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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是单纯的长辈疼惜,倒是可以说得通。可男女之qíng想想之前同陈基的往事,心有余悸。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谁说我眼神不好,明明是我第一个发现金子
    阿叔:嗯嗯,我会把她好好保护~
    第222章 火中孔雀
    崔晔不曾立刻回答, 只是又笑了两声。
    不管是对谁而言, 崔晔向来少喜少怒, 所以孙思邈曾赞他深得十二少jīng髓,又劝阿弦学着些(自然是不能够的)。
    似这般呵笑出声,更是少之又少, 但就算崔晔自己也极少察觉, 在他面对阿弦的时候, 却仿佛屡屡破戒。
    这马车不算阔大,车厢略显狭窄, 两人对坐, 相距甚近。
    先前阿弦同崔晔略错开而坐, 后背紧紧地贴在车壁上, 此时才放松下来。
    车走的并不快,因为寂静,车轮滚过覆雪石板路发出了奇异的咯吱咯吱声响, 马脖子下的铜铃叮叮作响, 伴随着一阵阵被风敲窗, 听来倒是别有一番清冷韵味。
    其实,阿弦问完后立刻开始懊悔。
    大概是习惯了心里不懂不解的话都告诉崔晔,而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每每都会不自觉地全心信赖,除了最不堪出口的那个身世秘密,她心里竟没什么能全然忍住不告诉他的话。
    因听不见他的回答,反被那声笑搅的很是窘迫不安, 阿弦道:你、你就当我没问好啦。
    但是我已听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弦皱眉,扭开头去:你忘了就是了。
    崔晔轻声一叹,忍不住伸出手去,缓缓抚上了阿弦的脸颊,他的掌心温热,贴近肌肤的那一刻,就好像掌控了所有。
    阿弦qíng不自禁地随着他的手势转过头来,重看向他:gāngān什么?
    那两道沉静的目光在阿弦的脸上逡巡,几乎不用说话,这种眼神,已经在对视的这一刻里说尽了万语千言。
    崔晔喃喃道: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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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在发现了卢烟年心有所属的时候,崔晔在愤怒之余,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心酸跟羡而不得。
    他当然绝不能赞同卢烟年的所做所思,但是在明白她同卢照邻之间的那种仿佛天生合契的感qíng后,仍是有些暗中不忿。
    原本他不知道世间还会有这种真真正正近似心有灵犀般的感qíng,兴许也并不相信有,何况对他而言,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
    他在意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许了便是终生,至死方休。
    但是卢烟年的心底深处显然并非如他一样。
    不曾跟任何人说过的是,他心里曾也过类似冷血的黑暗念头,看着卢烟年日渐憔悴,索xing就顺其自然,让她这般而逝。
    她生或者死,都毕竟只是崔家的人。
    其实,如果他当真这样做了,也并无任何错处事实上他甚至什么也不必做,只需要袖手旁观,卢烟年自己就会在他面前如愿以偿地凋谢逝去。
    她的秘密会随着死亡湮灭和终结,而她也始终都只是他的夫人,gān净利落。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另一种近似冷酷的圆满。
    可到底并没有如此。
    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法子。
    直到如今,忽然崔晔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他本以为一生也不会体会到卢烟年亲口对他说的那种同一个人真心相依的感觉。
    但大概是上天垂怜,又或者真的是求仁得仁。
    风雨jiāo加,yīn霾散后,一次次地波折历险,他忽然发现,其实天地之间他也并非是孑然一人,还有一个人一直就在他身旁,等着他去发现。
    他所行仁德,上天便以仁德报之。
    他的无愧于心,让此刻的欢喜达到真正的圆满。
    又怎会不喜欢阿弦呢?
    这是他在行过地狱后,主动伸出手来救他的孩子,是他生命之中想也想不到的一道光,一个出其不意的重要的人。
    最初的时候的确并没有似现在这样喜欢。
    甚至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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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涌动,那复杂的,甜蜜又有些酸楚的心qíng,让他的双眸微红。
    目光描摹着眼前这张粉黛不施的小脸,崔晔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张手,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
    对不住喉头一动,什么也不想了,咽下在胸中涌动的话,崔晔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地亲了口:相信我,阿弦,相信我。
    阿弦靠在他的胸前,隐约察觉崔晔的不安,本能地脱口说道:我当然相信阿叔。
    崔晔的手在她腰间一揽,阿弦坐不住,双膝往前,竟被他生生抱了过来,倾靠在他的身上。
    旁边玄影本将狗头挨在崔晔腿边儿,因阿弦靠前,挤压到它的头。
    玄影拱了拱,徒劳地将头缩了回来,抬头看两个紧靠在一起的人,大概是不满自己被排除在外,便低低嗯呜了声。
    马车缓缓停住,原来已经到了怀贞坊府门前。
    门房早在眺首以待,忽然看一辆眼生的马车停下来,便探头探脑地打量,又问车夫道:是什么人?
    车厢中阿弦听见,因抓了抓崔晔肩头衣裳,道:阿叔,我到啦。
    外头风冷雪重,这狭窄的马车内却是如此和暖,崔晔缓缓松开手,阿弦忙坐直了,又忙不迭地整理衣裳。
    崔晔举手将她的头发略理了理,也听见外头车夫在跟门房答话,虽知道该尽快让她下车,但
    竟是这样奇怪的恋恋不舍。
    终于崔晔问道:我听康伯说,前些日子你晚间睡得很不安稳,可是有什么事?
    阿弦一愣,然后才记起还有这件事:我我做了个梦。
    可以告诉我么?
    略一犹豫,阿弦低低道:是有关周国公的我告诉阿叔,阿叔不要跟别人说起好不好?
    关于周国公的什么?
    是周国公如何身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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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阿弦连续梦见贺兰敏之被发配雷州的场景,她以为自己曾醒来看见敏之在榻前,事实上并非如此,那不过是她的梦中之梦。
    她所看的真相,却的确是敏之故意让她看见的。
    也是在看过之后,阿弦才隐约明白为何敏之对他的死绝口不提,甚至在她问的时候还只含糊带过。
    就在护送敏之的那些差人反叛,转瞬却又给其同党杀死后,那些蒙面人一拥而上。
    这些人的武功却绝非之前的官差们能比的,且为首之人甚至并未出手,只是旁观。
    可敏之之前已经同差人们生死相博,耗费了大量体力jīng神,此刻又遇到这些棘手的敌人,很快便露出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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