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建筑公司的效率非常惊人，只用了两天就修复了摄影棚的大洞，顺便还给做了个加固。按照斯蒂芬的说法，可以抵挡大型钻地炸弹的轰击。
    在摄影棚恢复正常的同时，拜金神教种植出的第一个失败品，也被秦澈领到了马戏团的地下基地里。
    那个通体黝黑，毛发茂盛的人形物体，身上只穿了内衣。
    秦澈刚进走廊，就看到沃夫和lsp三人组迎面走来，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冰蓝还可以啊，学得挺快的，一听说能和林瑜同台，那练舞速度，啧啧……”
    “可惜夏夜小姐不用现在这个形态出道，她的资质可太好了，属于是百年难得一遇。”
    “得了吧，不如判官。”
    “别判官了，人都没影了……”
    “少屁话，等下，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沃夫的鼻子抽了抽，接着猛地抬起头，看向秦澈和被他牵着的“小男孩”。
    “老板，您养宠物了？”沃夫快步走过来，低头打量着脏兮兮的小矮子：“这猴卖吗？我一直想养个宠物来着。”
    “这猴不卖。”秦澈即答。
    “奇了怪了……”沃夫眯起猩红的眸子：“我怎么好像闻到了熟人的气味？”
    “大概是错觉。”秦澈敷衍道。
    “不对。”沃夫伸出大爪子摸着毛茸茸的脑壳：“绝对有熟人，这个味道，是谁来着……”
    他这边正在苦思冥想，lsp三人组也走了过来，斯特的圆柱形脑袋转动了一下，把镜头对准了“小男孩”。
    两秒后，这位制作人突然喊了起来：
    “我超，金！”
    沃夫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
    “金哲驰！”斯特伸手指向秦澈身边的男孩：“这不是金哲驰吗？”
    “啊？”
    此话一出，不光是沃夫，和斯特共用身体的兰梵和佩尔也愣住了：
    “你是说，这玩意儿是金哲驰？”兰梵讥讽道：“老花眼了是吧？”
    他话音未落，以前在群星娱乐负责艺人饮食起居的佩尔，液晶面罩上突然亮起一个惊叹号：“等一下，好像真的是小金老师！”
    “你们扯什么淡？”兰梵懵了：“这是什么整人节目吗？”
    “你看这个棱角分明，仿佛是艺术品的大鞋拔子脸，还有这细长的倒三角眼，这不就是小金老师的招牌吗？”
    “这……”
    兰梵把镜头对准男孩，发出质疑的声音：“可他的身高，肤色和毛发都对不上啊！这根本不是金哲驰，充其量是个猴儿！”
    “放屁，你见过穿内衣的猴儿？”佩尔争辩道：“既然他穿了人类的衣服，就是人类没错！”
    “你对‘人类’这个概念是不是有误会？”兰梵也急了：“人类虽然是低级动物，但不是所有低级动物的通称，这个东西他就不是人类好吧！”
    听着这些人的争吵，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秦澈咳嗽一声，提醒道：“这里还有个人类呢。”
    “抱歉，老板！”兰梵瞬间切换到谄媚模式：“我瞎说的！”
    “没事。”秦澈笑了笑：“你们以前给金哲驰打了几年下手是吧？”
    “怎么能叫打下手呢？”佩尔低声说：“应该算是合作吧！后来群星娱乐还把我们踹了，他妹的……”
    “行了，别抱怨了。”
    斯特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女声，转向秦澈问道：“老板，您从哪儿找到的金哲驰？”
    “这真是小金老师整容前的样子？”秦澈眯起眼睛。
    “对。”
    斯特的语气非常肯定：“我算是群星娱乐最早的一批员工了，群星娱乐一开始捧的是其他明星，后来才换成了金哲驰。”
    “怎么回事儿？细说。”秦澈来了兴致。
    对于小金老师的前世今生，他其实也并不怎么了解，只是从骗术师的只言片语里听过一些。
    虽说知道金哲驰整过容，但就连秦澈也没想到，这货整容前竟然是这个鬼样子。
    群星娱乐选择这种货色当自己公司的招牌，也是挺有勇气的。
    “是这样的，群星娱乐的一位高管爱好比较独特，喜欢收养长得像人却不是人类的宠物。”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曾经是群星娱乐元老之一的斯特娓娓道来：“有一天他从黑市买了个猩猩幼崽，养在家里当宠物。”
    听到这里，兰梵骂出声来：“我草，当年我们捧起来的男星竟然是个猩猩？钢之城娱乐圈这么艹蛋的吗？连这种货色都能成名？”
    “别急，我还没说完。”
    斯特呵斥了一句，接着讲述道：“那位高管后来发现，这个宠物不是普通的猩猩幼崽，也是暴露在强辐射下发生变异的物种，它比普通猩猩聪明不少，而且还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2081年的时候，群星娱乐准备打造一个男团。但是钢之城就没几个长得帅的男人，大部分都是些歪瓜裂枣，就像沃夫这种货色……”
    “你找死是吧？”沃夫呲着尖牙。
    斯特无视了狼人的威胁：“就在群星娱乐思考着去哪里找帅哥的时候，当时已经长到一米八的猩猩得知了这个消息，对正在家里犯愁的高管举起手说道：‘我有办法！’”
    “然后他就整容出道了？”沃夫问。
    斯特点头。
    “扯淡吧，哪儿有这种整容机构？”佩尔的吐槽欲憋不住了：“这已经不是整容了，连物种都tm变了好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到的整形医师，但手术非常成功，等到这货回来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原来的猩猩被灭口了。”
    说到这里，斯特发出低沉的叹息声：“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不过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整容前的那个小猩猩更可爱一些，那时候他可单纯了，我经常喂他香蕉吃……”
    “我不能接受。”佩尔粗暴的说。
    加入群星娱乐之后，照顾过金哲驰好几年的她，完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曾经被自己视为男神，尽心尽力的照顾饮食起居的那个美男子，居然是一只猩猩，这怎么能忍？
    虽说离开了群星娱乐，却一直怀念着过去那段时光的佩尔，此刻可谓是三观尽毁，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让我安静一会儿。”佩尔低声说。
    “等会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兰梵喊道。
    无视了身上另外两人的抗议，佩尔控制着半机械人的躯体回休息室去了。
    目送着老同事离开，还有点发懵的狼人终于回过神来，指着秦澈欠着的小猩猩喊了起来：“这真的是金哲驰？”
    “确实。”秦澈点头。
    不得不承认，在猩猩这个物种里，金哲驰算是长得比较帅的，他自带一张英俊帅气的大鞋拔子脸，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身边的两个人，好奇的观察身边的世界。
    虽说只是克隆出来的赝品，也还没经过整容，这个“金哲驰”的容貌，已经能看出后来那位小金老师的雏形了。
    “这可真是……”
    和猩猩好奇的目光对视，狼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那金哲驰出道前的照片和视频，难道都是伪造的吗？”
    “这年头要伪造视频很简单。”秦澈提醒道。
    本地最强黑客——科学怪人，也是小金老师粉丝的一员，只要由那家伙出马，制作假照片和视频实在是轻而易举。
    不过，科学怪人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粉了几年的“男神”，甚至连人类都不是，只不过是会说话的猩猩罢了。
    “唉，这你妹的……”
    狼人用爪子捂着脸，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开：“老板，对不起了，我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实在有点……难接受。”
    “走好。”秦澈笑了笑。
    看着曾经在群星娱乐上班的四个人全溜了，秦澈牵着小猩猩快步走向老年人休息室。
    这个被克隆出来的金哲驰，现在还不会说话，但平时还挺乖巧可爱的，一直都听话得很。
    自从被秦澈带着吃了顿饭之后，小金哲驰就一直缠着他，感觉是把他当爹了。
    打开老年人休息室的门，很有节奏的嗡嗡声飘了出来。
    身穿一套很喜庆的大红袍的骗术师，正躺在地狱火工坊的尸体按摩椅上，目光呆滞的凝视天花板。
    “啊……”
    白发女子坐起来，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秦先生，你养宠物了？”
    “你好像又年轻了。”秦澈评论道。
    几天不见，本来还是老太太的骗术师，已经退化到中年妇女形态，虽说依旧两鬓斑白，面色还是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皱纹少了一些，缺失的牙也长齐了。
    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灰色的眸子看向秦澈牵着的小猩猩，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金哲驰吗？从哪儿搞到的？他不是已经……”
    身为近距离欣赏了金哲驰变身全过程的目击者，骗术师当然很清楚，吃了恶魔药的人是不可能恢复原状的。
    就算真能恢复原状，这恢复的也太“原状”了点，甚至回到整容前的模样了。
    “当年是你给他整的容是吧？”
    秦澈坐到一把摇椅上，小金哲驰也立刻爬到旁边的床上，兴高采烈的啃起了枕头。
    “是我。”骗术师点头。
    “我有个问题。”秦澈面色凝重。
    “怎么了。”骗术师也认真起来。
    “你怎么把猩猩整成美男的？”秦澈说出困扰自己两天的疑问：“这是什么独门绝技？”
    “不是我一个人，手术是和铁锈带的一个小诊所合作的。”骗术师笑了笑：“主刀的是那个医生，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审美，设计了一下他的脸而已。”
    “猩猩都能当明星，本地娱乐圈真是无药可救了。”秦澈感慨道。
    “倒也不是这样。”
    骗术师轻轻打断他的话，音色突然温和起来：“那时候的金哲驰，还不是后来那个沙比，他当时还挺纯真的，虽说长得磕碜了点，澄澈的眼睛里却不带一丝杂质。”
    “是他的眼神说服了我替他整容，只是没想到这货后来恩将仇报，派出佣兵想把我灭口。”
    听了骗术师的说法，秦澈扭头看向正在玩枕头的小猩猩。
    正如这女人所说，现在的小金哲驰的确很可爱，抱着枕头啃得开心，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比核爆还灿烂的笑容，在床上不停滚来滚去。
    比起流量明星版本的美男金哲驰，现在的这个原装金哲驰，反而更讨人喜欢。
    “你说的没错。”秦澈长出一口气：“的确很纯真。”
    第一次养这种宠物，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只猩猩的秦澈，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们来重新培养一个没整过容的‘小金老师’，有兴趣么？”
    “啊？”骗术师诧异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体验一下分支剧情。”
    秦澈弯起眼睛看着床上的“小男孩”，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应该也幻想过吧？如果当初没给金哲驰做整容手术，让这货维持原生态的容貌，事情会怎么发展。”
    “这孩子是金哲驰的克隆体，生长速度非常快，用不了几天就能长成原来的模样。”
    “你是要让他出道？”骗术师惊了。
    “没错。”秦澈点头。
    “疯了吧？”骗术师指着床上的小猩猩：“钢之城怎么可能有人喜欢这种艺人？”
    “你可能小看了钢之城居民成分的复杂程度。”秦澈眨了眨眼：“喜欢一头会说人话的猩猩又有什么错？”
    “可他现在还不会说话——”
    骗术师的话还没说完，小猩猩突然抬起毛乎乎的右手，指着秦澈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妈……妈。”
    接着，小猩猩笨拙的翻了个身转向骗术师，指着她喊道：“爸……爸！”
    “好！”
    秦澈赞许地鼓起了掌：“乖孩子，说得好！”
    “我超，谁是他爸？”骗术师急了：“我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孽障？”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是会说话了。”秦澈笑道：“这几天我还有事，麻烦你和食堂的汉尼拔照顾他一下，能抽空教他说两句人话就更好了。”
    “等一下……”
    “我先走了，明天见。”
    秦澈说着转身离开休息室，把兴高采烈的小猩猩和一脸懵逼的中年女子留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