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姐,李畅很不够意思吧,从来没有说接我过来玩,是不是怕我看见什么啊?”
“天地良心,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总说没有时间,我有什么办法。”李畅辩解道。
“打电话?女孩子总是矜持点的,哪个像你,只邀请一次就不再邀请了。在学校,别人要邀请我出去喝杯咖啡,没有十次八次的邀请,我是不会去的。”
正说着话,风铃响起,李畅回头一看,是萧子期进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萧哥,今晚有时间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啊,找你聊聊天。”
“那好,你先坐,我姐过来了,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哦,有客人啊,那你先忙着吧。”萧子期转过身来。
“晓楠!”萧子期低呼了一声。
“子期!”张晓楠用手掩住了嘴。
两人低声的呼叫都听在李畅的耳里。
李畅念头一转,转回身来:“萧哥,要不干脆一起坐坐,你是我哥,那边是我姐,都不是外人。我两边跑也累。你说是不是?”
“这个,不好吧?”萧子期踌躇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我的亲人朋友。走吧,走吧。”
李畅拉着萧子期走到张晓楠的桌旁,对低着头的张晓楠说:“晓楠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萧子期,萧哥,这是我姐张晓楠。”
“李畅,你不用介绍了。”张晓楠抬起头来,好像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我们认识。”
“你们认识?”李畅惊讶地看着两位,“这真是太巧了。我上午刚刚与萧哥认识,晚上他就来看我,没想到我姐也过来,而居然你们俩还认识,小说里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畅,我跟你姐早就认识了。”萧子期说,声音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伤感。
“几个月吧。”张晓楠补充道。
张晓芙看看萧子期,又看看姐姐,让开了座位让萧子期坐到姐姐的对面,自己抱着欣欣到吧台玩去了。
李畅也要躲开,萧子期喊住了他:“李畅,你坐下。”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张小姐。最近忙吗?”萧子期的声音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还行吧。生意嘛,总是那些事。还没感谢你的帮助呢。”张晓楠的声音也轻松了起来。
“不过是一些小事,还总挂在嘴上。”
“对你来说,也许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对我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臂助。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到了bj我是东道主,哪里能要你请客。”
这两个人好客气啊!李畅琢磨着两人的对话。
晓楠、子期,那两声仿佛积攒了千百年思念的轻呼,曾清晰地落在了李畅的耳里。
“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吧?”萧子期指着正在吧台上玩耍的欣欣。
“嗯,扶着她的是我妹妹。”
“你的女儿真漂亮,很可爱。”
“谢谢。”
李畅端起酒杯跟萧子期、张晓楠碰了一下:“祝贺你们的意外相逢。这世界真是太小。”
“是啊,这世界真小。”萧子期一口把啤酒倒进了肚子。
“你现在怎么样?还是在打理家族的事业吗?”张晓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对不起,我刚才连喝了三杯,不能喝急了。喝急了就会醉。”
“我还能做什么呢?家族的责任,荣誉,会把一个人困得死死的。偶尔只能灵魂出一下轨。你慢慢喝,你本来酒量就不行的。”
“萧哥,你知道我姐酒量不行?你们以前喝过?”李畅问道。
“生意场上,哪次不要喝酒?”萧子期没有正面回答李畅的问题。“张小姐,你姓张,他姓李,你们是表亲吗?”
“我们没有血缘,他是我认的干弟弟,可是我们比亲姐弟还要亲。”话题岔开到别的人别的事上,张晓楠感觉到那条缚住自己的坚韧而绵长的细丝松脱了些,至少不会使自己呼吸困难了。
张晓楠把李畅怎么救了自己,后来又怎么昏迷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又是因为什么错过了高考。其中非常隐秘的事情没有告诉萧子期。
萧子期动容。
“李畅,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有如此精彩灿烂的高中生活。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萧子期端起杯子来敬李畅。
“呵呵,晓楠姐夸张了。”
萧子期看着张晓楠有点憔悴的脸,心里突然揪痛起来。他觉得如果还待下去,就是对两个人的折磨了。
“李畅,我得先走一步了。”萧子期控制着自己能稳稳地站起来。
“这么急吗?不多待一会?”
“不了,张小姐,后会有期。”萧子期伸出手来。
张晓楠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萧子期碰到张晓楠的手时,颤抖了一下。张晓楠的手冰凉,手心全是汗。
萧子期按住李畅,拒绝了他的送行。然后大步走出了酒吧。
听见大门的风铃响起,张晓楠差点站起身来。
但是,她终于没有站起身。
“姐,你是不是和他……”李畅小心地问。
“是的。”张晓楠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能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是卸下了一个千斤重担,当她决定这么做时,灵魂也轻松起来:“我和子期是今年九月认识的。”
“我们是在一个小圈子的聚会上认识的。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我的心灵仿佛有放飞的冲动,自从欣欣她父亲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禁锢已久的情感突然像冰封融化的河流,我以为我的爱情已经随着欣欣她父亲的去世而随同埋葬了,我没有想到还会有一见钟情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子期当时也有同样的感觉,我看得出来。
我已经不是一个追求浪漫的女人了,我过了那个年纪。子期比我大二岁,没有结过婚。但是,我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相爱了。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他,以为我也是如此。热恋中的人以为爱情具有战胜一切的力量,爱情相信一切都能解决,顺利地解决。
两个普通的人因为相爱就能结合的事,落在我们的身上就变成了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