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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懿宗咆哮道:来人,把这贱货拉下去!
    阿弦道:谁敢?你以为我是任由你宰割的你府内丫头么?
    武懿宗因为生的异样,所以生平最恨人惊异的眼光,以及那些诋毁自己的言语。这会儿看着阿弦的脸,恨意驱使着他qíng不自禁地走前几步。
    武懿宗道:你不用得意,迟早你会跟那贱婢一样下场,当我把你这双眼睛挖出来的时候,你会哭着向我求饶
    也许是因为锅背的原因,他的低声似乎直接从胸口冒上来,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可怖的食人怪shòu、藏在深深地地xué里发出yīn森的低声咆哮。
    随着他yīn测测的说出这句话,阿弦眼前又出现曾经所见的那丫头被nüè待的场景,双眼几乎也随着刺痛而模糊。
    身后桓彦范早闪身上前,一边不动声色地扶着她,一边淡淡地看着武懿宗。
    武懿宗缓缓地后退一步。
    方才武懿宗那一句声音虽低而模糊,但桓彦范跟陈基却都听见了。
    第331章 妙的很
    室内一片寂静, 直到噗通一声响起。
    是武馨儿跌在地上,昏迷不醒。
    与此同时,阿弦看见那女鬼自武馨儿身上脱出, 只是她的影子变淡了很多,随着跌在地上, 挣扎着抬起头。
    她的yīn力本就薄弱,qiáng行附身, 当然更伤本原, 方才再也无力支撑, 便弃了武馨儿的ròu身逃了出来。
    阿弦上前一步,复又停住。
    玄影忙跑到女鬼的身旁,试图用鼻子将她的胳膊拱起来。
    终于, 女鬼慢慢地爬起来,跪坐在地上, 她举手摸摸玄影的鼻子道:我该走了。
    玄影仿佛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眼珠顿时更湿润了, 显得越发幽黑。
    女鬼冲着它笑了笑, 这一刻, 她的样子已不似先前阿弦第一次见到时候的可怕, 重新有了眼睛, 舌头,能看, 能说。
    阿弦有些焦急而不忍地看着她, 没想到一次附身, 对她的伤害如此之大。
    却不知值不值得。
    桓彦范顺着她目光看去,却只看见玄影对着一处空地,正嘤嘤不知做什么。
    女鬼却仿佛感觉到阿弦的心意,她抬头看向阿弦:我原本没有想着报仇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力量薄弱,不足以报仇,而且我这种身份卑贱的下人,没有人在意我是死是活,但却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无法离开
    虽然力量不足以复仇,可毕竟心有执念,竟不能彻底撒手人寰,去她该去之处。
    女鬼摸了一把玄影:但是十八子肯为了我在皇后面前告河内侯,狄大人也为了这件案子尽心竭力,还有玄影的陪伴,玄影轻轻摇了摇尾巴,引得女鬼莞尔: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可怨恨的了。
    俯身抱住玄影,贴着脸颊亲了亲。
    她的身上笼罩淡淡的白光,然后随着一阵夜风chuī送,如一阵轻雾般飘入夜色之中。
    玄影跟着跑出门口,冲着天空汪汪叫了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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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怀贞坊的路上,桓彦范起先沉默,后来眼看将到了,他望着跑在前头仿佛开路的玄影,问道:原来狄大人的法子,就是那女鬼附身之计策?
    是。
    可是武馨儿后来怎么晕了过去?那女鬼呢?直到他们离开,武馨儿仍是昏迷不醒。
    她已经走了,许是去投胎转世了。阿弦抬头看向茫茫星空,希望她来世能投一个好人家。
    深夜长街,谈起鬼怪之事,桓彦范却难得地并不觉格外害怕。
    他又想了想:那么玄影当时那样,是在跟她告别?对了那女鬼怎么跟玄影那么要好?
    阿弦忍着难受之意,低声道:因为在她被武懿宗折磨的时候,玄影跑了进去,曾试图为她赶走那些行刑的家丁。
    也正因为受了惊,玄影跑出来后又遇见武馨儿,两下才又起了冲突。
    武懿宗也因此才想杀死玄影。
    桓彦范叹道:真是人不如狗啊。
    不知不觉中,已回到了怀贞坊府门口,桓彦范心想今夜事qíng已毕,自己不好再留在这里,便同阿弦告别。
    阿弦也并不挽留,只是桓彦范在临去之时,又想到一件事:虽然狄大人定下了这计策,但你为什么知道今夜陈基会来找你?难不成你跟他约好了?
    若跟他约好,先前他听了武懿宗挑拨离间的揣测,也不至于就动心怀疑我了。阿弦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他会来,因为我看见过。
    看见过这三个字的意义,也足够桓彦范浮想联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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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绝早。
    自从高宗称病,武后接手政事之时起,她就习惯了晚睡早起,大明宫还濛濛亮,武后已经批阅了好几份折子。
    直到牛公公悄悄地说:娘娘,桓司卫来了。
    武后手势一停,命传。
    顷刻,桓彦范进了殿内,拱手行礼。武后道:来的这么早,一定有要紧事要跟我说了?
    桓彦范道:娘娘,是关于河内侯nüè杀奴婢案。
    哦?武后神色淡然,好像没了兴趣,举手又拿了一份折子,口吻淡淡地说:我昨日问过狄仁杰,说是还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的确是没有证据,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禀告娘娘。
    武后随口道:什么事?
    桓彦范道:昨晚上,我随着女官去过河内侯府。
    玉指才要去提毛笔,却在瞬间停住:继续说下去。
    桓彦范将昨夜经过,枝叶细致地同武后说了一遍。
    当武后听到他复述武懿宗那句我的女儿当为我死的时候,武后生生地咽了口唾沫。
    目光簇亮,似冰般冷也似火样热。
    武后竭力不动声色:他当真是这么说?
    是。而且河内侯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的确是这么做的。桓彦范静静回答。
    极快瞥了武后一眼,桓彦范又道:另外还有一件小事,女官因看不惯河内侯如此冷血斥责了他几句,河内侯便口出要挟之语,威胁要像是折磨那丫鬟一样挖掉女官的双眼
    什么?伴随着这带着怒火的一声,武后一掌拍在桌上,面上惊恼jiāo加:武懿宗敢这么放肆?
    桓彦范沉默。
    武后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片刻,她轻轻一挥手:你先退下吧。
    桓彦范拱手行礼,后退出殿。
    武后重新走到桌边,缓缓落座,心里却烦乱异常。
    牛公公早识趣地端了参茶上来,道:娘娘,别烦心,不如先喝口茶润润心肺。
    武后接过茶盏,但心头气往上撞,竟连一口水也咽不下去,恼怒冲乱,信手将茶盏往旁边一扔,参茶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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