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兹可以自然的控制这些东西的大小。
    “这就是瘴气。不要靠的太近，这东西对生者（的身体）是有毒的。”
    就像暗魔法可以对细胞造成诅咒一样。
    瘴气对人的危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靠的太近，就会出现头疼，胸闷，恶心，呕吐等症状。
    抵抗能力差的还会昏厥过去，直接死亡都不足为奇。
    安兹试着将瘴气扩大，让瘴气附着全身，不再像平时那样特意压制瘴气的存在。
    瞬间，所有人都皱起眉来。
    给人随和印象的安兹的存在瞬间扩大了数百倍。
    周身附着的黑色烟尘的刀客塔化身为一个巨大的怪物，展开双臂，遮住太阳，只把绝望留给世人。
    大家都被这强大的存在感压的喘不过气来。
    生者对死者出于本能的畏惧好像喷涌的岩浆，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身体越发不适，心跳加速，感觉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挤压，冷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住了。
    大家深深的意识到，安兹是真的巫妖。
    而巫妖，是真的怪物。
    “因为是瘴气，不是火焰，所以不用担心衣服被烧着，这样附着在身上也行。不过，只有魔法高手可以自由的收放瘴气。大多数死灵不能自由控制瘴气，都是将瘴气全开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亡灵这种存在会让生者本能厌恶的原因。”
    生者畏惧亡灵，不仅仅是理念，还有瘴气这种物理层面上的原因。
    瘴气就好像驱虫剂，将生者驱离亡灵的身边。
    感觉就像一种应激体制。
    有用科学来解释魔法了，李沐然感觉怪怪的。
    演示过瘴气的效果，安兹就收了瘴气。
    随着黑色的火焰状东西从刀客塔衣服上消失，房间中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李沐然特别叮嘱安兹，在魔王城内活动的时候要注意控制瘴气。吓到小孩子什么的就不好了。
    安兹欣然答应。
    使用瘴气附着在尸骨上，就是完成死灵法术的第一步。
    也就是常说的控制骷髅。
    说到这里，李沐然提出疑问。
    “非要将瘴气附着在骸骨上吗？暗魔力不行吗？把瘴气附着在骨头之外的东西上呢？”
    安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的。必须是骸骨才行。其他东西都不行。而且也必须是瘴气。不能是暗魔法。”
    暗魔法也可以附着在道具上。
    就像把风魔法附着在箭矢上，强化弓箭射程与威力一样。
    李沐然也可以把暗魔法附着在剑或者铲子上增加威力。
    附着在自己全身也可以。
    这时候，暗魔法就会变成铠甲，在保护李沐然的时候，提供更多的攻击力。
    而这种使用魔法的方式，叫做‘加持’魔法。
    虽然根据魔法的属性，具体做法和难度也不尽相同。但‘加持’魔法可以算是所有种类魔法通用的用法。
    安兹再次做出解释。
    “加持魔法只是强化道具，强化自身。道具还是需要人来操作。但用死灵魔法召唤的骷髅却可以自己动起来。这就是两种魔法的本质区别。”
    加持魔法就好像在棍子外面包了一层铁皮，或者给自己穿了一身铠甲，让棍子或者自身变强了。
    棍子本身不会行动，还需要施法者来使用才能发挥作用。
    但死灵魔法确是让尸体自己动起来。
    只要施法者下达命令，尸体自己就能做出行动。
    当然，影响骨头战斗力的因素还有很多。
    施法者的魔法实力，骨头本身的强度，灵魂残片（生前记忆）的强度，骷髅的装备等等......
    但这两种魔法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之所以必须是骸骨，而不是桌子，椅子，木头棍子，也因为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在骨头上，留着灵魂的残片。也可以理解为这个人的记忆和经验。这是让骨头自己动起来的关键。”
    “骨头拥有亡者的记忆，所以才能做出符合我们认知的动作。但桌子椅子并没有记忆，它们无法做出符合常理的动作。”
    骨头能迈步举手，是因为它拥有这样的记忆。
    它生前就这样做。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
    不同的骨头相互配合，最终做出复杂的动作。
    而错误的记忆，是无法完成复杂的动作的。
    桌子椅子，木头棍子因为没有生前的记忆，不可能像骨头那样自然的配合，然后做出复杂的动作。
    就算把桌子椅子拼凑成人形，它还是做不到人类那样的动作。
    所以死灵魔法，自古以来都只会用到骸骨，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骸骨是死灵法术完成的第二个必须的介质，没有其他。而且其他东西动起来，也不符合常理。不如说死灵法师的常识在排斥桌子，椅子会像人一眼个行走这种事。所以也没有人去做。”
    这种说法同样很有信服力。
    “根据我的研究，就算同时掌握了将暗魔法转换成瘴气的方法和骸骨，也不一定就能完成死灵法术。这还需要对应的魔法，以及一定的运气。”
    “就算死灵法术成功了，召唤出的死灵的品质也不同。大体分成两类，被操作才会行动的，像傀儡一样的骷髅。这类骷髅也是最常见的，最基本的杂兵。还有一类更高级的，拥有独立的智慧，可以自行做出判断并行动的，就像我一样。这一类应该叫做骷髅勇士，或者骷髅英雄。”
    制造出两种不同骷髅的关键是附着在骨头上的灵魂品质。
    灵魂离开的越久，也就是死亡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召唤出第一种骷髅。
    死亡时间越短，生前拥有强烈的意志，拥有剧烈执念的，越容易召唤出第二种骷髅。
    因为骷髅是按照生前的记忆行动的。
    所以会继承一部分生前的经验。
    所以死灵法师喜欢用战士的骨头进行死灵召唤，这样召唤出的骷髅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战斗力都比平民骷髅要高许多。
    “这个可以叫做精英骷髅了。”
    “李沐然说的没错。”
    李沐然和安兹聊的津津有味。
    但其他人都为两人聊死灵法术这种邪恶的能力还聊的这么开心忍不住皱眉。
    正在兴头上的李沐然全然不在意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继续询问下去。
    “既然能继承一部分记忆。那是不是工匠的骷髅也会做工匠的活？我又有大胆的想法了。”
    李沐然刚一说完，其他人一起发出悲鸣。
    “又，又来了。李沐然超级不正常的发散思维。”
    安兹则发出机械的笑声。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在死后，会忘掉很多东西。比如我。死的越久，忘记的就越多。所以我不确保会好用。再说了，死灵法师从来没想过要骷髅的技术，都是只在乎骷髅的战斗力。死灵法师只注重战斗的那一部分本能，也是最容易被保留下来的本能。李沐然所说的这种事还没听说过。”
    “没有人尝试过吗？有趣。”
    大家看李沐然一脸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一下的表情，都暗中撺掇贝拉去收紧李沐然脖子上的链了。
    “贝拉大人，靠你了。千万要拉住他。”
    “李沐然大人是说了就真的会去做的那类人。在他还没有成长为世界公敌之，变的更加邪恶之前，千万要阻止他啊。”
    “贝拉大人，世界的命运就靠你了。”
    贝拉咽下一口口水，紧张的点头。
    “知，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死灵法术的效果有素材本身的关系，更重要的则是施法者的素质。
    不是随便哪个暗魔法师都能成为死灵法师的。
    拥有暗魔法天赋的暗魔法师本来就少，能成为死灵法师的就更少了。
    “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吗？”
    “那当然，死灵法师可是很少见的。暗精灵都是擅长暗魔法的专家。我看大家对暗魔法的资质都相当不错。但你见到暗精灵中有死灵法师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暗精灵全会暗魔法，其中不少都是高手。
    而这些暗精灵中，没有一个是死灵魔法师。
    连能左右开弓，无咏唱，在肉搏和魔法能力都有很高造诣的图羊都不会死灵魔法。
    看来死灵魔法拥有它独到之处。
    被安兹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死灵魔法越发神秘强大，就像金庸小说中的顶级武功一样，让李沐然越发感兴趣。
    “有点想学呢。”
    李沐然不觉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太激烈的反应，把其他一同开会的干部都吓坏了。
    “李沐然大人又开始挑战反常识的领域了。”
    “我们暗精灵都不敢有这种想法，他在不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一，一个名门正派怎么可以学这种邪门歪道的武功，不，魔法？太胡闹了。”
    “贝拉大人........我们无能为力。还是你劝劝李沐然大人做个人吧。”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变成这样，我估计也劝不动他。”
    大家的反应太强烈了。
    李沐然却依然不以为意。
    想学死灵魔法有什么不对？
    作为魔法师，想要学更多，更高级的魔法不是一种正常现象吗？
    探索更高的领域，是所有学者的本能。
    这和木匠们看到新木工手艺就走不动路没区别。
    图羊等暗精灵不也是听到安兹会教大家新魔法后，一个个高兴的屁颠屁颠吗？
    如此推断，李沐然学习死灵魔法又有什么问题？
    虽然在形象上确实没有光魔法那样神圣，正义，也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有种打破常规，违背习俗的感觉。
    但强大实用就好了。
    说一千道一万，为什么非要在没有规则的异世界讲究规则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
    实用主义的李沐然一直觉得，只要能为我所用，能让我变的强大，能用来保护自己的重要之物，形式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死灵魔法啊。
    是异世界作品中厉害的反派角色会掌握的魔法。
    不觉的很浪漫吗？
    形象邪恶就更好了。
    魔法是对敌人用的。
    越能恶心到敌人，就越能达到效果。
    傻子才要在与敌人战斗的时候，还要顾及敌人的喜好。
    凭啥自己的招数非要让敌人感到舒适优雅？当然是使劲恶心对方。
    李沐然可没有图羊他们那样被思想禁锢住的陈旧传统。
    既然自己的属性是暗魔法，李沐然只想把属性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这才是在这个到处充满了危机的世界存活下去的方法。
    射程是真理范围，拳头硬，才有资格追求正义。
    没有实力，就算招式再华丽，作风再正派，最后也一定会落个凄惨的下差。
    敌人才不会跟你讲道理。才不会因为你讲究原则尊重传统招式优美就不来打你。
    他们只会在杀了你之后，踩在你尸体上嘲笑你迂腐。
    守护不了家人，朋友，无法保护自己，一切都是屁话。
    魔法就是要用来杀人的。效果永远是判断这个魔法强弱与否的第一要素。
    最后，死灵魔法什么的，不是很适合魔王军的形象吗？
    这样想想之后，怎么都觉得适合自己。简直就是为李沐然量身定制的。
    学会了别人都不会的魔法还可以装逼。
    想不感兴趣都难。
    “又开始了。他那套明明是歪理邪说，但听着就是感觉有道理的说法。”
    “说不过李沐然大人。常理又被扭曲了。”
    “我都被他带着，开始想要认可他的想法了。影响别人思想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强。”
    “切，就是这种明明很抗拒，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地方最让人不爽。”
    “不得不承认李沐然说的有道理，这才是最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李沐然老弟的嘴巴一如既往的厉害。我看，比起死灵魔法，这才是你最大的武器。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不方便多嘴。”
    “塔克大人，你放弃的太快了。别开溜啊。”
    总之，李沐然舌战群英，再次强行力排众议，站到了舆论的制高点。
    让众人接受并且认可了自己对死灵法术感兴趣这点。
    塔克大魔王都开溜了。贝拉也表示认真的李沐然谁的话也不听。
    大家只能寄希望于安兹身上。
    安兹心领神会大家的想法，也将这个话题延展下去。
    “李沐然想学习死灵魔法的想法已经传达给我了。但刚才也说了，不是谁都能成为死灵法师。暗魔法师要晋升为死灵魔法师需要严苛的条件。这也是为什么暗精灵一个死灵法师都没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