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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道:“喝啊。你给……”
    “我”字还没出口,酒瓶子就被拎走了。
    大头没好气地看着常镇远道:“你看看他这个态度。”
    常镇远将遥控往沙发上一放,起身问凌博今,“吃完了吗?”
    凌博今正打算帮王瑞把桌上一部分东西收拾掉,闻言道:“吃完了。”
    “上楼吧。”常镇远甩手就走。
    大头目瞪口呆,“你就这么走了?”
    常镇远道:“我是病人。”
    “你是病人就自己走,拉着和尚干嘛?”大头看着自己徒弟在那里埋头收拾,别人的徒弟和他师父一起吃完就拍拍屁股走,心里老大不平衡。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自己疼啊。
    常镇远道:“他得伺候我。”
    “我靠!”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凌博今大概想到高速公路上那个车主随口的一句话,配合地笑笑道:“是啊。”
    大头看着凌博今主动从常镇远手里接过花生,两人一前一后高高兴兴地上楼,再看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王瑞,心里落差感更大了,忍不住对王瑞道:“你要真觉得家里好,不如先回去看看?”
    啤酒瓶重重地叩在桌上。王瑞提着啤酒瓶就进了厨房。
    大头:“……”他怎么觉得他说什么都是错呢?
    第二天回警局,就看到童震虎和刘兆面对面地坐在办公室里。童震虎的脸色就像外面的天气,有点阴沉。
    刘兆看到常镇远进来,脸上立刻抹开了笑,“身体怎么样了?”
    “退烧了。”
    “去医院了吗?”
    “吃药就好了。”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刘兆笑呵呵地继续扯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看你这阵子好像瘦了。”
    常镇远虽然没有看到前情提要,但是看他童震虎两人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顺势道:“嗯,这阵子一直坚持锻炼。”
    刘兆道:“锻炼身体是好事啊。童支队就一直锻炼身体,你看,多结实。”
    童震虎道:“行了,别说这么多屁话,直接奔主题吧。”
    刘兆慢悠悠道:“人还没到齐,你急什么。”
    童震虎憋不住了,用手指敲着桌面道:“老刘啊,这次是你不厚道。这么大的情报你不跟我们吱个声?要不是局长下了死命令,是不是打算这件事就蒙我们到底了?到时候你们刑警支队立大功领奖状,我们缉毒支队活该当你们的陪衬,给你们舔鞋底是不是?”
    刘兆道:“童支队,你这话可重了啊。”
    童震虎冷哼道:“话有多重?说出来轻飘飘的,能入你刘支队的耳朵?”
    刘兆道:“你也是当警察的,也知道卧底保密的重要性吧?”
    童震虎笑容越发讽刺,“怎么?你还担心我跟赵拓棠通气去?你还真看得起我啊,刘队!你自己凭良心说,每次你向我要情报,我哪次不是二话不说的告诉你?你现在居然反倒怀疑起我来了?”
    “不是怀疑,是策略需要。”
    “你问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策略需要呢?我每次给你情报的时候有没有拿策略需要跟你搅浆糊?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换不来一句事急从权?”
    刘兆知道他在气头上,叹息一声,拿着杯子上其他对方串门去了。
    他一走,童震虎立马把矛头对准了以前就不对头的常镇远,“听说你出差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常镇远道:“出差把自己给折腾病了不是什么新鲜事,把你折腾病了才新鲜。”
    童震虎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事论事。”
    凌博今一见气氛不对,立马打圆场道:“哎,你说大头停车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头迈步进来道:“怎么了?都看我干嘛?”
    “王瑞呢?”凌博今问道。
    大头目光躲闪了下,道:“他好像找队长有什么事?”
    看他的神色加上昨天的对话,常镇远心里约莫有了数。
    没一会儿,竹竿他们也到了。
    童震虎失去耐性站起来,“你们队长怎么回事?掉茅坑里了?这么久还没出来?”
    竹竿和小鱼儿不知道前因后果,惊异地看着他。刚才童震虎的语气绝对不是善意的玩笑,而是带着怒气的嘲讽。
    “人都到齐了啊。”刘兆和王瑞从门外走进来。
    大头下意识地去看王瑞的脸色。
    王瑞低头走到凌博今身边坐下。
    凌博今拍拍他的手,“怎么了?”
    王瑞摇摇头。
    常镇远的目光在两人叠在一起的手上凝视了一会儿才缓缓转开。
    童震虎不耐烦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刘兆反手关上门,拿出一块白板,上面画着本市的简易地图。“我想大家对冰爷这个外号应该不陌生吧?根据童支队提供的情报,这次供货给赵拓棠的就是这位冰爷。”
    这件事常镇远有印象,只是故事的主角换了人。
    说起来,冰爷这条关系其实是他的。赵拓棠和冰爷向来不对盘,冰爷甚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录两人的交易记录来勒索,虽然庄峥后来赎了回来,却没有交还给赵拓棠。这件事就成了两人翻脸的导火线。
    没想到,这一世庄峥死在徐谡承没有及时出现的人生中,而赵拓棠竟然和冰爷搭上关系做起了交易。
    看来故事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常镇远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似乎看到已知的命运正一点点地从他手掌中脱离出去。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茫然的自己,还有茫然的未来。
    命运的天平主动将砝码加在二十八岁的常镇远身上,才短短几个月,那个四十三岁的庄峥正在他身上慢慢地抽离。
    熟悉的自己在消失,他本应对此惊恐和彷徨。可是静下心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抵触这一切,至少他坐在这里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内心很平静。平静得不可思议,就好像他本来就是常镇远,本来就应该和一群警察坐在一起对付赵拓棠。
    “结合我们两个支队的情报,以及我和童支队的探讨,尝试猜测赵拓棠现在的心态。”刘兆缓缓道,“可以肯定的一点,童支队拿到的那份情报,十有八九是障眼法。赵拓棠性格谨慎,不可能用这么大一批货来玩虚虚实实的冒险。至于和尚,虽然他获得了成云妹的信任,但并不等于获得了赵拓棠的信任。以赵拓棠多疑的性格,不可能因为成云妹的一句话就对和尚推心置腹,所以,赵拓棠发短信让和尚星期四待命很可能是一个试探。”
    大头道:“嘿,难不成都是假的?”
    刘兆点头道:“很有可能。”
    72、“气势”汹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