾山支起半身,抚着她的脸,问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安了?」
「不。」宁秋鹤沉默了片刻,思考这该如何开口,「这房事……本该是夫妻间的事……我们……我……」
「小鸟儿真是傻。」修长的指插入她檀口中胡乱搅动,「若不是喜欢你得紧了,费这么大的功夫把你带回来做什么? 」
「可素……」嘴里含着手指,宁秋鹤模糊不清地道:「我、羹瓷他……」
「我知道,」垂着眼,雾山抿着唇,眸中溢出浓重的痛意,「不要再说了。」俯身狠狠咬上她的唇,却又舍不得似的,随即松了力度,细细舔吻。
片刻,雾山低声道:「明日开始,我便教你'夺生机'罢。」
这'夺生机'怎么感觉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宁秋鹤心中疑惑。
雾山见她皱眉,知她心中所想,直言道:「'夺生机'的确不是什么正路法门,修得大成者瞬间可夺百里内生灵性命,绝大地生机,毁地脉,令一地数千年寸草不生。可是功法是死物,何有正邪之分?刀剑用于杀戮,岂是武器的错,邪的本是人心。功法好比武器,谁说持刀便是恶人?凡人保家卫国的兵卒哪个不持刀?」
「我只是觉得名字不好听罢了。」宁秋鹤吐了吐舌头。
「你如今是生魂附于死物之中,非生身何来生机?你若不想靠交合取男子精血维生,除了这'夺生机',便没有别的选择了。」凑过来咬着她白玉一样的耳垂,雾山轻声道:「你若在外面饿了又要胡乱招惹男人,不愿学,那便留在这里一辈子,让我来喂你好了,嗯?」
「我学!我学!」宁秋鹤拼命点头,又小心问道:「学好了的话,我能自己下山去看看吗?」
「能自保的话自是可以去。」雾山挑眉,「你现在这样子,下了山还不是让人拖来拽去的?」
宁秋鹤忙点头称是,暗自兴奋,却又有点愧疚。之前一直觉得雾山和止渊花了大心思将她带回来,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现在看来莫不是想多了?
……
让宁秋鹤休息了两天,这夺生机的教习才正式开始。
当雾山将她的手按在恐惧得瑟瑟发抖的兔子身上的时候,宁秋鹤才知道夺生机的第一课,学的是杀戮。
无视怀中女子的挣扎和抗拒,玉白而骨节分明的手重迭在她小小的手上,引着她玉葱一样的五指向下压在兔子温暖的毛皮上。
「雾山,不要……」宁秋鹤喉咙发哽,用尽全力,却抽不回看似被他轻轻按住的手。在兔子惊恐绝望的眼神中,雾山五指成爪,抠出五个血洞,抓住她的手按进兔子的腹腔内。手被温热的血肉所包围,甚至能感觉到周遭脏器的颤动,让宁秋鹤既恐惧又觉恶心。
雾山在她身后,一手按住她的手,另一手覆在她小腹处,低头将她紧紧圈在怀中,低声道:「不想做第二次的话,可感受清楚了。」
被按住的小腹附近开始有暖流缓缓而动,仿佛被吸引一般,温暖生机从指尖处渗入体内,兔子的挣扎逾见微弱,继而双目无光,身躯逐渐干瘪。直至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变成了一幅皮包着骨头的残骸,雾山才将她的手放开。
宁秋鹤呆愣愣地望着满手污黑干涸的血跡,心中一阵委屈,眼泪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这便受不了了?」雾山伸手似是想将她拥入怀中,但眸中寒光闪动,宁秋鹤一惊,不住后退。
雾山未见不愉之色,只是叹气道:「你连杀一只兔子都如此反应,让我如何放你下山?」
「兔子何辜?」宁秋鹤哽咽道:「为何要这样将它残杀?」
「人类杀生取食,有哪样不残忍?鸡狗何辜?为凡人守门报时,却又遭杀害分食。你可觉得凡人吃肉是不该?」雾山步步逼近,沉声道:「生存本就是掠夺,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兔子吃草,但草木皆有灵,难道它们就该让兔子吃了?你说兔子无辜,莫非我给你找来奸淫掳掠的恶人,你便杀得下手?」
「我能。」宁秋鹤定定神擦干眼泪,抬头道。
废话,她上辈子是什么人?黑道世家的大小姐,虽未曾亲手杀人,但帮派之间的龌蹉事何其多?因她而死甚至死在她面前的人说不上少数。而且身为香主,在祭祀法要中亲手杀鸡割颈放血,她也不是没做过,何来下不去手之说。
说白了,宁秋鹤哭是因为恶心,敢杀兔子不代表她能接受把手插进它肚子里,杀戮的方法何其多,要取性命的话,直接干脆的方法多的是,无仇无怨何苦虐待?
「你能?」雾山一愕,片刻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那你哭什么?」
「恶心死了。」直接手插肚子什么的,这是妥妥的虐杀啊!宁秋鹤半吊着满是血迹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夺生机必须要这样吗?」
「只须接触到血肉即可,」雾山正色道:「只是寻常进食,面对弱小生灵,当然无须这样。但夺生机同时也是你防身与攻击的功法,打斗中你让敌人乖乖站着不动,让你割个伤口然后吸生机不成?将手直接插入体内毁其脏器,才能防止其逃脱,快速夺生机以杀敌。你若是接受不了,即使你学会了,我亦不能放你出去,因为你只会任人宰割。」
「谁会任人宰割……」回忆起兔子腹腔中的触感,宁秋鹤打了个冷颤,小声叽咕道:「不过就恶心点,大不了我多洗两次手。」
雾山低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带你去洗手就是。」
常道山中无岁月,宁秋鹤在归山,白天修习夺生机,晚上与雾山相拥而眠,不觉数月有余。原本已有苍白之色的雾山,此时更是越显憔悴。
夜里,见怀中少女已熟睡,雾山放轻了动作下床,随手披了件外衣。
石室之外,身型异常高大的男子早已等候多时,听见身后脚步声,便转过头来。
「怎么回来了?」雾山倚在石室门前,语气微冷。
「我不放心,便会来看看。」止渊沉声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雾山反问。
「你就不怕惹她反感?」止渊皱了皱眉。
「若她拘泥于男女之情,不能坦然的接受喂饲,待她觉醒之日,只怕要万里成荒、生灵涂炭,你忍心让她背负这样沉重的杀孽?」雾山冷冷一笑。
「那也不是非要……」止渊犹豫道。
「若果她无法抑制住本能和欲望,将饲者杀死,往后恐怕会像阴火一样恶孽缠身,堕落成魔。」雾山打断道。
「要是她失败了怎么办?」止渊沉声道:「若是她抑制不住杀欲呢?若是她第一次就把饲者杀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修行?」
「……她若成魔,我便在此间将她杀了,让她干干净净的走。」雾山淡然道:「然后再去把她寻回来。」
「……」止渊说不出话来,只因雾山在月色下的笑容,无比凄凉。
「我已背负了岳阳城百万生灵的杀孽,不在乎多她一个。」
这事算是只可成功,不可失败了。止渊暗自扶额,幸好临时折回来一趟,他无法想象,若是雾山再失去她一次,这世界会变成怎样。
……
夺生机,顾名思义,乃是杀戮之法,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湖泊乃至妖魔人神,无不可夺。达得大成之人,瞬间将百里之内一切生灵灭绝也轻而易举。然而杀戮与慈悲,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修习夺生机,最难克制的乃是欲望,就像凡人多重口腹之欲,至纯至净的生机,往往最易叫人沉迷,一旦克制不住,便会产生杀欲,沉迷杀戮,枉造杀孽。
自从宁秋鹤学会了夺生机的入门,雾山便没有再行“喂饲”,而是放任她满山乱跑胡乱折腾。在做了无数蠢事,折腾死了一大片山林以后,宁秋鹤终于懂得了“慈悲”为何物,——所谓慈悲,就是吃饭只吃一半!割葱留个茬儿,它还能继续长,宁秋鹤觉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当她面对下山前最后一个测试的时候,宁秋鹤才发现,道理是道理,明白了不等于做得到。割葱要留个茬自然是简单,如果面对的是一个生金蛋的鸡,会忍不住杀鸡的人并不在少数。
宁秋鹤差点就把“鸡“给杀了,虽然最后“鸡“没死成,她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被雾山蒙了双眼,再以定身法定在床上,宁秋鹤动弹不得,不安道:「雾山…为什么要这样…」
「别怕。」雾山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身体的接触和视觉感知都会影响你的判断,当你不知道自己在“吃”谁的时候,才能学会在没有别的影响的情况下抑制自己的欲望。」
「这次的测试……」宁秋鹤没由来的紧张,「是人吗?我动不了要怎么吃?」
「主动奉献的才是最难抗拒的诱惑。」雾山的嗓音低柔而惑人,却让她的不安提升至极点。
石室中一片静谧,等待最是磨人,直到她的紧张不安都被磨成了不耐,才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 来人脚步轻盈,在床前站定,宁秋鹤刚退去不久的紧张又再如潮涌现,不禁全身紧绷。
那人并未说话,近乎有形的目光在盯着她看,宁秋鹤逾发想逃,却无法动弹半分。
仿佛察觉她的不安,来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往下滑过耳畔,扶在她腮边,气息随之靠近。
来人半身覆在她身上,手肘撑在她身侧,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有微弱的气息洒在她口鼻间。若不是被定在床上,宁秋鹤只怕要暴跳而起了,这根本是轻薄!
无视她的抗拒,温软的舌撬开她柔软香甜的唇瓣,长驱直入侵进她口腔之中。就在宁秋鹤犹豫着要不要狠狠咬下去的当口,腥甜的液体伴随着大量生机被渡入口中。一下反应不及,宁秋鹤登时被呛咳了好几下,身体像脱离了控制,主动张嘴,舌尖勾住侵入者的舌,狠狠纠缠吮吸。
甘甜鲜美的生机大量涌入喉中,腹中暖意融融,像沙漠中的旅人遇见一口甘泉,明明意识里清楚知道不能多喝,却无法压抑住身体的欲望,喝了一口又一口。
压在胸前的身躯逐渐变得沉重,口中吸食着的生机也越见稀薄,宁秋鹤浑身一震,惊觉身上这人恐怕要被吸食得油尽灯枯了。立即松开双唇,那人却并未从她口中退出,没有温度的软舌留在她檀口中动也不动。
宁秋鹤又惊又急,想唤他,又被他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声。
眼见喷洒在唇边的呼吸亦逾见微弱,把心一横,宁秋鹤用力咬破舌尖,再次勾住口中的舌,静心沉气,尝试逆转体内循环着的生机。
将近一刻以后,成功逆转了体内的生机循环的宁秋鹤,忍着胸口的钝痛,将混着血水的生机缓缓渡回那人体内。
在陷入昏迷之前,宁秋鹤心中只想着,这么痛苦的事,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做第二次!
……
恢复了意识的白衣男子察觉到体内飞涨的修为,微微一呆。抬头的时候二人分开的双唇发出暧昧的水声,混着血水的涎液在两人的唇间拉出银丝。以手肘支起半身,右手五指轻轻描绘身下女子的眉眼轮廓,几番挣扎,依然不敢拉下蒙眼的白布。
轻叹一口气,流云转身面对站在角落里的二人,一揖到底,「请老祖与羿大人责罚。」
雾山昳丽的容颜透着冷洌,沉声道:「本尊有什么可罚你的?」藏在袖中的五指握得快要滴出血来。
「还好小鸟儿及时清醒过来,否则你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一族之君,可又要换一个了。」止渊神情似笑非笑,「就是便宜了这小子。」
「你给我闭嘴。」雾山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你就是特意赶回来看戏的?」
「好好,我不说了。」止渊转身大步离去。
「老祖……」流云低头站在原地不敢动,「我……」
「你不是很想看她吗?那便看吧。」雾山的语调平静,丝毫不见起伏,「把她给你的生机一点不少的喂回去,在她醒来之前。」
「是,老祖。」流云躬身应道。
深吸一口气,有点颤抖的双手拉下了蒙眼的白绸。清俊的五官,细致的轮廓,略显冷淡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尤为苍白。
骤然受到光线的刺激,绯红色双眸中的竖瞳收成一道黑色的细线。舍不得闭眼,流云努力适应着光线,紧盯着床上那道纤细的身影。
多年未曾视物的双眼,总觉得床上的少女身影模糊不清,流云坐落在床边,十指描绘着少女的眉眼,又低头凑近了细看,喃喃道:「原来小姐长这样,流云记住了。」
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轻启,带着显眼伤口的嫣红舌尖轻轻舔着宁秋鹤微启的唇,缓缓探入其中。修长十指沿着玲珑的曲线下移,解开了束衣的绸带。
层层迭迭的衣衫散开,双唇沿着下颌往下舔吻,轻之又轻,留下一行泛着水光的痕迹。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少女胸乳间,双唇张开,含住了微微勃起的乳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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