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渡河夏 作者: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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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办公室换上白大褂以后,冬夏径自去了一趟安安的病房。
病房里面没有大人的身影,只有安安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童话书,抬头见到她来了,葡萄般黑溜溜的眸子闪过了一抹亮光。
他糯软的叫道:“夏夏姐姐!”
冬夏进门看到他稚嫩兴奋的脸蛋时,步伐停滞了两秒,眼眶莫名有些胀痛。
她关上了门,缓缓的走了过去,站在床沿的位置,低声问他:“安安,今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安摇了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妈妈呢?”
“妈妈今天心情不好。”
安安扁着嘴,有些可怜兮兮的问:“夏夏姐姐,是不是我住在这儿要花很多很多钱,所以爸爸才会去外地打工?”
闻言,冬夏怔了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心脏倏地一疼。
她克制住眼眶里面翻滚的泪水,默了半响,哑声问他:“安安,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安安眸子黯然,小声的告诉她:“妈妈说爸爸要去外地赚钱给安安做手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妈妈说的时候,还在哭,哭的很伤心,她肯定是舍不得爸爸。”
孩子说着说着,眼睛莫名红了起来,他小小的手抓住了冬夏微凉的手指,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问她:“夏夏姐姐,我能不能不做手术,这样爸爸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话音未落,冬夏已经仓皇的别开了视线,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她抬手快速擦掉,随后反握住了安安的手,嗓音较比平日里,温柔了很多:“安安,妈妈说的对,爸爸正在外地打工给你赚医药费,你要是不听话不肯手术,爸爸肯定会不开心,你一定也不希望爸爸不开心对不对?”
安安点头如捣蒜,乖乖道:“安安不想爸爸不开心,安安会乖乖的手术,那是不是等手术结束以后,爸爸就会回来了?”
他的眼睛里带着期待的熠熠星光。
冬夏如鲠在喉,嗓子十分的艰涩,数次张唇,说不出任何的一个字。
安安见她半天都没有吭声,黑亮的眼睛悄然黯淡了几分,他自顾自的喃喃:“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他看向冬夏,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们说爸爸不会回来了,都是真的吗?”
冬夏蓦地一震,眸子凛冽了下来。
她克制住胸腔内蹭蹭升起的怒火,绷着音线:“安安,你相信姐姐还是相信他们?”
安安愣了下,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语气执拗坚定:“我相信姐姐。”
冬夏欣慰的笑了笑,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顺带刮了下他的脸蛋,轻声说:“既然相信姐姐,就要听护士她们的话,按时吃药,乖乖打针,有什么事情就找我,不要自己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安安乖乖点头。
冬夏其实一直都觉得安安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很多,她无法断定他到底相没相信她说的话,但是她能察觉得出来,安安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
思及此,她的眸子暗了几分。
*
偌大的办公室内,窗明几净,干净整洁。
男人静立在落地窗前,外面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投射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周身像是熔了金一样的耀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助理从外面敲门走了进来,他将一份东西放在了办公桌上,看向窗边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说:“陆先生,有您的快递。”
“我知道了。”
助理退下离开了之后,男人缓缓转过身,阔步走到了办公桌后面坐下,他随手将快递拆开来,里面是一份资料和一个u盘。
他不紧不慢的将u盘插进了笔记本电脑里面,点开了一段语音文件,很快,一段对话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了起来——
“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个蠢货,我就告诉过你没有我的指示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弄出了人命,要怎么收场?”
“我、我只是让他们给点教训,没有让他们弄出人命,跟我没有关系……”
“你跟我说有用吗?你觉得以许冬夏的性格,她会善罢甘休吗?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现在怎么办?”
“你最近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再捅出篓子了,既然已经有人顶罪进去了,等过一段时间事情平息了你再回来,千万别露陷了,你想死我可不想。”
男人静静听了一遍,随手拿起了桌上另外一份备注有声纹鉴定四个字的资料,翻开来看了一眼。
他的面容始终沉着冷静,眉目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后接听了起来。
电话另一端的人是他在司法鉴定部工作的一位高中同学老白。
电话通了之后,老白低沉夹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收到东西了吗?”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微动唇:“改天请你吃饭。”
老白笑了起来,挪揄道:“我可记下了,到时一定狠狠宰你一顿,你别想赖账啊!”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对了,东西你已经收到了,应该也看到了吧,你传过来的那一份语音文件我已经鉴别出来了,因为对方采用的是市面上普通的变声器,所以没什么难度,和你猜测的一样,是同一个人。”
“诶诶诶,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这段对话内容,怎么会给我一种杀了人正在商量怎么埋尸的错觉。”
“应该,不是错觉。”
老白顿时有些惊悚,错愕道:“真的假的?奇怪,你怎么会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闻言,男人意外沉默了片刻,半响,轻言道:“就是这样扯上了,而且,好像也撇不清了。”
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老白没有听懂,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两人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男人把玩着手机,眸子深深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菲薄的唇平直没有任何的弧度,周身散发着极具压迫的冷意。
良久,他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预测的时间快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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