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连云一听卫平下的结论,气得脸红脖子粗,再也坐不住了。唐连云决定豁出去了!这个一向小心谨慎的人,已经被李畅的被刺受伤刺激得怒火难平,后来又被几个人一连串的小动作气得够戗,这些都被他压下来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动怒,不能动怒,要保持冷静,才有可能从繁杂的一堆乱麻中理出事情的头绪,找出案件的真相,可是,卫平的一席话却把他真正激怒了。男儿的血性这一瞬间被点燃了,他腾地站了起来。
“卫平,您是上级派来的,按理我不该当面顶撞您,可是,您仅仅凭着这样一点点表面的证据就下了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太轻率了!张晓雷手下的保安部出了问题,并不一定就是张晓雷本人有问题,要按您这个结论和逻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全是我指示的了?现在保安作案的事情也不是这一件,报纸电视上都听说了好多起,难道都要追究公司法人的刑事责任?这是什么逻辑?再说了,张晓雷一向与李畅关系交好,李畅还救过他的性命,在昌宁的都知道这件事情,宗权,您难道没有听说吗?他怎么会支使人去暗杀李畅?这不是天方夜谈吗?”
卫平被唐连云顶撞得面红耳赤,也站起了身,厉声呵斥道:“唐连云,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来调查这起案子,听取案件的汇报,你这种态度,太放肆了。”
唐连云冷笑着说:“卫平,我说话的态度很认真,我当面与卫平讨论问题,发表不同的看法,怎么了?莫非卫平连一点不同的看法都听不进去吗?”
卫平也是被唐连云气坏了,待还要与唐连云争论,身旁的下属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卫平猛然惊醒,觉得与一个下属如此争论问题,实在是有失风度,并且也有点倒自己的面子,他愤恨地瞪了唐连云一眼,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你,遂坐了下来。
唐连云见卫平坐了下来,不再对自己大吵大闹,心想对方不管怎样都是领导,自己总得给他面子,也板着脸坐了下来。
场面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冷场。
随行而来的人看了看卫平板着的脸,打破了沉默,不过他不是问宗权,而是问自己的同行陈局:“陈局,我刚才听过介绍,有一事不明,你也是老刑侦了,帮我答答疑。”
应天说话很巧妙,先点破陈局的身份,摆明了是专业人士之间的专业研讨,宗权纵然有意见,也说不出口。
陈局对应天也是非常尊敬,忙说:“请问。”
“刚才我听说打斗的地点是如家饭店,不知道如家饭店在什么地方?”
陈局马上听出了应天的意思,忙回答:“如家饭店是张晓健的产业,在南门城郊结合部。”
应天笑道:“雷瘸子这人我在市里也听说过,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物,他这次胆子很大啊,选到人家的老巢去做为决斗的场所,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吃亏才怪。不过也怪,如家饭店是一个什么奇怪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大的场地,可以容纳下数百人。我记得以前经历的案子中,选择决斗作为利益分配的方法时,一般都选择在废弃的厂区,或者荒郊野外。雷瘸子和这个张晓健倒是与众不同。”
陈局再傻也听出应天是在帮自己说话了,连忙接话道:“吴大为在大排挡的时候在李畅的手下吃了点亏,他恼怒张晓健搬出这么个强援,报复心很强的吴大为召集了手下的人,要去如家饭店找张晓健要个说法。他二百多号人,而张晓健手下只有百十号人,还有许多没住在饭店里,身边的人只有四五十个。”
吴大为就是吴胖子的大名,不过吴胖子这个名字实在是名气太大,他的大名反而很少有人提起了。
陈局几句话就委婉地点明了,吴胖子是主动欺上门去的,从而委婉地表示了张晓健是自我防卫的观点。
“地点在哪里并不重要,”先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然后又说:“关键看因果,李畅这个人是不是功夫很厉害?”
卫平开口:“李畅的功夫很厉害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几年前我就听说过他的事情。李畅为宜阳,为昌宁的经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李畅在监牢里杀了好几个人,虽然是意气之争引发的冲突,考虑到当时情况的特殊性,不排除情急之下出手过重的问题,具体刑罚应该由法院来定夺,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问题。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尽快确定这起案件的性质,以免留下后患,尽快把漏网的罪犯捉拿归案,从快从严地对不法分子进行打击,平息民怨,恢复治安和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吧。”
唐连云听卫平已经给李畅的事情定了调子,急忙说:“我原则上同意卫平的见地,只是关于李畅在三号监牢里发生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匆忙下结论,李畅现在还在医院,生死不明。他的事等他醒来再说。再说光凭一面之辞也不能确认李畅的刑事责任,在三号监牢里发生的事情也有许多疑窦,缺少必要的证据,特别是关键的证物没有找到,我建议此事容后再议。另外,县公安局也需要进行整顿,李畅被伏击暗杀后,居然被莫名其妙地关押了起来,而没有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要不是因为被关押,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并且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案件后,居然没有及时地提审,及时汇报,导致了后来发生的难以承受的结果。我建议要对相关责任人尽快进行调查。”
卫平摆摆手说:“你不用说了,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
唐连云说:“好吧,现在去看现场。不过卫平,我重申一句,我保留自己的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