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赵虎,武大郎,西门庆都觉得天旋地转,流着口水,一下子倒在地上。
孙二娘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也要倒下!”
她一脚踢在西门庆的的脸上,从他身上搜出一百两银子,吩咐伙计,拉进屠房。
此时张青回来了,看到酒馆中桌子稍有移动,便问道:“二娘,今日可是有买卖?”
“不错,抓了一个肥羊,身上有一百两银子,还有三个公人,可一人甚是奇怪,长得不足四尺,也不见得有何本事,怎能当公人,不过这人为人算是老实,想到武松兄弟的话,也不想杀他。”
“不足四尺?”张青沉吟道:“我听武松贤弟说过,他有一大哥,唤作武大,也是身材极为矮小,难道如此巧合?”
“嘿,怎么会呢,武大郎兄长在阳谷县卖烧饼,是个老实人,怎么会出远门。”孙二娘虽然如此说法,可也跟张青进去看看。
张青看着武大郎,说道:“二娘,你看,这汉子眉宇间是不是跟武松贤弟有几分相似?”
“大哥说了,我才发现,这看上去也是如此。”孙二娘急忙令人拿来清水,将武大郎救醒,武大郎伸个懒腰,揉揉眼睛,懵懂道:“这酒真是厉害,一碗便醉倒人。”
“哈哈,大哥,小号的酒是出名一碗倒的。”张青笑道:“敢问大哥从哪里来,高姓大名?”
武大郎不疑有他,老实说道:“小人是清河县人,在阳谷县做买卖,要去东平府,名叫武大,人人叫我武大郎!”
张青喜道:“兄长是否还有一同胞兄弟?”
“你怎么知道?”武大郎奇道:“我的兄弟可厉害,他是景阳冈上打虎,豹头山歼贼,阳谷县都头武松!”
“哎呀,兄长,请受小弟一拜!”
张青和孙二娘立刻跪倒,吓得武大郎也跪下还礼。
“二位是谁?怎么认得小人?”
“兄长,小弟叫张青,人称‘菜园子’,这位是我老婆,叫孙二娘,人称‘母夜叉’,她跟令弟武松是结拜姐弟,那你不是我们兄长是谁?”
武大郎听了也十分高兴,他指着张龙等三人笑道:“呵呵,他们也真是的,有床不睡,偏偏睡在桌面上。”
张青和孙二娘听了忍俊不禁,孙二娘行礼道:“兄长,奴家说了,你莫怕,我这里是杀人的作坊,方才听得那鸟贼出言调戏,便动了杀心,不过看得兄长谦和,便跟大哥说了,他说你可能是武松贤弟的哥哥,幸好核实,不然酿成大错。”
武大郎听了,吓得瑟瑟发抖,他尽量保持镇静,问道:“我二哥呢?”
“武松贤弟早已离去,估计也快到东京了。”
再说那武松,他在张青夫妇那住了三天,将使用双刀的要诀尽数传给了孙二娘,并劝告她,以后不许胡乱杀人,孙二娘只是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心想:“做人畏手畏脚的,有何意思,反正我不胡乱杀人便是,可真的杀错了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天,武松要走了,孙二娘为人爽快,也不挽留,跟张青两人摆了酒席,畅饮一番,便送三人出门,一直送了十里。
孙二娘拿出三对八搭麻鞋,笑道:“这是我做的,手工粗浅,不要嫌弃。”
武松三人拜谢,张青又一人送了一只熟鹅,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贤弟早日归来,再到这里喝酒!”
拜别了张青夫妇,武松领着杨舒,苏全,挑了贺礼,继续往东京走去,三人把熟鹅吃了,武松拿出鞋子一看,笑道:“我这个姐姐,看似粗狂,实际也懂女工,你们看,这鞋子做的真好!”
一路无事,又走了几天,杨舒说道:“都头,已经到了东京境内,只需再走两天,便可到达。”
武松听了十分高兴,又见得此处山明水秀,山影深沉,槐阴渐没。绿杨郊外,时闻鸟雀归林;红杏村中,每见牛羊入圈。落日带烟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溪边钓叟移舟去,野外村童跨犊归。
便停下来,欣赏了一个多时辰,十分赞叹,突然心中一愕,惊道:“哎呀,只顾欣赏美景,却忘了赶路,如何能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客栈?”
“都头宽心!”杨舒笑道:“小人知道前面三二十里处有一庄园,又见都头雅兴,故不提醒,若是前面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早就开口了。”
“哈哈,如此甚好,到庄园,奉上房租饭钱,该当会收留的。”
走了十里路,便是田园,再走了将近二十里,过了一条板桥,远远地望见一簇红霞,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庄后重重叠叠,都是乱山。
“哎,小人已经有三两年没走过这条路,竟然走错了方向。”杨舒抱歉道。
武松奇道:“前面不是庄院吗?有什么错的?”
“都头你看,当下是太阳西沉,庄客都把牛羊赶进庄院,这里是后门。”杨舒笑道。
“管他前门还是后门,找个庄客,让他给庄主通报一声。”
武松是又饥又渴,大步向前,见得一庄客,行礼道:“大哥你好,我们兄弟三人因贪心赶路,错过了客栈,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
庄客道:“我庄上今夜有事,歇不得。”
武松听他说得晦气,心中不悦,可按捺了火气,仍旧恭敬道:“大哥,常言道,赶路的人不会背着房子,你便找个地方给我们胡乱住下,房租和饭钱明日自当奉上。”
“兀那汉子,怎地不通情理,谁稀罕你那几两银子,赶快离去吧!”
庄客有点不高兴了,武松反倒是笑了出来,心中骂道:“你真是大口气,谅你一个放羊的,也没多少银子,竟然说不稀罕几两银子。”
杨舒和苏全也过来请求,就在这时候,一名管家从里面走出来,问道:“你们吵什么?”
“这三人说要借宿,还说可以给房租,可是今日庄里有事,我便让他们走,他们不愿意走,在这纠缠。”
武松听了,倒是觉得这个庄客说话也没有夸大其词的告状,管家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瞒老丈,小人是阳谷县都头,奉了知县相公的命令,到东京办事,错过了客栈。”
管家上下打量了武松,看他长得雄伟,一脸正气,倒是条汉子,便行礼道:“原来是官老爷,你方才也听到了,小庄今日有事,你们留宿也可,就是要委屈一下睡在后院牧羊人的房间,不知介不介意?”
有房子住,总好过在山旁露宿,武松连忙施礼道:“谢谢老丈,明日自当奉上饭钱。”
“哎,不是我夸口,我们刘家庄的刘太公敬信佛天三宝,十分慈悲,经常方便来往客商,不收分文,若不是有事,老朽定然通知他,他一定好好招待。”
管家带了三人进去,让牧羊人空了一个房间给他们,房间不算很大,还可以闻到阵阵的羊臊味,武松皱皱眉头,可也无可奈何。
过得半个时辰,管家端来饭菜,武松一看,倒是十分丰盛,一只肥鸡,一只熟鹅,一盘羊肉,一盘牛肉,一壶酒,还有二十个大馒头。
他忍不住问道:“管家,你们招待客人的饭菜十分丰盛,可为何却要我们住这等地方?”
“敢问官爷高姓大名?”
“我是清河县人,叫武松,这两位是杨舒,苏全。”
管家没听说过武松的名堂,只是点点头,说道:“武大爷,你有所不知,今日是太公的女儿出嫁,所以小人胡乱到厨房拿了一些晚上备酒席的酒菜给你们享用。”
“这里的风俗真是奇怪!”武松不解道:“在我们那,但凡嫁娶,都是高兴热闹的事情,就算是过路的乞丐,也会请进来,吃几块肉,喝两杯喜酒,你们却是不愿客人去掺和.....”
“小人这里临近东京,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风俗自然是跟各地一般。”管家摇摇头:“哎,这个不说也罢,看你也是直爽之人,免得你多管闲事,反倒丢了性命。”
“老丈,既然小人吃了你家的酒菜,便要知道你家的事情,你但说无妨,武松若然无本事去管,自然不去理会!”
“既然你这样说,我便告诉你吧。”管家执拗不过,便道:“这里是刘家庄,庄主是刘太公,为人乐善好施,到了四十九岁,才得到一千金,自然十分宠爱,现在小姐已然十六,长得标致,刘太公更加的娇宠了,谁知道,天降大祸。”
“这刘家庄所在地方唤作桃花山,山上有一大王,听说小姐标致,便带了喽啰,登堂入室,进了小姐闺房,看了小姐容貌,十分满意,说今晚便来迎娶,若有阻拦,便将刘家庄杀个鸡犬不留,你说刘太公还如何有心思招待客人,若然你管了闲事是不是会害了性命。”
“老丈,我问你,那贼头可是有三头六臂?”
“你真会开玩笑,一个人怎么会有三头六臂呢!”
“嗯,那就行了,今晚我替你们料理了那贼人!”
“你如何料理?”管家紧张道。
“小人做都头前,曾在山上跟得道高僧学过法术,只要你带我到小姐房间,我不需进去,在外面作法,保证贼头到了那里,自动放下歹念,回到山上,从此不来叨扰。”
“你不是骗我吧?”管家问道。
武松正式道:“我骗你有何用!”
“那老朽代小姐给你磕头了。”管家跪下磕头,武松一把扶起来,管家问道:“老爷作法需要什么法器?”
“把好酒好肉尽管拿来就行!”
管家立刻去办,他也不敢告诉刘太公,心想,事成了再告诉主人,就能得到赞赏,就算不行,也不至于受罚,便当无事发生就是。
“都头,你真懂得法术?”苏全问道。
武松一扬手中的齐眉棍笑道:“这便是我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