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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彦范道:已经特意嘱咐过了。
    武后点点头:再去南衙传命,城内加紧巡防,看见可疑人等一概拿下。
    桓彦范领命往外,还未出门,就见崔晔迎面而来,脸色凝重。
    两人目光相对,却并没说什么,桓彦范向着他行了个礼,就仍是出外叫人传令去了。
    崔晔往内,门口略一站,隐约看见里头武后好似跟阿弦说话。
    牛公公离的远些,一眼看见崔晔,忙道:天官来了。
    武后抬头看见:来的正好,快请进来。
    崔晔拱手行了一礼,迈步入内的瞬间终于看清,原来阿弦受了伤,此刻脸色才为之一变。
    武后道:你怎么这时侯来了?
    崔晔忍不住瞥着阿弦的手臂,道:今夜事多,听说阿弦忽然回怀贞坊,生怕有事所以想来探望。
    武后道:今夜果然是事多的很,你大概也听说了,这里发生的奇事。
    崔晔道:是。另外,臣在路上也遇到了一个人。
    哦?是谁?
    崔晔一顿,继而回答道:是萧子绮,他还说了一件事。
    武后道:何事?
    崔晔道:他并未明说,但是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跟太平公主有关。
    武后神qíng立变,猛地站起身来:什么?太平怎么了?阿弦也惊得睁大双眼。
    崔晔道:臣不能确定,娘娘可以派人回宫看一看,倘若殿下仍在宫中,也许是对方的疑兵之计。
    武后手握成拳,回头看一眼阿弦。
    阿弦的心意却跟她一样,都极为担心太平,忙道:娘娘还是快些回宫吧。
    武后心中极为煎熬,一面担心太平,但另一面,却不舍的立刻离开阿弦。
    但终究是要决断的,武后皱了皱眉,终于道:好,太平年幼,这两日对她疏于理会我该回去看看,幸好天官来了,你帮我好好照料阿弦。其他的事就先不用理会了。
    崔晔道:是。
    武后虽下定决心要回宫,却仍转回身子,她小心地握住阿弦的手:待会儿御医会来,你好生听话,早早地把伤养好。改天咱们到宫里相见。
    阿弦道:好。
    武后眼中光芒涌动,终于伸出手臂,轻轻地将她抱了一抱,却又很快放开,转身出门去了。
    阿弦转头看着,忍不住走了一步,却又停住。
    崔晔恭送武后出门的当儿,阿弦走过来道:阿叔,你帮我送一送娘娘吧,今晚上的事很诡异,我怕萧子绮还有别的安排。
    崔晔本想说萧子绮被他所伤,应该没有后招了,可是却了解阿弦的心意,他看着阿弦手上的伤:怎么又伤的如此?
    阿弦道:不碍事的,待会儿御医会来,你快去。
    崔晔叹了声,把她的头轻轻地往胸口揽着靠了靠:等我,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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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晔出门的时候,武后已经上了车驾,桓彦范道:天官要相送么?
    武后回身看了眼,正要叫他回去,崔晔道:是阿弦让我相送娘娘。
    武后心头悸动,目光透过夜色看向屋内,仿佛看到那个小小地身影伫立在门口正依依凝望。
    眼睛有些湿润,武后一笑,转身进了车驾。
    路上已经宵禁,因先前的旨意,巡逻的禁军加了数倍,不多时马车到了宫门口,将入宫的时候,武后叫停了停:崔卿。
    崔晔上前,夜色里,武后看了他片刻,终于道:我知道这萧子绮,之前跟你的jiāoqíng很好,他在长安,你之前知不知qíng?
    崔晔早知武后会对这个起疑心,道:臣知道,曾暗中跟他接触过,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如此死心不改。
    武后道:你既然知道这逆臣回了长安,为何不向我禀报?
    崔晔顿了顿:是臣妇人之仁,请娘娘责罚。
    夜影中,武后叹息了声:好了,我并不是要质问你什么,何况阿弦已经跟我说了,是她不想你告诉我的,并不是你的主意。
    崔晔诧异抬头,武后道:你快些回去吧,今晚上那孩子受了伤,你好生地照看好她就是了,我只望她能够武后竟有些说不下去,唇角微动,却无声。
    最终,武后转头看向前方,重又恢复了昔日面色冷然的样子:回宫。
    崔晔目送武后一行入宫,心里想着武后那句话。
    当初萧子绮重回长安,阿弦问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武后,是崔晔劝她先不要说明,毕竟这件事非萧子绮一人生死,而是事关剩下的所有萧氏族人,阿弦毕竟心慈,便答应了jiāo给他处理。
    却想不到,在武后面前,阿弦竟把这件事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崔晔抬头看了看天色,经过这番闹腾,已近子时,弯月如纤眉,星子疏淡,秋夜本有几分冷意,崔晔的心头却一团小小地暖,又是愧疚,又是感念。
    他翻身上马,往怀贞坊急急返回。
    方才武后跟阿弦在怀贞坊的卧房里,武后执手相看身边的少女,从最初当她是男儿身,到最后任用女官,武后却几乎并没有格外认真仔细地看明白眼前这个人,只是笼统地觉着这孩子,能gān,倔qiáng,有些硬朗,仿佛不怕苦也不知道疼,可以是个很好、很好的棋子或者兵器。
    可是
    就像是因果一样,她冷酷无qíng任用、对待的这个人,竟是她心中那碰不得的隐痛所在。
    仿佛所有的无心,冷硬,现在都反噬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心竟翻天覆地,疼得厉害,依稀就如同当初失去那个孩子时候的感觉。
    是不是很疼?武后问。
    原本她从不关心别人疼不疼,就连生死对她来说也是寻常之事,她关心的,是能不能为我所用,又能用到何种极至。
    阿弦道:不疼。
    武后哑然,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阿弦曾受过的伤,从小到大放逐在外,所受的伤又何止这一点,兴许不是不疼,而是习惯了疼。
    几乎当场落下泪来。武后勉qiáng地悄然咽了口气:对了,萧子绮你怎么知道这个人?那只猫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提起萧子绮,自然要提起无愁山庄,此事崔晔并没有告诉武后,便是怕另生枝节。
    阿弦不想欺骗武后,却也不想对崔晔有碍,就道:先前我跟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那只猫也是他送给我的,我见它小而可爱,就留下了,没想到
    武后想到梦中所见,道:这个人老jian巨猾,只怕是骗过了你。但是此人危险之极,以后他若出现,你一定要警惕。
    阿弦答应,心里有些愧疚,毕竟并未跟武后说明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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