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和素描，你更喜欢哪一个？”
    男孩彻底停下动作，明亮的眼眸里有星辰划过…
    “我妈妈说，应该学水彩，素描没有颜色，不好看。”
    听完这番话，温久可以确定影响孩子面对真实美梦的是家长。
    并非直接阻拦，而是孩子太听话了，得知家人的期许就不会说出与之相悖的意愿。
    温久现在要做的是让男生坦然面对心中所想的素描，且不用担心会给家里人造成困扰，哪怕只是他太过敏感脑补出的困扰。
    “是这样的，素描可以作为绘画基础…”
    拿出手机查资料，现学现卖。
    素描中的透视、光影、明暗等基本功在其他风格和画法里同样需要用到。
    经过一番介绍，男孩眼中的光芒愈发透亮。
    他想到既能达成心中梦想，又能顺着父母心意的方法了。
    那就是…练习素描和掌握油画兼顾，二者不冲突！
    其实…这纯粹属于常识问题，孩子心中的美梦就是这么一触即发。
    短暂迷离见，小男孩见到另一张画纸，有不同硬度的铅笔上下翻舞，他伸手去抓，影像化为白色雾气散去...
    心理却好似抓到了某样事物。
    “大哥哥，我明白了！”
    “嗯。”
    小男孩兴冲冲开始收纳画具，他要把今天认知到两全其美的方案告诉家人。
    游戏界面弹出文字提示框：美梦积分+3。
    美梦积分到手，趁着孩子收画具，温久随口闲聊，“对了，你为什么心里那么喜欢素描？”
    “嗯…因为学校里有个很厉害的石膏像。”
    “石膏像？厉害？”
    “嗯！”男孩压低声音，“我偷偷告诉你，这是我和石膏像的秘密。”
    “怎么听着像校园怪谈。”
    “是了，我们星星小学的怪谈，会变姿势的石膏像。”
    常乐市星星小学，张老板他们家孩子所在的学校，存在胡诌诌的怪谈。
    其中一个便是非常老土的石膏像会动。
    这类怪谈非常符合校园风，类似怪谈还有会动的医用解剖模型、会眨眼的雕像之类，简直网络常见段子
    小男孩所说的石膏像位于学校旧仓库，搬运东西时去过两三次，每次石膏像的动作都会有点不同。
    “你想想看，如果拥有那样一个石膏像，他会改姿势，我就能临摹各色各样的人体了！”
    “哈？！”
    得感叹一句小男孩思想清奇，正常孩子见到石膏像改动作，怕是吓到晚上睡不着。
    这家伙居然激发了画素描的梦想…
    而且他还用写作业的普通铅笔画了个印象中的石雕像。
    “大哥哥，这个涂鸦送给你，谢谢。”
    “哦…哦。”看着手里简单的石雕像铅笔画，温久哭笑不得。
    大大的画架几乎挡住小男孩，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温久还留在原地思考。
    会动的石膏像…
    换做穿越前的世界，温久绝对一笑而过，但这个世界有邪物啊，可别是邪物附在普通物件上。
    邪物附体属于真实存在的现象，人类和普通物体都有被附着的可能性。
    普通物体被邪物附着后会发生异常变化，比如说衣柜飘起、土地涌动。
    张老板险些遭殃的那次邪物灾祸，正是一个被大量邪物聚合附着的石碑，从荒山野岭飘到常乐市外。
    此类情况被称为‘旅祸’，是特殊灾祸的一种。
    想到星星小学可能出现邪物，温久有点想告知特警组，又暂时压下念头。
    那个小男生一两年前看见会动的石膏像，萌生想画素描的梦想，这么长的时间跨度没出过事情。
    现在正值寒假，星星小学里没有学生日常进出，暂时不用担心突发危险，先找熟人核实一下情况。
    手机上翻动联系人号码拨出。
    “张老板。”
    “温久小兄弟，怎么了？”
    “张安宁在家吗？”
    “在的，不过半小时后要出门。”
    “行，我去找他一下。”
    虎江堤岸慢跑到小超市，张安宁得到父亲的通知，已经在外头等候。
    “温久哥哥~”
    “张安宁，你要去哪呀？”
    “我去学校。”
    “学校？”温久愣住，“星星小学不是放假了吗？”
    晃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张安宁介绍自己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即便假期，隔三差五也得去教师里给花花草草浇水。
    “这样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诶？可以吗？”张安宁雀跃着跳来牵手，“温久哥哥，走这边。”
    沿着小路前行，温久抛出问题，“张安宁，跟你打听个事情，关于学校里的怪谈。”
    “怪谈？不都是男生说来吓唬女生的假故事吗？”
    “嗯，我听过星星小学有石膏像会动。”
    “嗐。”张安宁摆摆手，“这么土的怪谈，简直是怪谈里的耻辱。”
    现在的孩子接触网络较早，编起怪谈来花样繁多，相比之下，有个会动的石膏像反而很没创意。
    “那个石膏像在哪？”
    “我们学校的旧仓库。”
    十五分钟后，星星小学正门。
    张安宁先用钥匙打开正门边的小门，和温久一同进入。
    “那边。”
    顺着小手所指方向，教学楼和围墙之间露出个旧木屋子，由于位置特殊，基本不会被阳光照射到。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遇上邪物，现在的温久也不会去冒风险进入旧仓库。
    “张安宁，有没有哪个教室的窗子能看到仓库里头。”
    旧仓库有开启的木窗，窗玻璃早已不翼而飞，角度恰当就能获得通透的视野。
    “可以的，我们三年级教室都看得见旧仓库。”
    “哦？”
    如果三年级教室无一例外能看到旧仓库内部，温久几乎可以判定会动的石膏像属于假消息，否则一天那么多学生盯着，早有大批觉察到变化的人了。
    进入教学楼，张安宁在走廊上打水浇花。
    温久顺着窗户往外看，却发现教学楼方向不管怎么切换视角，顶多看到旧仓库的外层，加之杂物阻挡，更看不到深处。
    “温久哥哥，危险呀！别爬到窗外去——”
    “放心。”
    小学教室外头有个小平台，可以放些花花草草和空调外机，若是到小平台上俯身，视野会往旧仓库内部方向延伸一大截。
    温久也不知道当前心理是希望邪物存在，还是不希望。
    反正轻石先开着，烟雾弹和橙橙果随时准备使用。
    目光朝旧仓库深处，一道道白影来回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