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敏说话时龇牙咧嘴,面相刻薄。
哪有什么“长安第一才女”的风度。
面对她的盛怒,裴初初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记得自己幼时就进了宫,这些年和裴敏敏毫无牵扯,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恶意,竟然恨自己至此,甚至在她“死后”,还要拿跟她相同名字的姑娘撒气。
若仅仅只是为了争天子,那也太不值当了。
她淡淡道:“我若不肯呢?”
“肯不肯,不是你说了算的。”裴敏敏狞笑,“来人,裴初初以下犯上,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
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嬷嬷,正要撸袖子上前,殿外突然传来一声“且慢”。
萧明月身边的那位异族少年,面无表情地踏进殿。
他冷冷道:“这是公主亲自邀请的贵客,还请裴妃放行。”
裴敏敏咬牙。
萧明月当真碍事,平日里不仅总是阻碍她勾引陛下,关键时刻还要跑出来捣乱,妨碍她教训人。
她皮笑肉不笑:“这贱人以下犯上冒犯本宫,本宫略加惩处,有何不可?莫非在公主眼里,根本没有本宫这个皇妃?!”
顾山河声音沉冷:“确实没有。”
裴敏敏:“……”
她的面容更加狰狞扭曲,仿佛恨不能一口咬死顾山河。
萧明月看不她也就罢了,凭什么她身边的狗也敢对她放肆?!
她抑制不住怒意,厉声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怎敢代替公主大放厥词?!来人,给本宫抓来,就地处死!”
宫女内侍一哄而上,想抓住顾山河。
顾山河眉眼凛冽,恰似北漠的风雪。
就在他们扑上来的瞬间,雪亮的长刀铮然出鞘。
他丝毫不给裴敏敏留情面,长刀无情地划过那群奴仆的脖颈,一道道血线出现在他们的颈间,顷刻之间他们皆都倒地身亡。
血液汨汨涌出。
染红了宝殿的地板。
裴敏敏瞳孔缩小。
她大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又面带惊悚地盯向顾山河,伸手指向他:“你,你怎么敢……”
顾山河面无表情。
他拿长刀拨开裴敏敏的手指:“娘娘若是无事,我带裴姑娘走了,公主还在等她。”
说完,瞥向裴初初。
裴初初洒然一笑,随他离开了这里。
踏出殿槛时,背后传来裴敏敏崩溃欲绝的吼叫声:“放肆、放肆!你们全都放肆!本宫要找陛下评理去!”
她轻声:“这般肆意乱杀,不会给殿下惹来是非吗?”
顾山河仍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那个小公主……
最不怕的就是惹是生非。
他淡淡道:“无妨。”
裴初初歪了歪头。
她细细观察顾山河,总觉得这名侍卫很不一般,除了胆魄过人,看来似乎还很了解小公主,明明只是个侍卫,却像是并不害怕小公主。
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狸奴。”
狸奴……
裴初初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随顾山河来到御花园,正值春日,花园里百花争妍,年轻的贵族姑娘和公子们穿梭其间,鬓影衣香更添几分风景。
一处抱厦竹帘低垂。
纤白的小手挑开竹帘,宁听橘笑嘻嘻地探出脑袋:“裴姐姐,这边!”
裴初初望去。
萧明月和姜甜都已经到了,正在石桌边吃酒玩耍。
她笑了笑,步伐不觉轻盈许多。
另一边。
满殿都是尸体和鲜血。
裴敏敏孤零零坐在殿,抱着双膝,忍不住地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心腹宫女匆匆进来。
她脸色苍白:“回禀娘娘,奴婢一路跟踪那个陈家小妾,瞧见她去了御花园……除了公主殿下,宁家的小郡主和金陵游的姜姑娘也在场。”
裴敏敏死死盯着前方。
她深深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她低声呢喃:“萧明月也就罢了,连宁听橘和姜甜也在……姜甜性子火辣,对别人家的小妾才不会感兴趣。难道那所谓的陈家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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