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碍,阿弦匆匆道:殿下你尽快带着公主回宫!
李贤看向不远处的敏之,心有余悸,唯有紧紧抱住太平:那你呢?
阿弦一笑:不必担心,我有救兵。
什么救兵?李贤不大相信。
这并非打听的时候,阿弦极快说道:殿下,你若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公主着想,你还不走,难道想要公主被邪魔害死了才肯罢休?
李贤得她这句提醒,又看太平是如此凄惨láng狈之态,简直是从小到大第一回 ,实在可怜,动魄惊心。
不知若是武后看见了会心疼成什么样儿,而这一场又是如何收场。
好,我即刻带太平走李贤没说出口的是:然后就会召集亲兵来救她。
阿弦也并没期望会有这样一句话,只听了李贤前一句,心头大石落定。
这会儿敏之已经踱步到了跟前:要走?只怕没这么容易,十八子,我知道你善能辨吉凶,不知你觉着今日你是不是可能逃出国公府?
阿弦笑道:我还没想过这件事。
敏之看着她闪亮的双眼:哦,那你想了如何?
阿弦探手入怀,手捏住一物,咬牙掏了出来。
她也未曾让李贤看明白是什么,便一把塞在太平公主的怀中:快带殿下走!
李贤并不晓得这其中的内qíng,只是听阿弦如此说,便本能地抱紧太平,转身出门。
敏之本要拦下两人,可见阿弦挡在门口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他才若有所思地止步。
敏之虽然从头到尾看的都很清楚,但直到现在,还有些不能相信。
你把窥基给的东西给了他们两个?他问。
阿弦笑笑:是啊,现在你应该不惧我了,有什么招数,快点使出来吧。
摩罗王又愣了半晌,才大笑起来:好,好得很,果然不愧是我一眼看中了的,既然小公主跑了,你就代替她当个明妃吧。他狞笑了声,往前一步,举手向着阿弦擒来。
阿弦不肯让开门口,为怕他追出去伤到李贤跟太平,便提气举拳,向着那张俊美的脸上打去,同时叫道:殿下!贺兰敏之!
相同的把戏你还想用几次!摩罗王冷笑,脸上却吃了阿弦一下。
他愣了楞,怒道:周国公,不要惹怒我,不然我有一万个法子让你魂飞魄散!
同时阿弦道:窥基法师很快就要来了,我阿叔也会来,逢生都会一起来,你才是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个!
这一句自是恐吓之言,摩罗王大叫一声,像是在竭力冲破什么一样,五指往前,终于扣住阿弦的手腕,将她用力往后甩出!
阿弦临危不乱,人在空中,使了个巧翻云的轻身法,将去势刹住大半。
但虽然如此,整个人仍是滚落地上,肩头狠狠撞在chuáng柱上,一时疼得钻心。
摩罗王转身向着阿弦走来,他的双眼在她身上逡巡,忽然用一种很不怀好意的口吻,引诱般说道:你也很想要这个人的对么?我最能看穿世人的心意,周国公,你对她有按捺不住的yù望,今天便借我之力达成所愿,你该感激我才是。
摩罗王说完,将阿弦从地上揪起来,粗bào地扔在榻上。
正在迷乱,只听外头有一声清越的佛号响起,道:阿弥陀佛!你这孽畜!
摩罗王面上透出骇然之色,阿弦更是不能相信,这一声,自是窥基法师的声音。
两人各怀震惊之时,门口人影一晃,走进来的岂不正是窥基法师?
然而在法师之后,还有一个人,进贤冠,绛红官袍,脸色却如明玉一般,淡色的天光中显得雅静庄严非常。
第180章 降魔之后
窥基如迅雷般进门, 先是看向敏之,冷笑连连:好龌龊的东西, 居然又抢人的身子, 你可知你越是如此伤尽天理,那所愿也越难达成?
摩罗王想不到窥基竟会回来的这样快, 面上却还镇定:窥基, 你去广福寺怎么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 窥基的脸上浮现一抹愤怒之色:你为了调我离开,特意派门徒前去搅乱广福寺,造成若gān诡奇假相,弄的众僧众日夜不宁, 派人来大慈恩寺求救, 实则是你的调虎离山之策。你当真其心可诛。
摩罗王呵呵笑道:兵不厌诈。
窥基却又盯着阿弦道:方才我们进来之时, 看着沛王跟太平公主急急去了,我察觉他们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难道,是你将护身符给了他们?才进门一照面, 就看见阿弦的符没有了。
崔晔在后听见, 眉头微蹙,却并没说什么。
摩罗王因为之前在玄效手中吃了大亏, ròu身受损极大,便想另换一副,所以在进周国公府的时候他就开始暗自计划。
他假借死遁, 本想成就大事,且又特意将最大的威胁窥基调走,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这许多日来竟一筹莫展,因此才又行此险招,然而按照他的计划,窥基此事应该还在广福寺,怎会突然返回。
摩罗王一念至此,看向窥基身侧的崔晔:莫非又是你坏事?
虽然明知面前的人已非昔日的周国公贺兰敏之,但面对这张脸的时候,仍有种令人迷惑之感。
崔晔淡淡道:我从不坏事,只是也不许人家坏我的事。
摩罗王道:你的什么事?
崔晔不答,只是一步步往前而行。
摩罗王道:站住,你想怎么样?
崔晔淡淡:送你灰飞烟灭,如何?
摩罗王眼神一变。
不知为何,面对这人,他竟有种艰于呼吸的感觉,因此竟并未立即反驳崔晔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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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当然并非佛道一脉的人,这点儿摩罗王自看的分明,可奇怪的是,生平第一次他对一名世俗之人心生忌惮。
目光jiāo织,一触即发,摩罗王脚下后撤,扭身向着先前被甩在榻上的阿弦扑去。
间不容发,崔晔道:阿弦!
阿弦似有所预感,在榻上一滚,才闪开远处,就听嗤地一声,榻上的丝褥已经被生生地扯裂五道深痕。
摩罗王一击不成,正yù再上,身后劲风已至,摩罗王冷笑道:欺人太甚。当即并不闪避,反旋身一掌拍出。
两人的手掌相jiāo之时,室内之人只听见嗤嗤地轻微响动,摩罗王及时收手,却仍忍不住身形一晃,几乎当场跌倒。
阿弦趁着两人动手,正yù绕到崔晔身旁,耳畔忽地听到尖啸之声,阿弦抬头,却见门口奔进两只异鬼,竟张牙舞爪地向着自己而来,却小心地避开了窥基跟崔晔。
这种尴尬窘境,阿弦心中竟想道:都欺负我么?果然是人善被鬼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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