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诗词还真是他随口而出的,自个儿连它的出处都不记得了,又哪里能拿出下半阙来?只有佯装高深莫测地随口应付了张靖一句。
“哦,原来如此,孙大哥真是厉害,随口之言便是这等妙作,小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张靖闻言虽说有些遗憾,但还是一脸佩服你夸赞着孙平步的文才。
“好了,不提这些,既然到地方了,我们该去哪里歇息一下?”
不想让张靖再在这两句诗词上纠缠下去,孙平步只有转移话题,问起张靖接下来的去向问题来打断他的夸赞之词。
“哦,瞧我,把这个都忘了,这个嘛,我昨日便已经预定了‘听雨阁’的座位,我们这边去吧”张靖闻言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孙平步一眼,一边说着话,一边前行带路。
这雏凤园自从得到赐匾后,有进行了一次大修,其中更是添加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建筑,多是为了来此的学子们服务。
在这湖泊的四周不远处建造了几座不小的阁楼,里面分了很多的包厢和小厅,很多学子也是喜欢读书累了,便到此间休息娱乐一下,这些阁楼里都配了侍女,小二,其内有酒,有菜,有茶,可说是相当于一家酒楼了。
张靖预定的座位就是位于湖泊东面的一座三层阁楼建筑,‘听雨阁’。
构造简单大方却又不是雅致,大红色的梁木,翠绿的屋顶,梁柱上更是雕刻了一些精美的各种侍女图案,阁楼四周围芳草青青,花柳遍种。
如此建筑显得很是赏心悦目,进得听雨阁,张靖脚步不停,他带着孙平步穿堂过道一直走到了第三层才停了下来。
听雨阁的三楼是亭台式的设计,除了一蓬装点的雅致大方的厅顶,便是一个不小的大厅了,四周东南西北四面,皆摆了一面主题分别为兰菊竹梅的四扇屏风,
大厅之内摆了一些造型精致的座椅,每桌上已经放了些水果,点心。
而且厅中四角也摆放了一些此季节盛放的花朵,整个第三层布置的风雅却又不失华丽,看得出此地主人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在这上面。
“孙大哥,你对这次诗会有信心吗?能不能把第一名摘到手里玩玩儿?”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后,张靖便神秘兮兮地凑到孙平步跟前,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第一名?还玩玩儿?”孙平步一脸的古怪,惊呀地望着张靖,看得张靖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目的可不是到这里来随便玩玩,而是有正事要忙。
玩?为时过早。
他看了一眼张靖,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在吃菜喝汤吗?来到这里的书人学子们有多少才华傲人的才子?哪个不是冲着前三名来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开玩笑的,呵呵……”张靖尬尴地笑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做人呢,不能太好高鹭远了,要脚踏实地,当然,也不能太没有志气。”孙平步看张靖尬尴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致,说教起来,
“这届的秦淮河诗会可不是往年那么简单呢,这几天我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但是一直让下人留意着关于诗会的情况,这次诗会,不但咱们江宁府的六大才子会全部到场,据说各府各州包括京城里都来了些颇具才名之人来争夺今年的前三名,这么多的顶尖才子聚会,今年的诗会可要狠狠地热闹一番了,想拿名次,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是吗?小弟这几天闷在府中温书,这情报可是有些落后了呢”!
张靖闻听孙平步说道的一切,一时间有些惊讶,他接着说道:“往年也没有这么多的人来争夺这区区的三个名额啊?怎么今年的状况如此奇怪?”
说完,张靖便挠着头,皱眉思考了起来。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谁知道呢,兴许是发生的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了吧”!
孙平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参加秦淮河诗会,就算他费尽心思地打探各种情报,毕竟也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请报上又能收集多少信息呢?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今年这诗会还真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才会如此热闹!”孙平步的语音刚落,自三楼的楼梯处便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接上了孙平步的话。
孙平步张靖两人同时抬头望向了楼梯处,只见一位面如冠玉,长身玉立,身着天蓝书生衫头戴逍遥巾的俊美书生,一边摇着纸扇,风度翩翩,同时又向孙平步和张靖这桌走了过来。
“两位兄台有礼了,在下大名府梁玉成,字,元初。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俊美书生走到两人身前,拱手为礼,语气荣幸地做了自我介绍并且诚恳的询问孙平步两人姓名,一番动作下来端的是潇洒自如,风度翩翩。
孙平步心中暗赞:“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随即,他站了了起来客气地说道:“在下白马镇孙平步,兄台有礼了”。
说罢,拱手,冲梁玉成点了点头。
“呃!在下仪阳县张靖,这个……”,
张靖站起来报了名字后,俊脸一红似是有什么难为情地磕巴了一下,接着一咬牙道:“这个,小弟未及弱冠,所以尚未取字!”
“嗯?张靖你才十五岁?”孙平步有些惊愕地看向张靖,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
就连一旁的梁玉成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惊叹张靖的年龄,还是惊讶于张靖成熟的外表。
“我马上就十六岁了,下个月就成年,我不是小孩子了!”
张靖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跳老高,他脸红红脖子粗地和孙平步争辩着,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似孙平步要敢再说个不字他就会扑上来玩命一般。
“你不是小孩子,你长大了!”孙平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引起张靖这么大的反应,这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随即他就想到了在挽香楼时,张靖那超越年龄的忧郁眼神,这一刻孙平步突然间明白了张靖的心思,就像张靖在挽香楼时向他说的那样,家里所有的人都将他当做小孩子,而张靖本人又是个相当骄傲的人,自尊心超强的他不愿意被人小看,哪怕他其实还没有成年。
“哈哈……张兄,有志不在年高,何必执着年龄呢,来!相见即是有缘,两位可愿与元初把酒言欢?”
梁玉成倒是个颇会掌控场面的人物,他抓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三杯酒送到了孙平步和张靖的面前,语气爽朗地笑着说道。
他这一举动可是有讲究的,在南国未及弱冠的小孩子是不允许喝酒的,也许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去遵守这个规矩,
差不多所有人都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所有梁玉成这倒酒给张靖喝的举动就表示了,他承认张靖是个成年人,算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果然,张靖见了梁玉成举起的酒杯,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由羞恼变成了兴奋。
他急忙接了酒杯,对梁玉成说道:“梁兄果然够爽快,今日能见识梁兄这般,如此豪爽俊才,真是三生有幸,小弟先干为敬!”
说罢,不待孙平步和梁玉成举杯便一口先干了下去……
见此情景,孙平步和梁玉成对望一眼,两人心下都有些好笑。这小子,倒是一副小大人的摸样,看来这小子可不是第一次喝酒了。
接着,两人也是配合地举杯喝掉了杯中的酒。
一杯酒下肚,张靖不愉快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杯酒被喝道了肚子里,他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品味了一下,这才张开眼睛有些遗憾地说道:“就是这酒太差了,如此良辰美景,没有好酒真是……”
说道这里,张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一副惊喜的样子,他转头看向孙平步,说道:
“孙大哥,其实我前几天就想去找你了,嘿嘿……孙大哥你酿造的那诗仙酒可真是……”
说着,张靖就是一副回味无穷,陶醉不已的样子,
“在那以前,小弟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美酒,其液色如清泉,其香甘香凛冽,其味软绵醇厚,那滋味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啊!诗仙酒,果然酒如其名,饮此酒便颇有诗兴大发之感!”
“哦?孙兄还会酿酒?其液色如清泉,其香甘香凛冽,其味软绵醇厚,世上真有这样的酒吗?孙兄,可否让元初也见识一番?”
梁玉成闻听张靖如此夸张的赞叹和推崇,喉间也禁不住有些痒痒了起来,清澈的如同泉水一样的酒,他还真没有见过,听得张靖又说这酒的酒香和味道更加绝妙,梁玉成便控制不住好奇地向孙平步问道。
孙平步闻言心中苦笑,“今儿个,感情是和俩酒鬼坐一块了。”
他面上微微一笑,说道:“诗仙酒却是为在下所酿,今日既有幸认识梁兄这般人物,我这便遣了人去取酒来,大家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