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上辈子多无辜啊,她兢兢业业地为荀修打理家事、管教孩子、孝敬父母,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他却能毫不犹豫地就把原主丢去家庙,任由她被折磨致死,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偏偏还能荣华富贵、寿终正寝, 这让人能呕出一盆血,他就该身败名裂、碌碌无为痛苦地度过一生才对。
荀修不愿意相信曹时初没办法解毒的事,又是威逼利诱,又是苦苦哀求,狼狈得不得了,连他妻子在一旁见了都非常嫌弃, 离她远了些。
在确定曹时初真的无法给荀修解毒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考虑跟荀修和离的事了, 她当初几乎是半被欺骗着嫁入荀家的,如今嫁到荀家一年多了,还是少女身,她可不希望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不行了的荀修身上,守一辈子活寡……
终于,荀修用尽了各种方法,都只能得到曹时初无法给他解毒的答案,只好罢休了,转而开始追究起另外一个问题。
“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毒?”荀修双眼通红地问。
他妻子暗暗翻了个白眼,说:“肯定恨你恨得要死的人呗,你不自己想象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找来这么狠毒的报复。”
荀修仔细地回忆了许久,才说道:“我向来以人为善,在朝中为官注重名声, 又与同僚上峰关系都不错,就算跟人有过争执,但都没有达到这种仇恨程度的, 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也不一定因为仇恨才这么害你,还可能是因为利益啊, 谁害了你,会在这方面得益,那就是谁对你下的手啊。”曹时初随口说道,存心扰乱荀修的思绪。
凶手那不就是她自己吗?嘻嘻,可惜荀修到死也不会知道了,曹时初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儿也不心虚。
而荀修听了她这番话,却一下子想歪了。
“难道是曹淑慧给我下的毒?!这个毒妇!”荀修恨得眼眶都快瞪出血来了,如果曹淑慧还活着,他能活生生手撕了她的程度。
“咳咳……”曹时初听见他这话,顿时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喉咙,险些窒息了。
她万万没想到荀修居然会把这罪名按在了曹淑慧脑袋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修他妻子听见他这话,也一脸震惊:“你是说你前妻、不,你原配夫人对你下的毒?”
“除了她还能是谁?只有她才有动机给我下这样恶毒的毒!因为她怕她死后,我跟后娶的妻子生下孩子,她的那两个孩子地位就会不稳,所以为了永绝后患, 她选择对我下手,釜底抽薪!”荀修振振有词地说道, 自以为把曹淑慧的心思都猜透了。
而曹时初听见他这番推测,惊得目瞪口呆过后,反而变得面无表情了,任她如何聪明,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她虽然没想过让荀修知道真相,但也没想过让死去的曹淑慧背黑锅啊。
不过,背得好啊,曹时初只觉得心里很是痛快,曹淑慧为了自己的孩子能算计亲妹,丝毫不顾及亲妹的意愿,道德绑架她接盘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实在令人恶心。
如今她就算死了也要被荀修误会,给曹时初背锅,那不正好是一报还一报吗?!该她的,她可是害了原主一辈子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她的道德绑架,原主根本不会沦落到前辈子的地步,养了白眼狼十几年,还要被污蔑,最后穷困潦倒,极度悲惨地死去。
所以曹淑慧给曹时初背黑锅,她也不冤啊。
“是、是这样吗?”荀修的继夫人听着他那莫名其妙还挺合情理的猜测,惊得张大了嘴巴,愣愣地,都没有回过神来。
“曹淑慧!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你那对崽子!”荀修已经没了理智,如果荀亦明和荀林媛现在要是在他面前,他肯定立马就掐死他们。
“你能怎么不放过他们啊?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啊。”继夫人一脸疑惑地询问,她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后,理智还是挺清醒的,还提醒荀修,“而且先夫人给你下毒这件事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你不能这么简单就下了结论吧?”
“就是她!她本来就是个心思阴毒的女人,以前给我的小妾下药,害她们流产,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是正室夫人,但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连我都敢下手……”荀修已经没有理智了,他此时迫切地需要一个罪魁祸首给他出气,便执拗地认定了是曹淑慧。
“我回去就要扒了她的坟!”荀修一脸狠毒地说着,就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继夫人刚想跟着离开,忽然想起还没给钱,便一把撤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就扔给了曹时初,说:“诊费,不用找了!记得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曹时初精准地接过那个荷包,往上抛了抛,发现还挺重的,倒出来一看,十多两的银子,啧啧,荀修的继夫人还挺大方,给个诊费就十几两。
荀修之后的事已经跟她无关了,曹淑慧会不会被荀修扒坟,她猜不会,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即使真的是曹淑慧给他下的毒,他也不能说出去,因为说出去之后,除了让他的名声闹得更臭不可闻之外,并没有其他作用
毕竟一个会被原配发妻临死前下毒药的男人,能是什么好男人?肯定是不相信他的人品才会选择“釜底抽薪”的嘛。
曹时初一上一下地抛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心情很好,曹淑慧已经死掉了,可她留下的一对儿女还活着呢,荀修这样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的男人,会不迁怒于他们两个“既得利益者”?
毕竟在荀修心里,曹淑慧是为了他们两个,为了确保他们的地位,才会给他下毒的啊。
如今荀亦明已经十三四岁,半大的少年,很快就能撑起荀家了,可荀修却因为不行的缘故,这几年心思根本不在官场上,工作日渐敷衍,时常请假治病,又因为怕被人鄙夷嘲讽,与同僚上峰渐渐疏远,因此官职不但没有上升,反而还被边缘化了,成了无足轻重之人,眼看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大前途了,可荀亦明却开始崭露头角,是再过几年就能取代他这个爹的接班人,
荀修地位不稳,能不感觉到儿子对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