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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温和忍让的语气,阿弦松手。
    索元礼倒退一步,笑而不语。
    阿弦冷冷看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快步往外。
    李贤道:阿弦!向着武懿宗匆匆拱手辞别,跟着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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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贤追着阿弦出门,问道:怎么忽然就闹翻了?
    阿弦道:殿下,不关你事。
    李贤拦住她道:有什么不能跟我说?
    忽见陈基从内而来,阿弦皱眉,当即翻身上马。
    李贤见状,忙也叫人牵马儿来。
    正陈基赶了出门,上前握住缰绳:你方才是怎么了?
    阿弦道:请松手!
    陈基问道:无缘无故跟索大人闹什么?
    我没跟他闹,也不是无缘无故,我跟他不共戴天。阿弦深深呼吸,又冷笑说:对不住了,大好的日子在贵府生事,不过贵翁婿同索元礼关系不错,想必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陈基一怔。
    阿弦道:松手!用力一抖缰绳,回身打了一鞭。
    马儿往前急奔,陈基只得松手,退步让开。
    忽然马蹄声又响,原来是李贤打马追了上去。
    第249章 又大吃一顿
    长安城外,古道离离。
    因为官道上来往车马人流频繁, 地上的雪早就被踩的化为乌有, 只有路边上还雪白皑皑。
    暖阳把雪晒得花了些,北风又将微化掉的雪chuī成了冰, 日光下反she着凛冽的冷光,有些刺人的眼。
    阿弦眯起眼睛, 望向远处。
    雪后天晴,远处的山峦层叠显得格外清晰, 山的脉络像是人的骨骼血脉,历历可数。
    阿弦若有所思问道:殿下,那是什么山?
    旁边的沛王李贤却并未回答。
    阿弦回头, 却见李贤正望着自己:殿下?她疑惑地又叫了声。
    李贤如梦初醒, 目光才从阿弦脸上移开:啊你说什么?
    阿弦道:我问殿下前方是什么山。
    李贤定了定神,抬眼看了看:哦, 那是终南山。
    阿弦喃喃道:原来真的是终南山,我还以为是华山呢。
    李贤一笑:华山在长安城东边, 比终南山陡峭很多,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阿弦道:听说武德的时候,高宗陛下在终南山修建了宗圣宫, 且又有很多高人在那里隐居过,所以有些好奇。
    李贤道:这倒是,当初高宗太祖太原起事的时候,终南山的岐晖道真人多有相助,所以高宗太祖甚是推崇。之前圣祖老子, 尹喜真人,姜子牙,赵公明,还有有名的商山四皓,以及汉张良等都在终南山隐居过,说这些你大概不太知道,但有个人你一定熟悉。
    阿弦听得怔怔的:是谁?
    李贤道:就是老神仙孙思邈,传说他也隐居在终南山。
    阿弦展颜一笑:原来是孙老神仙,我当然知道。
    瞬间便想起了卢照邻卢烟年多日不得他们的消息,也不知qíng形如何,但当初看见卢烟年下车同卢照邻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就仿佛是最好的开始跟结局了。
    世间本来就多坎坷,两个人能真心安稳地长相厮守,何其艰难又何等珍贵。
    阿弦叹息。
    李贤怔怔然看她露出笑容,在这般蓝天白云之下,清雪层峦之上,双目如最透彻的晶石般熠熠生辉,那笑里却依稀透出几分怅惘,恍迷了他的眼。
    阿弦喃喃又道:老子,真人,姜子牙原来有这么多人隐居过,殿下你知道的真多啊。
    啊李贤勉qiáng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阿弦环顾四周,打量着雪后原野,心头yīn霾渐渐散开:我一时冲动,怎么殿下也跟着我出城了?
    李贤道:你发怒走开,叫人怎么放心?
    阿弦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难道殿下怕我会打了第二个李洋?
    李贤一怔,旋即失笑。
    当初两人初次相遇,便是在明德门前因一场殴斗,如今李洋、李义府等已似故纸堆里的人物了,而他们两人也不似之前才相识的qíng形。
    两个相视一笑,李贤道:你若是消了气,咱们回去好么?城外风大,留神chuī了风又害病。
    阿弦听出他的关切之意,道:多谢殿下相陪,咱们回去吧。
    李贤见她答应,心头一宽。
    往回走的时候,李贤问道:先前你跟陈郎官说,你跟索元礼不共戴天,怎么竟至于此?
    阿弦黯然道:我憎恶此人,他他害了我很看重的人。
    李贤因知道索元礼先前听命于武三思,而张柬之弹劾武三思的罪名里就有谋害周国公贺兰敏之一条,当即道:你说的是先前周国公、我敏之表哥么?
    阿弦揉了揉额头,索元礼害过的除了敏之,恐怕还有一个崔晔,但当然不便跟李贤提起:是。
    李贤道:你认定了是他?若这你如此,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阿弦皱眉:并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是太过恶了。
    李贤似懂非懂:过于恶?
    阿弦很难跟李贤说明心里的感觉,当面对索元礼的时候,让阿弦想起了一个很不愿想起的人。
    那个人,就是当初在沧城宋关村的那个少年蒲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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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蒲俊,更触动往日心事,阿弦垂头默然。
    李贤频频打量她,正yù开解,忽然耳畔听到哀乐之声。
    阿弦却也听见了,两人回头看时,却见大路上来了一队举丧队伍,白幡高举,看样子像是从城外祭祀而回了。
    两人忙让在一边,让这送葬的队伍先过。
    阿弦在马上扫了一眼,却见这队伍之中竟并没有亡魂跟随,本来按照她的经验来说,新丧的鬼魂或者一些孤魂野鬼,最是喜欢这种丧葬行当,有的会夹杂其中趁机抢些纸钱香烛之类。
    阿弦正打量,便听队伍中两人互相说道:今日真是好险,幸亏遇见了高明之人,不然可就铸成大错了。
    另一个道:可不是么?等回去了后,定要准备厚礼亲自去明府相谢,多亏了明大人,帮了大忙了。
    阿弦听的分明,跟李贤对视一眼,阿弦下马拦着那人道:这位大叔,你们方才说的明大人,可是明崇俨明先生么?
    那两人一听,点头道:可不正是这位明大人么?
    阿弦道:不知是有什么事?
    李贤见她下马,自也跟着走了过来,这两人见他们二人衣着华贵,气质非凡,知道定是王孙公子一流,且方才所遇之事有甚是惊奇,竟叫人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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