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不见章台路 作者:字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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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番役之间并不认识,因此这二人一时有些拿不准此人是前来报急的还是来寻衅的。
眼看沈菱就要冲进门了,那两个番子交换了眼神,决定还是先将人拦下再说。
沈菱心中只知道这事儿必然要争分夺秒,沈莙的安危摆在那里,多拖一刻都让他心急如焚。若不是此时最要紧的是先找到人,要说他心里没有来寻衅的意思也是假的。
如今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盘问,弄得沈菱心里更加焦躁。关心则乱,本是可以叫人进去传句话的,沈菱此时却只有对沈莙的担心重重和对姬浔的怒气冲冲。
恰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西厂里头一宫装女子抱着一大堆文书出来了,看见沈菱时直接就愣住了,
“二爷,你怎么……”
沈菱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岚绥。到了这个当口,即便他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冲着岚绥急道:
“西厂里头现在有没有可以管事的?”
岚绥在看到沈菱的时候心就突突直跳,见他着急,哪里还能不明白事关沈莙。
她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安,把手里的文书都丢给一个番子,对沈菱严肃道:
“二爷快随我进来吧。”
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那两个番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
他俩风风火火地杀来的时候小云子正在西厂办公的小楼里坐在小摇椅上喝一壶爽口凉茶。岚绥带着沈菱进了楼,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是来打劫的,把小云子吓了一跳。
他自然是见过沈菱的,提督府门口那一眼至今还记忆犹新。正在心里祈祷着此时千万不要和沈莙那小祖宗有关,却见岚沈菱几步上前,直接甩出一句‘沈莙不见了’来。
小云子不是没干过绑人的事,哪能不知道沈菱的意思,当即就正经起来,也没有时间细问,听了个大概便急匆匆地出了小楼。
☆、云南郡(二)
京城出城门的几个关卡此时熙熙攘攘地站满了兵部和东西两厂的人,就在不久前,他们接到命令,封锁城门,严格排查出城的马车和百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外表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褐皮马车却在城门外头的山路上疾驰。裴榕撩开帘子往回看了几次,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有些洋洋得意又带着些不屑。
“姬浔不在京城,这缉事厂的办事速度竟慢成这样。”
马车不大,又坐进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长手长脚的男子,自然难免拥挤。李崇用一只手稳住沈莙昏睡的身子,表情难辨喜怒,
“你为了劫她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动用了多少资源和人力才能事先把瑞王安排在她身边暗中关照的探子都处理了,以此来使他们知道消息的时间延后。我们从沈府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前脚才出城门,后脚便戒严了,在诸多不利因素和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样的速度只怕还胜过那些日日操练的军队。”
裴榕皱起眉头,似乎对李崇方才反驳自己的话觉得厌烦,他冷哼一声,不屑道: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他们速度再快又如何,我们还不是平安出了城门?”
李崇看他一眼,倒是没什么脾气,
“我本就是商人,不好那些虚面儿,对手是什么样,自己实力如何,认清现状承认事实才能百战百胜。如今是出了城门没错,但是那也不代表我们就安全了,你瞧着吧,必然会有人追出城来。”
裴榕何尝不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可这事儿是打他接到离京的消息起姬桓便暗中嘱咐过的,为了成事,姬桓甚至调动了他安插在京城多年的心腹暗线,这才有了今日的顺利。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有半个多时辰,到了下一个驿站便有自己人接应,到那时水路一走,再无后顾之忧。
并州的兵马被人端了,他培养了多年的心腹也都折了,本家的长辈更是对他失望透顶。就算用脚趾头想,裴榕也知道动手的是姬浔的人。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沈莙,心里恨得痒痒,不知道为什么姬桓必要这狠毒的丫头活着到南边,依他的意思,必要把人一刀结果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李崇坐在沈莙身边,自然感觉到了裴榕阴毒的眼神。他低头一看,昏睡之人素白的脸上有两道青色的指痕,明显是方才裴榕捂住沈莙的时候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
那两道指痕在瓷白的肌肤上分外醒目,叫人看了就心里不舒服。李崇盯着看了看,颇有些不赞同地开口道:
“你下手太重了些,她本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裴榕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沉着一张脸冷笑
道:
“怎么,你难道还心疼了?”
李崇嘴角微抿,看得出来是真有些恼怒了,
“我是她的舅舅。”
他这话不说还好,如今没忍住开了口,裴榕那边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本就因为沈莙人就在眼前而他却必须留她小命而不悦,李崇又只是个替姬桓办事的商户,本就遭他鄙夷,此时为了沈莙和他对峙更是让他自然而然就把怒气发泄了出来。
“你如今想起自己是她的舅舅了,方才看你算计她带我入府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心软啊!说来也是,同里镇方寸大点儿的地方,你也不是镇上最富庶的商人,近些年替南诏王的家臣打理河运才越来越好了,若是此次能将你这外甥女成功带到云南郡去,想必就算熬出头了吧?那家臣也是惯会替主子分忧的,弯弯绕绕的竟能找到你来办这件事,事成之后他许你什么?专管盐铁还是包你入仕?要知道现在的商户可不体面,有些银子的都在琢磨着怎么提高家世门楣。你也算遇着好时候了,一个不闻不问多年的外甥女居然能给你带来这些好处。”
李崇在听到裴榕的这番说辞时一直强自忍着,即便他有追名逐利之心,这本就是商人的本性,可是被人这般羞辱,拿到明面儿上来说还是会让人十分难堪。这件事本就由不得他拒绝,即便他愿意为了沈莙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南诏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想要找个由头逼他就范或者直接要他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出面去做这件事的,何不追求最大的利益和最小的损失呢?
裴榕见他沉默,也没了继续为难的兴致。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得厉害,他心中烦躁,伸手刚向着沈莙身上去就被李崇阻止了,
“你这是做什么?”
裴榕心下不悦,不耐烦地开口道:
“马上就要到驿站了,我需得搜一搜她身上有没有藏什么不该带走的东西,免得事后有什么麻烦。”
李崇眉头一皱,这一回却非常强势地反驳道:
“还请裴将军注意分寸才是,你已有妻室,她又还是个未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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