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悲愤异常的顾家草，707的感觉很复杂，没想到，顾家草竟然是个普信男。
    707不明白究竟是谁给了顾家草错误信号，这孩子似乎以为，靳青之所以逼他去掏厕所，是因为想要督促他上进。
    发现自己被顾家草误解后，靳青非常淡定的找来一个收废品的，将顾家草屋里所有带字的书本都卖了，连个纸片都没漏下。
    她是个正直的人，绝不做回让人产生错觉的事。
    顾妈对这个儿子非常好，顾家草从小到大的书本，她一本都没丢。
    靳青划拉了一下，竟然卖了八十多块钱。
    眼见着靳青将钱揣在兜里，顾家草终于傻眼了，以往的固有认知被颠覆，他第一次意识到，姐姐好像真打算让他辍学。
    似乎被现实打击的不轻，从那之后，顾家草再没折腾过，反而安安心心的上起了班。
    听海哥说，顾家草虽然工作热情不高，但好歹听话，所以这个小弟他也是算是认下了。
    也就是说，只要顾家人平平安安的活着，靳青每个月至少能收到六千块钱，当真是集全家之力供养她一个人。
    所以，她为什么要去博得网友的好感。
    见靳青没答应，笑笑也没打算再劝，而是同靳青说起了八卦。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浓郁的臭味。
    顾家草垂头丧气的从门外走进来，他的脚上穿着的一双破旧的拖鞋。
    早上出门时穿的长裤，换成了一条老头乐的短裤，上半身穿着白色的老头汗衫，头发也剪成光秃秃板寸。
    看到坐在客厅聊天的靳青和笑笑后，顾家草闷闷的喊了声：“姐。”
    之后也不等靳青答应，便低着头快速冲进浴室，那含胸驼背的颓废模样，还有半点年轻人的朝气。
    靳青伸手抓了抓后脑勺：这小子哪来的钱，不但换了衣服，还给自己换了个发型。
    笑笑悄悄屏住呼吸：这人是踩到什么了吗。
    而且，这孩子是怎么把自己活成大爷的。
    关上浴室的门，顾家草慢慢滑坐在地上：他感到很绝望。
    以前只觉得上学好辛苦，一点自由都没有，等自己工作之后才发现，赚钱怎么这么难。
    海哥虽然只分给顾家草他们三个厕所，但其他关于梳理下水道，化粪池的活，他们也会接。
    自动吸翔车的车厢中永远弥漫着浓郁的臭味，他和强子哥每天都是臭烘烘的，不论用多少沐浴液都洗不掉。
    他和强子哥都是新手，有时候操作不当，抽翔的管子会从那个小口中跳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溅在身上算是好的，有时候甚至会溅到他们身上，甚至是饭里。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顾家草吐了好几天。
    后期熟悉后，倒是好了些。
    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突发情况。
    原本他和强子哥已经将管子收好，两人正研究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一个倒霉熊孩子爬上了驾驶舱，按动了开关。
    站在车子后面的顾家草和强子，顿时遭到了洗礼。
    那熊孩子见事不好拔腿跑了，强子求了不少人，才有人帮他们接了根水管，勉强把两人冲洗干净。
    顾家草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无奈之下，强子只能自己掏腰包，给两人买了老头装备，又顺便让街头理发的阿姨给他们剃了个寸头。
    一通打扮下来，一共才花了不到五十块钱。
    以前有爸妈护着，五十块都不够顾家草一顿饭钱。
    可现在，他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到25块...
    想到着，顾家草又想起强子刚刚拍着他肩膀对他说的话：“咱俩不一样，我家里负担重，初一的时候就辍学了，那年我才十三，可现在都十九了，就是想回学校都回不去。”
    “你才刚刚离开学校，要是好好学习，以后念个大学找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怎么都比我这种一眼望到头的人强。”
    “我当初是想念书没法念，你是有条件念书却不想念，你知道我多想狠狠给你两拳么。”
    “赚钱的门路虽然不少，但是就我们这个年龄出来干活，想不受欺负真的很难，而且我想活的干净。”
    “我知道你看不起掏厕所的活，但这是我唯一能向前跑的机会，因为我够努力，海哥才愿意送我去学车，考操作证。”
    “我有了这些东西，埋头好好干活，以后海哥一定会交给我更多工作，这就是我的机会。”
    “可是你呢，你没有规划，每天除了抱怨就是哭，你太软弱了，还是留在学校更适合。”
    ......
    强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可顾家草却听的很懵，他的未来是什么。
    在他妈的规划中，他应该是考大学，之后再出国留学。
    然后娶个有钱的太太，生个漂亮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时候，他多么厌恶妈妈的规划，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操控了。
    可现在，他又是多么向往妈妈为他规划的人生。
    或许他不是不愿意读书，他只是想要用叛逆来为自己争取更多好处。
    想通这一切的关节后，眼泪从顾家草脸上噼里啪啦的流下来，顾家草紧紧的抱住自己：爸爸妈妈你们在哪，你们快回来的吧，小宝想念书。
    听到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笑笑只觉得气氛陡然尴尬，当即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笑笑看向靳青：“你确定不和我上直播么，今天的收益咱俩对半分。”
    靳青的眼睛都没有离开电视剧：“不去，不去，赚不了多少钱还要拼命说话。”
    笑笑抿抿嘴：“还行吧，分一分咱俩一人还能赚个七八万...”
    笑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靳青一把勾住了脖子：“几点开始，老子现在就跟你走。”
    脱离现实社会太长时间，她居然忘了直播多赚钱了。
    差点被靳青从身后把头扭下来的笑笑：“...”不是说不想去么。
    从靳青手里挣脱的笑笑，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随后对靳青叮嘱道：“你得想想晚上直播时给网友表演些什么，要么新奇，要么震撼，只要他们看的开心，也会拼命给你打赏的。”
    她不知道靳青对什么魔术拿手，所以提醒靳青先准备着。
    听到让自己表演，靳青蹙眉认真思考了下：“唱歌行么！”她记得那些唱歌的都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