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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湘不知道任秀与叶家的纠葛,只当叶老夫人与文秋的外婆真的是闺房时的手帕交,决定要照看文秋与她的弟弟一番。
    文秋听了父亲娶了新妇,按照道理来说是要上门拜访的,但是她对娘家夫家都极度失望,完全不想去探望。
    她虽然不上门,但是叶湘却上门来了。
    叶湘坐在大学士府上笑着对大学士夫人说:“不知道我那闺女给府上添麻烦没有?”
    哟,这还捡了一个便宜闺女?大学士夫人心中腹诽,但是面上却不显,叶湘是蒙恩放出来的,在宫里众人面前是极有脸面的,她嫁了文大人,一众贵人都添了妆,在外行走时,其他夫人也是不敢小视的。
    大学士夫人叫了文秋出来,叶湘看着文秋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她脸色苍白,瘦得很,年纪轻轻,嘴边的法令纹便深得很,一看就是心理不痛快的缘故。
    文秋站在大学士夫人,也在端详叶湘,相貌并不是最出挑的,好在有一双美目,她慈眉善目,鼻子挺拔,倒是像那街边说的相士说的旺夫相。
    文秋行了礼,大学士夫人笑说:“我可不叨扰你们母女相聚了,我先去歇歇,让你们有什么事念叨念叨。”
    大学士夫人这话说地有些刺,但是叶湘却面不改色,仿佛大学士夫人说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笑着说:“谢谢亲家了。”
    大学士夫人下去后,叶湘与文秋之间有些沉默,她们本是第一次见面,何来母亲之情?
    叶湘先是细细端倪了一下文秋,沉着声音说:“太瘦了。”
    文秋听到此话,心中一暖,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她瘦不瘦。
    “我是叶老太太的远方亲戚,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可以说。”叶湘柔柔的说道,她是真心心疼这个莫名其妙被嫁了的小姑娘。
    文秋静了一会儿,说:“我只想你好好照顾我弟弟。”
    叶湘在文秋这么大的时候,也有一个弟弟,她为了弟弟,咬了咬牙进了宫,所以十分理解文秋这么说的心情。
    叶湘沉吟了下说:“我可以帮你照顾弟弟,可你怎么办?”
    文秋笑了笑说:“我?一条贱命而已。”
    叶湘听见文秋如此说,肃了脸说:“你怎么能这般想?”
    文秋笑了笑,并未说话,叶湘知道自己得多顾着这小姑娘一点。
    叶湘回家深深叹了口气,这文理在编书上对皇帝是忠义了,可是这家里,处理得确是一塌糊涂,如果他有一个能干的夫人,这还好,可是他夫人居然去世了,他也不续娶,弄的后院乌烟瘴气,也害了两个孩子。
    所幸文秋的弟弟还小,纵使是被纵成了喜欢偷猫走狗的性子,也是能纠正得过来,但是文秋嫁了人,就难说了。
    紫英是一个及会转风向的人,她见新夫人有靠山的人,表面上十分服从,拿出伺候当年文秋母亲的劲头来伺候叶湘,而私下,却不知道下了多少绊子。
    叶湘是宫里出来的,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紫英的这些小绊子,只会让她觉得好笑。她轻而易举的破了紫英的局,并换了不少自己的人。
    紫英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有法子,不过她伺候文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却有苦劳,叶湘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叶湘的贴身丫鬟秋叶看着紫英的模样,狠狠的呸了一声,说:“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还搔首弄姿的,也不害臊。”
    叶湘狠狠的呵斥住秋叶,不由得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紫英是丫头出身,见识稍微少了一点儿,说不定都已经扶正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忍,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忍和等。
    文秋在大学士府,娘家母亲与叶老夫人都为她撑了腰,她的日子比以往好过了很多,但是如此,她也没脱去隐形人的身份,只是每日请安时少了很多大学士夫人的刁难,能够安安心心的在房里绣绣东西。文秋的刺绣本事是极好的,她绣着绣着,居然被银针刺到了手,一滴血滴在帕子上,旁边的青草说:“夫人你以前可从未刺到手的。”
    文秋说:“人人都有失手的时候呢。”她吸了吸伤口,继续绣起来,但是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到了下午,门房的小桌子走过来对文秋说:“夫人,门外陈小掌柜求见了呢。”
    “陈小掌柜,他来干什么?”陈小掌柜知道自家的小姐在大学士日子并不好过,其嫁妆铺子里的人上门,估计又要被大学士府的人狠狠奚落一阵子,要知道陈诚想要动文秋的嫁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文秋知道陈小掌柜一定有要紧事,连忙叫小桌子将陈小掌柜引进了门。
    陈小掌柜一副焦急的样子,连礼都没对文秋敬,匆匆的说:“夫人,春喜不见了。”
    “不见了?”文秋听到此话大惊失色,“不见了几时?”
    陈小掌柜忍住心中的焦灼说:“两天了。我四处寻找,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来寻小姐。”
    文秋身子颤抖,想起失踪的呆妞,又想起失踪的春喜,她直了直身子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春喜与她情同姐妹,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大学士府,都为她挡去了不少风吹雨打,文秋自以为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归宿,却不料她失踪了,而导致她失踪的,弄不好是她的好夫君。
    青草见着夫人听见春喜失踪的消息,知道文秋与春喜之间的感情,便劝慰道:“夫人,不用担心,春喜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的。”
    文秋一双木讷的眼看了看青草,并没有说话。
    夜里,陈诚回来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让人厌恶,陈诚看着自己的夫人穿着白衣坐在厢房里一动不动,口中调戏着说:“如此良宵,夫人居然等待着我,莫非是想我呢?”
    文秋一双手冰冷,狠狠看着陈诚不出声。
    陈诚见文秋并不殷勤小意,心中一把怒火升起,说的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看什么看?你怎么和你那个死鬼丫鬟一样?怎么都不会伺候爷。”
    文秋听到了死鬼丫鬟四个字,嚯的站起来说:“春喜在你那儿?”
    陈诚听到了此话,扭曲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真护着她呢,她失踪了两天你都不知道,我叫了一群弟兄好好的照顾她,她可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一个不小心,居然就自己撞死了,你说是不是死鬼啊?”
    文秋听到此话,胸中如擂鼓,脸色苍白,狠狠的给了陈诚一个耳光,陈诚向来在这府里是霸王,哪里容得别人打他?
    他狠狠的踢了文秋一脚,将她掀翻在地,一顿老拳,打得文秋的嘴唇边都流下血来,文秋握了握手,想着自己这样还不如死了,她被揍得眼冒金星,胡乱的爬起来,拿过旁边针线筐子里的剪刀,狠狠的插在了陈诚身上。这剪刀,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在陈诚的下半身那话儿处,陈诚嗷的一叫,抱着下半身直打滚,旁边的小厮看了吓破了胆,大声叫到:“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文秋只剩下了一口气,半躺着地毯上,看着陈诚冷笑。
    大学士夫人来了,见到陈诚此情景,“心肝肉儿”叫个不停,又狠狠的打了文秋一个嘴巴,说:“你这个毒妇!”
    还没等第二日,文秋便被扭到了官府,关了起来,因为她是官家的女儿,又是大学士府的家务事,狱卒倒是没怎么整治她。
    青草见形势不对,连忙一溜烟的跑到文府报了信,文理听了此消息震惊在当场,张大嘴巴说:“可不是错了?”他女儿一向知理,性子柔和得很,连踩一只蚂蚁都心疼,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的夫君?
    叶湘听了此话,心中也是一惊,但是又想到文秋在大学士府飘忽的眼神,又觉得生生的心疼起来,这姑娘,估计是被逼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湘不顾文理的错愕,问跪着底下的青草。
    青草小脸蛋儿上全是泪,但是说起事来却有条不紊:“不知道怎么的,小姐和姑爷发生了口角,姑爷一时心焦,就狠狠地打了小姐,不知道怎么的小姐就。。。”
    文理听了这话,脸色一片漆黑,青草见老爷不说话,连忙跪下说:“姑爷打小姐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姐的腰还被姑爷踢伤了青紫着呢,请老爷太太救救小姐啊。”话还没说完,青草开始在地上磕起偷来,额头砰砰的响,渗出了血丝。
    文理半晌没说话,跟身边的小厮说:“叫紫英姨娘过来。”
    紫英听见文理叫她,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老爷心中还是有我的。”她对身边的丫头说,整了整头发,走了出去,还没走到大堂,紫英便见文理面色不郁的站在那儿,地上还跪着小丫头青草,额头上是淤青。
    “这是怎么了?”紫英看着场面,心中忐忑,问了起来。
    ☆、第40章 被刺2
    “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大学士府的公子学识好人好,对文秋一见倾心,才不惜往下求娶。”文理一脚踢在了紫英身上,气得浑身发抖。
    紫英听了此话,心想暴露了?她不由得两腿一软,哭着说:“老爷冤枉啊,当时大学士府求娶确是是这么说的。”
    “确是是这么说的?人家喜欢虐待女人的事都传遍整个妇人圈子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文理目光冷峻的说。
    “老爷,我只是区区一个妾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大不了我们把小姐接回来住上一阵儿,让大学士府服软便是了,毕竟没有成仇的夫妻啊。”紫英在地上哭着说。
    叶湘看着文理,不由得有些头疼,当时叶老夫人说这个文理啊,在生活上格外糊涂,你管着就是了,却不料他这么糊涂。
    她立直对旁边的下人说:“先把紫姨娘拖到旁边的房间拘着。”看着下人拖了烂泥一般的紫英,叶湘冷冷的说:“等事情完了再与你慢慢算账。”
    当下人将紫英拖下堂,叶湘叹了口气对文理说:“老爷还是想想如何解决这桩事吧。妇人无故伤害丈夫,在大梁朝律法里,可是要判处重刑的。”
    文理听到此话,狠狠的拍上身边的桌子,“判处重刑?也得看看有什么因由,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和大学士府论个谁对谁错。”
    叶湘听到此话,心中安慰一些,如果文理真的女儿的是不管不顾,才是真正的让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