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刀哥二人告别之后，张嵘的奥门之行就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了有规律的生活。
    早上六点起床，花二十分钟洗漱吃早餐，十分钟看霞姐的工作汇报信息，六点半准时出发，抵达片场，开始拍摄。
    晚上六点，剧组准时收工，他再前往录音棚，帮齐玉珍录专辑，一直忙到12点。
    第二天，周而复始。
    如此规律的生活带来的是良好的拍摄进展，半个月内，张嵘已经两次修改拍摄计划，将后续的拍摄提前了。
    虽然五虎将都已经签了合同，但根据拍摄场景的不同，五虎将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同时出现在片场，只有拍到自己戏份的时候，才会来现场拍摄。
    不过半个月下来，张嵘和五虎将都或多或少的合作过了。
    这半个月来，张嵘虽然辛苦，但精神却很好。
    包括上一世在内，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爽的工作经历。
    邵氏给他提供了最专业的团队，无论设备还是人员都是有着数年乃至数十年工作经验的老手。
    就连来演小配角的演员，都是邵氏旗下拍了很多年戏的老演员。
    从《我的野蛮女友》开始，张嵘手底下的团队就是东拼西凑攒起来的二把刀团队，不光摄影师是二把刀，其他的工作人员甚至大都是还没毕业的学生。
    到了《倩女幽魂》，他手中有了钱，但剧组依然是临时拉起来的团队，水平参差不齐，默契度更是一言难尽。
    而到了《无间道》的剧组后，他就像是从歪轱辘扭把的自行车，一下换成了四个轮子的汽车，工作体验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
    他再也不用像是骑自行车一样蹬一下跑两圈了，现在的他周围全都是经验丰富的同行。
    很多原本要他操心的事儿，员工们自己就搞定了。
    就算有需要请示他的事，大多数也都有相应的解决方案，只需要他从中择优选择就好。
    更爽的还是拍摄，每天一开工，他手底下就有至少两个影帝级的演员候场。
    这些在片场泡了半辈子的老油条，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货可供挖掘。
    如果把他们掌握的技巧和能力比做英雄的话，他们的英雄池绝对都是最强王者级别的。
    随着拍摄的进展，他们基本上都已经掌握到了人物的精髓。
    理论上，他们的每个镜头，都可以一遍过的。
    之所以一遍遍的拍，是因为要找到一个最完美的状态。
    每一次拍摄，他们都能给张嵘惊喜，而张嵘也从最开始的完成任务心态，转变成了探寻极限的心态。
    他想知道在这些几乎可以代表香江影坛的演员们的磨合下，究竟可以迸发出怎样灿烂的火花。
    时间临近五月，张嵘稳定的拍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拍摄仍在进行，但他却又得离开剧组了。
    杨少康那边已经剪完《英雄本色》了。
    邵氏总部，样片放映室内，张嵘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杨少康。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胡须浓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颇为憔悴。
    “来了？快进来！”
    虽然外表憔悴，但杨少康的精神却时分亢奋。
    他邀请张嵘过来，就是请张嵘来看样片的。
    “这就是成片版本了，原本有一百三十分钟，但被我精简到一百一十分钟了。”
    杨少康脸上满是笑容，藏着按捺不住的自得，他信誓旦旦的说：“有了这部戏，五一黄金档的票房冠军，我预定了！”
    “当着邵生的面说这句话，你是要立军令状呀！”
    张嵘笑呵呵的开了句玩笑。
    今天除了他以外，邵华业也专门抽出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观看《英雄本色》的样片。
    张嵘这么说是给杨少康一个台阶下，但杨少康却不接茬，反而自信一挥手，信心满满的说：“立军令状就立军令状！要是靠这部戏还拿不到票房冠军，那我干脆上街卖鱼蛋好了！”
    听到他的话，放映室里的公司高管们纷纷打趣。
    “阿康要是卖鱼蛋，那我肯定天天帮衬生意。”
    “卖鱼蛋不如卖牛杂挣钱呀！”
    “那干脆两样一起卖咯！”
    “不如加车仔面一起？”
    众人说笑着，放映室内笑声阵阵。
    邵华业开口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他的时间紧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杨少康比他更迫不及待，闻声便向工作人员吩咐，关了灯，打开了放映机。
    厅内灯光熄灭，放映机在幕布上投射出了画面。
    所谓样片，就是剪辑完了的成片，要送去审核的版本。
    所以，没有龙标，幕布上直接出现了豪哥做梦的情节。
    张嵘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影，他也很好奇，杨少康版本的《英雄本色》，和原版会有多少出入。
    放映室内，高管们一边看着，一边低声窃窃私语，小声的交流着。
    “的确是阿康的风格啊！阿龙演得不错。”
    “就是这个阿发，看上去感觉让人不放心，他会不会对票房有影响？”
    “这种色调和阿康以前的电影不太一样啊？我怎么感觉偏暖一些？”
    “好像是因为走热血风，所以特意选了暖色调。”
    “感觉蛮有我们年轻时那个年代的感觉，这个码头我上学的时候还去过。”
    ……
    类似的看片他们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大家都很放松。
    但随着剧情进行到豪哥，小马，谭成三人在酒吧喝酒，小马说起当初被逼喝尿，眼眶含泪的地方时，放映室里就逐渐安静了下来。
    就在高管们猜测着是不是又一部双雄模式的热血片的时候，剧情再次峰回路转。
    豪哥去交易的时候碰上了黑吃黑，被抓了。
    而小马则单枪匹马的闯到了当地社团的聚会上，打死了坑害豪哥的头目，但也中了一枪，被打中了腿。
    时间一闪而逝，跳到了三年后。
    当年风光无比的豪哥孤零零的出了狱，回到了香江，但却决心弃暗投明，找了一份开计程车的工作。
    之后，当落魄的小马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幕布上的时候，现场很多高管都不由愣了。
    之前小马单枪匹马杀入敌方总部的飒爽英姿还历历在目，但三年后怎么就落得如此落魄了？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谭成出现，一如当初的豪哥般威风。
    但他并没有照顾当初罩着自己的小马哥，反而随手丢了几张零钱，扔在了小马哥的面前。
    在场高管们大都皱起了眉头，眼中隐现愠怒，却都是进入了剧情，将自己代入了小马哥的身份当众。
    此刻的他们已经不是什么高管了，而是一个个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