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即便是没有练过心法的慕青竹也察觉了这门心法的恐怖之处。慕青竹从来不知道心法入门其实不需要这么久,但是她知道从来也没有一部心法引气入体的比例可以接近百分之百。
虽然如此顺利的功成有许多运气的成分在里面,正是因为两人都不知道入门该要多久,才都保持了平和的心态,顺利的完成了残卷上的流程。让资质算不得天骄的林甫,借助先天之气和完美心法的便利,获得了如此惊人的起点。
但单从结果上讲,这份心法的完美程度着实让慕青竹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傅风雪是哪里搞来的这份残卷,这样想来他克扣下宗师之后的部分倒是可以理解了。
其实这残卷若是让当年的傅风雪来修炼,所需要的时间恐怕还不到林甫的一半,可见林甫与宗师之才相比,其实在武道上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天赋。
但借着两世为人的东风,他年纪轻轻就可以修炼心法,再加上傅风雪送来的这份完美残卷,机缘巧合之下一步登天,功成之时便有七级的内力,当真是让人羡慕得说不出话来。
“你适才功成的时候内力在七级之上,看来这残卷的珍贵之处更超过我的想象几分。”,慕青竹在心中感叹,难不成是因为这孩子身世凄苦,就连上天也如此眷顾他?
“日后你修炼完成时要注意,虽然运功已经结束,但还要再沉稳几息,待内中完全平静下来才可起身说话。你刚才唐突开口,刚刚入体的真气散了一些,现在只余下六级的水平,权当教训吧。”,散去的这一级重新修回来是事半功倍的,所以慕青竹倒也没有觉得可惜,此事作为一个教训的话,反而有利于他日后的成长。
林甫听了六级七级这种话,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是觉得古树上的那个缺口来得更直观。依旧是喜不自胜地绕着树看来看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若不是慕青竹功力深厚,及时出手压住了暴躁的真气的话,自己就完全什么也不剩了。
慕青竹看着他上窜下跳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这时候正是需要动力苦修的好时节,自己也没必要非要打击他。反正自己也一直在他身边,总归练不死就对了。
只是看着院中的狼藉,慕青竹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心思澄明一些,却还是想得明白的。小林甫虽然住在王府别院,这份身世却还是危险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的武道实力藏得越久越好。当年犯案者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若是林甫四岁入门到六级以上的消息传过去,说不定会惹来天大的麻烦。毕竟当今世上传闻中起步最高的人也才接近五级而已。
这件事若是不想传出去,这院中的狼藉也只好算在自己身上了。遥想当年的自己何等的潇洒写意,如今却还要背这种黑锅!
当年以惊人的天赋成为宗师之下第一人的时候,慕青竹有种我剑所至的范围之内,自己无所不能的感觉。又遇见了林将军夫妇二人,随军平定了大半国境。
慕青竹那时候觉得侠客就是这样,天下纷争民不聊生的时候,择名主,跟着名将平定天下,然后了事拂衣去,匿迹于江湖,再做一个游侠儿,快意一生。
遇有缘人就嫁,遇不见也没什么大不了。而自己昔年的知己封侯封王,思念的时候再见上一面,甚至不必坐下来好好喝酒畅谈,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知道他们过的很好,也许心中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安慰。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才是一代奇女慕青竹本来的打算,然而谁能想到,前方刚刚传来林将军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消息,自己刚刚整理好行装连夜出城,身后就火光四起,林家血脉被屠杀大半。
这是人生中最怅然若失的事情,恨吗?恨,却不知道去哪里打听。所幸刚出生的孩子逃过一劫,慕青竹心灰意冷,带着林甫连夜离开了京都是非之地,远遁叶城,不知不觉已经四年了。
所幸林甫内有二十来岁的灵魂,从也不让她操心,所言所行给了慕青竹许多慰藉。如今打破世间入门水准的记录,以四岁之龄成就六级水平,她这几年留在别院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入门之事虽然修行了几近两个日夜,但由于内中先天真气一直刷洗身体,所以倒也没有觉着疲倦,只是微微有些饿了。
居于王府别院,这等狼藉自然犯不着自己动手,别院的那个小丫环得到慕青竹首肯之后便去王府唤下人来打理了。
两人洗净身上尘屑之后,用了顿饭,时间到了下午,慕青竹便去睡了。她连续两天没合眼守在林甫身边,虽是功力深厚,不妨事,但还是有些乏了,便早早休息去了。
林甫接过别院唯一丫环若若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嘴,时间正好,就起身往王府书房里去尽自己陪读的职责去了。
叶王爷比之陛下的那十几二十个皇子,子嗣略微少那么一些,仅育有一对兄妹而已。长兄李彻现年已经十二,已经有了些叛逆的苗头,虽然天天照面彼此关系也算是融洽,却是玩不到一起去的。
次女李木子比林甫小不到一岁,前些日子专程从京城请来了大才子开始启蒙教习。林甫与木子年龄相若,叶王爷与他父母亲还有神仙姐姐都交情甚好,所以将他视如己出,两人一起跟着这位前朝状元读书认字。
林甫心中自然是明白叶王爷对自己的好的,单从他劈出王府的一部分给神仙姐姐做别院就能看出。但他仍旧跟神仙姐姐戏称自己为陪读。
一是因为他毕竟是穿越人士,总是忘记不了自己前世普通人的身份,与小郡主一起读书总觉着自己是陪读。二是因为自己穿越而后过目不忘,前世的诗赋政论记得很是清楚,实在也没有读书的必要,来书房上课只是做做样子,陪小郡主读书罢了,倒也真有“陪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