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样子,郑铭昊叹了口气,“周昕瑶,我本来我并不想让你知道,现在变成这样也非我所愿,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没想到郑铭昊会这么说,他之前的势在必行,是完全不给我选择的,现在竟然给了我退路,难道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用!”我摇摇头,拒绝。
既然我这条命都是他的,给他生个孩子,解他之困,又有什么呢。何况我已经是个不洁之人。
郑铭昊刚要说话,放在我面前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张彬。
难道是有了我妈的消息,我紧张的看着郑铭昊。
他拿过手机,接听,简单的嗯了几声之后,挂断。
“找到你妈了,张彬已经送到医院了,情况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郑铭昊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我推入了冰窖。
去医院的路上,我努力的控制着身体的颤抖,闭上眼睛祈祷上苍,泪水涌出眼眶,在脸上肆意流淌。
车子一到医院,我不等郑铭昊停好车,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路跑着冲了过去,却在冲进医院大厅的时候,撞到了一辆护士推的医药车上,车子被我撞出了好远,车上的药品,器械被我撞到到处乱飞。
而我被一把手术用的剪刀戳中了小腿,一瞬间鲜写染红了我浅白色的牛仔裤。我爬起来不顾腿上的伤,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腿,一瘸一瘸的往里面挪。
“你疯了!”赶过来的郑铭昊,一把抱起我就要去急诊室。
“放开我,郑铭昊,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我紧紧的抓着郑铭昊的衣领,充满血色的眼睛瞪着他,嘶吼着。
郑铭昊看着我,一脸的不耐烦,“好啊,那你就恨吧!”
“郑铭昊,我恨你,你放我下来,我求你你放我下来,我就这一个妈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呜呜……”我抓着郑铭昊的手,瞬间无力,瘫软般的窝在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最后,郑铭昊还是拗不过我,把我带到了手术室外。
张彬和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男人站在那里,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看到郑铭昊抱着鲜血淋漓的我出现,脸上有着诧异的表情。
而我此时脸询问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术室的门,郑铭昊让张彬喊来医生,直接在手术室外给我取出腿上的剪刀,然后缝针包扎。
整个过程郑铭昊一直抱着我,而我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胳膊,因为太用力指节泛白。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不是不疼,是疼的不知所以,忘记了声音。
包扎完后,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对着郑铭昊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见郑铭昊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医生走后,郑铭昊看着怀里的我,“周昕瑶,你要是瘸了,那么咱们的契约就取消。”
我根本无心分析他说这话的意思,顺从的点点都,眼睛一刻也离不开手术室的门。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终于打开了,有两个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妈……”我声音沙哑的吐出几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
因为医生已经摇着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她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
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郑铭昊已经抱着我走进了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身上盖着浅绿色的布单,头发凌乱的混合着已经干枯发黑的血迹粘黏在脸上,双眼无神的大睁着……
刹那间,刚刚还充满了各种声音的手术室,忽然变得悄无声息。呼吸机的嘶嘶声、麻醉监控器的哔哔声、心跳监护仪的滴滴声,这一刻,各种仪器好像在突然间都停止了。
而,我的呼吸也停止了。
我趴伏在手术台上,握紧她已经逐渐冰冷僵硬的手,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的说着什么,空洞的眼神里有泪水涌出。这一切的一切像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喉咙。
再次醒来,入眼已是一片白色。
我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有细微的星点闪过,我的世界,坍塌了。
在我昏睡的时间里,郑铭昊和李曼文一起已经操办好了一切,他细心的让母亲和父亲合墓而葬。醒来的我,没有哀嚎,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了疼痛。
听话的按时吃药打针,吃着郑铭昊送来的饭菜。
醒来后的第七天,医生来拆下了我腿上的绷带,一条暗红色的伤疤像条丑陋的毛毛虫一样趴在我的小腿上。
郑铭昊带我回来他的别墅,我们到的时候,张彬和那天在医院的那个男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从张彬的口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李小飞。和张彬一样,是郑铭昊的司机加保镖,称得上是郑铭昊的左膀和右臂。上次郑铭昊给我看的那个视频,就是李小飞录得,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
张彬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关于我妈这次意外的事情。他们抓到了参与者之一,好像是王剑飞和那个瘸腿女人闹翻了,所以他们本意是要抓我妈来胁迫我的。后来难瘸腿女人为了报复,折磨我妈,竟然把录了我打胎过程的视频,给她看,还出言不逊的羞辱她。
只是瘸腿女人失算了,我妈看完视频后,就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和用头顶撞瘸腿女人,混乱中被瘸腿女人推到了楼下。而等张彬他们找到时,我妈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强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告诉我,要好好活着。
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苦命女人,就这么扔下我走了。
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郑铭昊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喂我吃饭,照顾我的一切起居。甚至有那么一刻的错觉,这样的我们像一对恩爱的老夫老妻。
而张彬已经把那个参与者交到了警局。可是在警局里,他承担了所有罪名,说他抓走我妈是为了勒索我,在我妈反抗的时候,他失手把我们推下了楼。对于真正的幕后者,只字不提。
绑架勒索。过失杀人。竟然就只判刑了十五年。
我忽然很想笑,为什么我们的命就可以这样的任人践踏。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郑铭昊一直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清淡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郑铭昊,我们的契约成立,我嫁给你,给你生个孩子,孩子出生后,我们就马上离婚。但是我有一个不加条件,我要你帮我整死那个瘸腿女人和王剑飞,什么死法我来定。”我眼睛望向窗外,说的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