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
    奚美玲越过办公桌来，冲到潘凌云面前，怒声质问：“你是在威胁公司吗？”
    “这不是威胁，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潘凌云平静的看着她，眼神坦然。
    怒火渐渐平息，奚美玲的心中生出一丝惊慌。
    浣溪沙目前的公司收入，有将近一半都是潘凌云挣回来的。
    如果潘凌云选择单飞，那么浣溪沙的年利润肯定会大打折扣。
    资本市场是很敏感的，潘凌云是浣溪沙毋庸置疑的台柱子，如果她单飞了，那么消息传出去的第一时间，公司的股价就得崩盘。
    “不行！你和公司的合同还没结束，你想违约吗？”
    奚美玲硬着头皮反问。
    “你用合同压我？”
    潘凌云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失望。
    “不是我用合同压你，现在是你在用单飞来威胁公司好么？”
    奚美玲面沉如水。
    “玲玲姐。”
    潘凌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听到她这个称呼，奚美玲面色一变。
    这是她们当初一起创业的时候，潘凌云对她的称呼，那个时候，她还是潘凌云的经纪人。
    但是，潘凌云已经有好多年没这么叫过她了。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创办浣溪沙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潘凌云看着她，眼眶微红：“你说过，要把浣溪沙打造成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公司，最纯粹的音乐公司，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浣溪沙的歌。
    但是现在呢？浣溪沙变成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流量公司，买热搜，买流量，造假数据，花钱打榜，这还是一家纯粹的音乐公司吗？”
    “小云！你说这话，你不觉得亏良心吗？”
    奚美玲怒火再次燃起：“公司买的热搜都是给谁买的？流量数据都是给谁做的？要不是公司花那么多钱推你，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不能端起碗就吃饭，放下筷子就骂娘啊！”
    听到她的话，潘凌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神逐渐绝望。
    她只感觉到一阵心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好，就这样吧！是我没良心，好吧？不说了。”
    摇了摇头，她转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什么叫就这样吧？”
    奚美玲更愤怒了：“你有考虑过我有多难吗？我从零开始，一点一点把浣溪沙做大做强，做到四大音乐公司的地步，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就你纯粹！就你想单纯做音乐！你觉得可能吗？现在早就不是那个上个电台就能火遍全国的年代了！你不宣传，不做大数据推送，谁能听得到你？
    小云我告诉你，你能有今天，是公司一点一点把你捧起来的！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
    潘凌云回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奚美玲。
    半晌，她终究还是没再多说。
    摇了摇头，她疲惫开口：“好吧，我自私，我不想多说了，你不用浪费时间起诉了，五千万的违约金，我一周之内就打到公司账上，公司的股票我也打算卖了，你要是想接，就去筹措资金吧，我等你一个月，就说这么多吧……”
    说罢，她拎起背包，向着办公室门口走去，脚步有些虚浮。
    看到她义无反顾的样子，奚美玲的怒火逐渐被恐惧所替代，她终于确认，潘凌云是来真的了！
    “小云！”
    她开口向潘凌云的背影大喊：“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潘凌云脚步停顿了下，但却没有转身，再次迈开，她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办公室的门“咚”的一声合上，奚美玲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坐在了地上。
    晚上，张嵘再次和佳琪取得了联系。
    “卢雨筱又找到我求情了，哭得很伤心，我感觉挺不是滋味儿的，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
    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卢雨筱和佳琪的矛盾，但佳琪根本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
    “要不算了吧？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影响不好。”
    佳琪劝着张嵘。
    “那不行，我不能让你受委屈啊？而且这也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是在挖浣溪沙的墙角。”
    “什么意思？你想挖谁？”
    “潘凌云啊！”
    “她？她是浣溪沙的元老了，还是股东，怎么可能被挖？”
    “凡事皆有可能嘛！她早就对浣溪沙心存不满了，我是知道的，而且就算她不来我们公司，那对浣溪沙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估计年底的时候，国内四大音乐公司就得换个人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哪里不好？你觉得我下手太狠了？那你知不知道浣溪沙一直在网上偷偷黑齐玉珍，就是因为她没有和浣溪沙续约，还跳槽到了春夏秋冬？
    上个月有个新员工偷偷跑到霞姐办公室偷看资料，被当场逮到，那个员工就是浣溪沙派来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问题是它浣溪沙一直在偷摸的搞我，我有了机会，怎么可能不搞它？
    商场如战场，我要是不一次把它打疼，打得它半天爬不起来，那它只会更加记恨我，而且会用更狠，更阴损的招式来对付我。”
    “唉！”
    见他这么说，佳琪知道劝不了他，也就不再劝了。
    “你看着办吧！我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你这动不动的就制裁人家，会被外人说你霸道的。”
    佳琪有些担心。
    “说就说吧！被人怕总比被人瞧不起的好，我只是杀鸡儆猴，拿浣溪沙开刀，就像霍猛一样，我有分寸的。”
    “好吧！你别太过火就好。对了，我妈给我发快信了，又夸了你好久呢！”
    “那就好，看来我的海蓝之谜没白送，你爸就没夸我两句？”
    “没有，还说你故意灌他酒，害得他胃疼。”
    “你爸也太没良心了吧？明明是他馋酒了，才急头白脸的把我叫过去陪他喝两杯的，现在全赖到我头上了。”
    “他开玩笑的啦！你别在意。”
    “下次我得多灌他两杯。”
    ……
    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聊了半个多小时，张嵘就中止了聊天，佳琪明天还要继续录节目，他也得赶飞机回香江接着拍戏。
    放下手机合眼，他进入了睡眠。
    但在他美梦之际，网上却悄然出现了一篇名为《制裁成瘾，天才导演or娱乐圈恶霸？》的软文，被疯狂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