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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谷中夜悟
    离开碧落谷,回到自己洞府中,韩风直接遁入壶中境,在灵池中盘膝打坐。
    他并没有运功修炼,而是进入一种冥想状态,脑海中回忆着今日在峡谷中,所观摩的那些枪痕。
    身为固穴境巅峰的神念师,韩风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早已将谷中从起始处,到自己观摩到的每一道枪痕,全部铭刻在脑海。
    此刻,随着他重新开始回忆这些枪痕,脑海中就仿佛出现了两道持枪人影,一人施展的正是碧落谷中,那些枪痕中所显现的枪势。
    而另一人则是韩风自己,手持霸王枪,将枪意之境发挥到极致,与之激烈拼杀。
    就如同在现实中,与一位枪道强者交锋。
    在对方那股“霸道杀戮”的枪意冲杀之下,韩风始终处于绝对的下风,艰难抗衡着。
    但随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场交锋,韩风的枪意一点一点的强化凝实着。
    同时,他还会从这个过程中,不断变幻自己的招式,思考破招之策。
    在壶中境内整整感悟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当韩风再度睁开双眼时,其目光如箭,犀利逼人,身上无形中透出一股惊人锐气。
    韩风的枪道境界虽然没有突破,但自身枪意却在逐渐强化,无形中距离“枪心之境”又进了一步。
    感受着自己的变化,韩风心中惊喜的同时,目光也变得越发坚定。
    既然碧落谷对感悟枪道有如此奇效,趁着还可以在学院停留一段时间,自然要好好利用。
    于是韩风出了炼妖壶,驾遁光又直奔碧落谷而去。
    刚一降落在山谷前,一道遁光紧随而至,竟是端木萱也同时赶到。
    两人相见,韩风主动打了一个招呼,而端木萱在看到韩风时,却是目光一凝,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诧之色。
    因为她一见到韩风,就明显的感受到,对上身上一股强盛的锋锐之气外溢,竟是对自己的枪意,产生了一丝压迫感。
    再联想到昨日,她本在谷外等候韩风,不料一直等到黄昏时分,对方还在谷中未出。
    端木萱不难猜到,韩风昨日定然在谷中受益匪浅。
    再一想到自己两年多来,再次辛勤感悟,步步为营,竟然还没有韩风第一次来,前行的更远。
    一时间,端木萱心中竟是升起一丝小小的“不平衡”,同时眼中也燃起了一股战意。
    她不相信自己身为端木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竟然会在最擅长的枪道一途,输给一个“后起之秀”。
    当下,端木萱和韩风也是象征性的打了一个招呼,旋即便直接跨入谷中。
    端木萱集中精神,从谷口的枪痕开始观摩起,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谷中进发!
    或许是韩风彻底激起了端木萱的斗志,今日的端木萱可谓是超常发挥。
    她的枪意凌厉而多变,面对石壁上枪意和杀气的冲击,她仍是游刃有余,快速前行,效率几乎是平日的两倍。
    端木萱心中想的是,以自己如此惊人的效率,即便最终达不到韩风所能前行的深度,至少能够在一开始的速度上压他一头,先将对方甩的没影。
    然而,令端木萱没想到的是,原本慢他一步进入峡谷的韩风,在目光扫视石壁上的枪芒之际。
    其周身一股“刚猛霸道”的锐气骤然迸发,旋即竟是目光如电,飞速观摩者石壁上的枪痕,韩风直接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迅速向前推进。
    他不但迅速追赶上了端木萱,且只过了片刻时间,端木萱便只看到韩风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峡谷深处的迷雾中。
    随后,直至端木萱满头大汗,艰辛无比的达到山谷二十多丈的极限距离,她也没能再看到韩风的身影一眼。
    面对这超出心理预期的巨大打击,端木萱在一阵强烈的不甘和郁闷中,最终选择了释然。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眼前的事实让她不得不承认,在枪道一途,韩风的天赋似乎真的比自己要强得多。
    与其和这种“怪物”争个高低,折磨自己,还不如认清现实,放平心态。
    不过,自从这天以后,端木萱虽然每日都会去碧落谷感悟枪道,却是故意和韩风错开了时间。
    等对方先行入谷,她再随后进入。
    如此,从入谷到出谷,她也看不到韩风一眼,心情也就舒畅多了。
    当然,对于这一切,韩风本人却是完全不知晓的。
    这些时日以来,他每日清晨进入碧落谷,观摩枪痕到深夜,一回到洞府中,便在壶中境内感悟枪道。
    如此日复一日,韩风每天都有不小的收获,枪意也变得越发凌厉强大。
    但似乎受到了谷中杀气影响,他的枪意之中,竟然也开始带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从而威力渐增!
    并且,仅在数日过后,韩风竟还隐约感应到了,自己在枪道一途的一道“无形瓶颈”。
    这种感觉,却令韩风极为兴奋,因为感应到瓶颈,便意味着,距离他突破枪心之境又更进一步了。
    然而,不等韩风继续磨砺枪意,凝聚出“枪心”,内海试炼的“号角”,却已经先一步吹响了。
    明日一早便是天南学院精英弟子赶赴无间湖,参加内海试炼的日子,届时所有人都要在前山广场集合。
    如今,韩风已接连八日,在碧落谷中观摩枪痕,虽然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枪道瓶颈,在日渐壮大的枪意下,不断被削弱,但却始终无法突破。
    虽然只剩下一天时间,在第九日一早,韩风还是赶往了碧落谷。
    今日,他一如往常般入谷,从入口处的枪痕,一路观摩前行。
    虽然已经重复观摩了许多次,但这些枪痕中蕴含的惊人意境,每一次观摩都会让韩风有不同的体味。
    他就这般一直观摩前行,从清晨到正午,再到夕阳西下,直至黄昏过后,夜幕降临……
    终于,韩风步入了碧落谷六十丈深度,这也是他如今能够抵达的极限距离。
    随着将最后一道枪痕观摩完毕,韩风深吸了一口气,擦拭了额头布满的汗珠,却不禁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今日的观摩,虽然又让他有了些感悟,但枪心之境的瓶颈,却依旧不见松动。
    不过韩风也并不沮丧,当年他领悟“枪意之境”都破费时日,如今想要跨入“枪心之境”难度自然更大,绝非短短数日便可达成。
    而且如今自己的枪意,能够再度壮大,并感悟到枪心之境的瓶颈,已经是难能可贵。
    此刻,谷外已是深夜,韩风本打算就此返回,但略一犹豫,他又干脆就地盘坐下来。
    韩风打算今夜就在这谷中修炼一夜,明日一早前去集合,倒也方便。
    随即,迎着谷中罡风迷雾的冲刷,韩风凝神静气,就地感悟起枪道来。
    他又开始从头到尾,回忆着那些枪痕,脑海中两道持枪身影,便开始激烈厮杀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多日在碧落谷中感悟,有了质的提升,亦或是这谷中的特殊环境使然。
    今日在韩风的意念中,自己的枪意格外强横凝实,与那道虚幻的持枪身影冲杀间,他毫无畏惧,针锋相对,以杀止杀,竟是战得前所未有的酣畅。
    而在此过程中,韩风的体表,便有一股惊人的锋芒,若隐若现,隐隐还有杀气外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韩风脑海中,两道持枪身影一番激烈交战,终于到了最后一枪,两者凶悍的撞击过后,大战停歇。
    以往这种时候,那道持枪人影便会自行消散,而韩风也会立刻清醒过来。
    然而,今夜却是不同。
    那道持枪身影在与韩风最后一枪对碰后,竟没有立刻消失。
    他就站定在韩风面前,那模糊一片的面容上,竟突然出现了一双猩红的血眸,骤然凝视着韩风!
    被这一双血色双眼凝视的刹那,韩风只感觉一股普天盖的“无上杀意”席卷而来,他仿佛瞬间堕入一座无底深渊,四面都是尸山血海,白骨成堆……
    纵使以韩风的胆气和心智,这一刻,也忍不住心中悚然生寒,身躯更好似被一股无上威势锁定,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韩风心中惊疑万分之际,那道虚幻身影,竟开口说话,那声音悠远低沉,好似从地底深处传来。
    “枪乃百兵之王,驭枪者,亦为人中之王,王者无敌,唯我独尊!”
    这短短一句话,便如五雷轰顶,在韩风脑海炸响,令他心神震颤,神魂动摇。
    随即,那道身影便如烟雾般缓缓消散,虚空中,回荡着对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无枪胜有枪,有心似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