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宏的通话一直接不通，每次到最后都转成了留言，对于这情况，顾长今和师青阳都很担心——程宏显然已经离开了长江城，就不知道他是要去长江城，还是要来星火城。
    如果他来了星火城……顾长今的外甥女，说不定就要遇到危险了。
    “应该是去长江城了，上次少爷大病一场之后，其实老爷对少爷就不怎么管了，差不多已经放弃，这次只要撑过去，将来一定就不会再有事。”顾长今的脸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脸上擦的东西太多了。
    程然则更加淡定，他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拿着掌上电脑玩游戏，玩的就是连连看找不同之类的游戏的，还跟人比赛，而所有被他虐过的人，都会投诉他，怀疑他用了外挂。
    虽然程然的号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被投诉的次数实在太多，一开始总是跳出验证码，后来就直接被封号了。
    刚刚开始玩游戏的程然很忧伤，最终还是回到了单机的怀抱。
    师青阳在病床前陪着他，看到他这么无聊，干脆就下了如今最火的掌上网游，打算带程然去玩。
    这款掌上网游几百年前就有了，这么多年来二版三版慢慢上慢慢更新，现在是第二百八十七版，名字就叫做辐能战士。
    每个进入游戏的人，都可以通过做任务、练级，来改变自己的等级，积攒自己的实力，在游戏里成为一个高级辐能战士。
    里面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东西，但比现实更加美好，至少，这里每个人都能通过努力和砸钱成为九级辐能战士，杀死所有的异兽，甚至还能收异兽做宠物。
    师青阳以前没怎么玩过游戏，又见过了程然之前把人虐到死的表现，一直以为这个游戏程然会带着他大杀四方，没想到程然刚出城就被秒杀，反倒是他，因为这个游戏很多依托于现实的缘故，玩起来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也还能撑一会儿。
    于是，渐渐的，就成了两个菜鸟相依为命的游戏生活，时不时地还死上一死。
    这游戏，程然玩的远不如之前顺利，却非常高兴，每次死了，还哈哈大笑，配上他那脸色，看起来非常惊悚，就跟拍鬼片似的。
    顾长今看着这两个人在旁边一边玩游戏一边笑，再也没办法对着镜子练习悲痛欲绝的表情，干脆暂时不发什么信息了，改为去做饭，顺便婉拒那些想要来拜访的人。
    程宏可是说了，程然的事情，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自然要好好保密。
    程旭泽离开的时候，托了人照顾程然，那些人也很想跟程然搞好关系，但是顾长今不让他们见程然，他们也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地离开。
    把人忽悠走，顾长今又去了厨房做饭，还将饭菜端去了楼上，他并不想这样惯着师青阳和程然，但又怕程宏突然联系他们或者别人突然过来看见什么……
    顾长今这样谨慎非常正确，因为程然的晚饭刚吃到一半，他们就接到了程宏打来的电话，顾长今做了一个手势，程然就立刻躺在了床上，师青阳躲出去，只能把饭菜用被子盖住，自己躲到了床后的视线死角里。
    大大的氧气面罩盖在程然的脸上，露出的皮肤上完全是不健康的颜色，虽然闭着眼睛，却能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程宏一到长江城，就收到了顾长今一长串的信息，他看了几个，原本的希望，就完全破灭了。
    程然都已经是失败品了，也不知道哪个研究院的人干嘛还让自己把他带回来！明明其他的失败品全都被销毁了……
    程宏对程然再也没有丝毫兴趣，现在，程然甚至已经成了他的一个污点，不说程然没有能，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参与了这样的实验，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让程然一辈子呆在星火城，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可惜了顾长今，不管程然这次是生是死，顾长今恐怕都不再是他的人了。
    “老爷……”顾长今非常感谢自己眼里的隐形眼镜，有这个东西在，他就不用担心程宏会看出他的表情是不是不对劲了。
    程宏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的程然上面：“你照顾好他，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要是我爸问起，就说程然病了。”
    “老爷，我会的。”顾长今开口。
    程宏很快就挂断了通讯。
    程然眼看着通话结束了，自己摘下了氧气罩，满脸难受。
    “然然，你别太伤心。”师青阳爬起来，低声道，知道自己的父亲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应该很难受吧？
    程然皱着眉头：“我为什么要伤心？我就是很难受，汤洒了，全倒在我的被子上！”他爬起来，衣服裤子全都湿了，被子也上一片油污。
    “师青阳，你怎么能把吃的塞进被子里？”顾长今作为一个管家，这样邋遢的场面几乎不能忍受。
    “我本来想躲进床底下，谁让这床下面不通？”师青阳看了看餐盘，并没有太在意：“其实只是汤洒了而已，还能继续吃。”他实在不想浪费食物，顺便就叉了一块烤肉吃。
    顾长今无言以对。
    ☆、第48章 拜师
    虽然觉得程宏不见得还会继续联系他们，但顾长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程然的床下面打通了,这样真要有点意外，师青阳完全可以第一时间躲进去。
    除此之外,就是整理床铺了，那一碗汤让程然的床铺整个都要换洗,要不是有专门的机器负责清理,顾长今一定会抓狂。
    程然也折腾了一回,换了衣服,给自己补了妆之后，就重新坐在床上开始玩游戏,那款名为“辐能战士”的网游,之所以可以火这么多年也有特别的原因——里面很多细节都非常真实,比如有人选了药剂师作为职业之后，就可以看到很多药剂方子，甚至于，里面对于配置药剂还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合成，另一个，就是自己配置。
    前者成与不成全看系统和概率，后者的话……要是有人有这方面的基础，弄对所有步骤，就绝不会出错。
    程然给自己选了药剂行业，然后就一头扎了进去，开始收集药材炼制药剂，玩的不亦乐乎。
    反倒是师青阳，对于这种不是真枪实弹的游戏玩了一会儿就不兴趣了，最后顶着一张专门化过妆的“憔悴脸”，到了隔壁锻炼身体。
    有全能药剂的存在，他可以一次次地突破自我，自然也就需要更加卖力地锻炼。
    就在师青阳又一次挑战自己的极限的时候，他手上的联络终端突然动了动，这是他和顾长今约定好的——一旦有情况，顾长今就会这么联系他们，而他们则需要马上做好准备，等待“检验”。
    连忙从锻炼器材上下来，师青阳飞快地擦掉了身上的汗，又庆幸了一下自己购买的化妆品遇水不化，这才往楼下走去，期间，甚至连喘口气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师青阳这样，程然当然也一样，他本来坐在床上，现在则飞快地躺下，然后就给自己带上了氧气面罩和某些仪器，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需要喝的药在被子上倒了一点。
    这次没有被顾长今拦在外面的人，是星火学院的院长尤良平。
    尤良平虽然是受程家的资助，但跟他接触的一直都是程宏，因此跟顾长今一样，他为程宏做事。
    因为这个原因，之前程旭泽在的时候，他就只是跟着其他人来见了见，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在程旭泽走了之后，他才挑了一个时间，上门拜访。
    尤良平这次过来，顺便带来了一些星火学院的考试材料，毕竟当初给师青阳“自由通行证”，允许他可以不来学校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考试必须合格。
    星火学院的考试，相对来说还算少的，期中一次期末一次，如今就快要到期中考了。
    “顾长今，这几天你怎么没联系我？你怎么了？”看到顾长今眼睛泛红，脸色难看，尤良平惊讶地问道。
    “少爷病重。”顾长今咬牙道。
    “怎么会？之前给老爷子送行的时候，少爷还好好的。”尤良平满脸担忧。程然是程宏的儿子，要是程然在星火城出了事，他又要怎么办？
    “少爷是突然病倒的。”顾长今开口。
    “那你怎么不把少爷送去医院？”
    “这是老爷的吩咐，不能将少爷送去医院。”
    尤良平并不相信，目光落在了客厅里放着的整套被褥上面。
    这是前一天从程然那里替换下来的被褥，现在已经洗净烘烤过了，顾长今微微一愣，随即悲伤起来：“少爷之前吐血了。”
    “我能去看看少爷吗？”尤良平问道，程宏曾经让他多注意程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给他汇报……之前他没遇到什么不对劲的，现在程然生病，却绝对是大问题。
    吐血以至于被褥都要全部换过……
    “少爷就在楼上。”顾长今带着人上了楼。
    程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在巨大的被子里，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小，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还有血腥气，旁边的各种医疗器材上，显示的各项数据更是非常低。
    尤良平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顾长今，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这是不想让他活了？”
    “院长，然然这样，是因为排斥辐能……谁也不想这样。”师青阳接话，极限训练之后没能休息，这让他的身体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