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傻傻地看着来人,心想今儿个碰上了行家里手,寥寥几句,把几件东西的底价都说了出来。这种人可能才是真正的大买家。他赶忙倒了一杯茶端到桌子上,又请李畅坐下:“不知先生是行家里手,刚才多有得罪了,我已经给我师父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到。您请喝茶。”
十分钟之后,一个头发花白,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一个胖老头匆匆走进了店铺,一眼看见了正端坐那里喝茶的李畅,又看看店里,没有其他人。店员迎上前,指着李畅对着老头耳语了几句。
老头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李畅对面坐下:“我是这个店子的老板,我姓游,刚才听小徒讲,先生寥寥几句就让小徒无地自容,佩服佩服,先生看来是真正的行家。不瞒先生说,店里的这点东西都是蒙蒙外行的,真正的好东西不会放在这里。先生若有意,不妨换个地方说话。”
李畅知道正主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老板过奖了,说实话,我家里也有一些收藏,件件都是精品,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一些真假的区别,我只是从父亲那里学了点皮毛,老实说吧,这幅唐人宫乐图的真品就在我家里,所以我才能一眼看出来。”
“先生对什么感兴趣呢?”老板有点不解地问。
“说实话,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我这次跟老爸吵架,离家出走,走的时候从家里抄了一对宋瓷青花,游玩了一圈下来,钱也快花完了,所以想……”
老板半信半疑地看着李畅,低头喝了一口茶,这个家伙是骗子还是败家子?不管怎样,先看看总行,要是骗子,居然骗到我的头上,他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如果是败家子,这笔买卖总是划算的,宋瓷青花,听听就是好东西,宋瓷里青花极少,一片的价值都是难以估量,他居然有一对。若是真品,估计得好几百万。他若识趣,只是换几个钱花花,就买下来,他若信口开河,到了我的地头还会让他跑了去?
想到这里,老板说:“东西在哪里,我先看看再说。”
李畅说:“东西我放在一个地方,那里不方便去,我待会去取来吧。看了东西我们再谈价钱。”
李畅与老板告辞,朝宾馆走去,自己之所以把东西取来,就是方便对方动手脚。在老板的眼里,自己是一个十足的憨娃吧。
李畅一出门就感觉到那个店员远远地吊在后面。李畅马上邀了个出租,然后又换乘了几趟车,拜托了店员,正抄小路去宾馆的路上,忽觉腰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上了,一只手搭上李畅的肩头,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先生,没想到是我吧。”
“我跟你走,不要乱来。”李畅低声说,然后如同遇见老朋友那样露出惊喜的表情:“曾哥,原来是你啊。真是太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我们边吃边聊。”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一家小餐馆,找了包间坐了下来,李畅胡乱地点了几个菜,待菜上齐了,对服务员说,我们哥俩好久没见面了,说说话,没有招呼不要进来。
“小曾,恭喜你大难不死。”李畅替小曾倒了一杯白酒。
“可惜你就要死了。”小曾阴冷地说。
“我为什么要死?我活得好好的。”
“你出卖了石总,害他丢了性命,你就得死。”小曾低沉地吼道。
李畅此刻想制服小曾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只是一人,如果能够说服小曾帮自己的忙,成功的希望就多了几成。毕竟两人有着共同的仇敌,有合作的基础。
“小曾,轻点,轻点,这是公共场合,要是这些服务员听见死啊活的,万一冲动一把,报了警,你不是自找麻烦吗?你肩上的伤好了?”
“这点小伤,不碍事。”
“小曾,其实你冤枉我了。你先耐心地听我说完,”李畅制止了小曾的插话,“有一件事你不能否认吧,你们老大其实早就想对付石总了。我只不过是很倒霉地刚好夹在中间,你想想,我只不过是你们的一个人质,我能干什么事?就拿赝品那事来说,先前在那个旅馆里时,我把道理都说清楚了,要不是老大告密,对方怎么能发现你们拿去的东西是赝品呢?再说,这种交易你们做了多长时间了,有很多年了吧,是不是有自己的路线,自己熟悉的搭档?这次为什么要找一个不熟悉的人作为合作伙伴呢?我知道你们老大肯定说了,因为这次交易关系重大,货品价值太高,这是为了掩护真品的交易。既然是掩护,就得做出掩护的样子,更不能挑选这样的人来合作,你看看,现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掩护的目的是达到了,警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你们身上,可是你们的石总也完蛋了。好一个一石双鸟的计策!”
“老大为什么要向石总下手?”小曾紧抓住枪的手有点发白。
“小曾,把枪收起来,万一让服务员看见也不好。你是一个杀手,我是一个文弱书生,我还能对你有什么威胁不成?”李畅见小曾听话地把手枪放进了口袋,知道他的心思有点动摇,于是趁热打铁地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还有一句老话,功高震主。或者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石总一直处于老二的位置,替乔老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乔老大用什么来奖励他?没办法再奖励了,地位已经是不能再高了,钱也多得不想钱了,总不能让石总来做老大吧,那不成了篡位了?再说,石总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手下也有不少精兵强将吧,我看石总的兵力一点也不比乔老大差,至少石总有你,就顶得上他的千军万马。这样的力量,哪个做老大的不忌惮?”
“可是,石总对他忠心耿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