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谢逊拿起纸条又看了一眼,沉吟不语。
殷天正冷笑了两声,想起当日在光明顶上的不愉快,回身坐到椅子上,“他既找到了阳教主的遗物,又发信给我们,想来是让他做教主了?”
谢逊微微点头,“明教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五散人这些教中高层想做教主,没有阳教主的遗命谁也无法服众。杨逍做了这么些年代教主,又有阳教主遗命,想来是可以了。”
他话说完,和殷天正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冷笑。
“既如此,那我离教这么多年,早已不再服从明教的管辖,就不去看他耀武扬威了。”
“大哥此言差矣,阳教主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找到他老人家的遗体,咱们怎能不去拜谒一番。”谢逊摆手,微微叹息。
自他被王含章擒住,交给殷天正后,他就一直在天鹰教与他为伴。
他原想在自己功力恢复后,再去找成昆报仇,但谁想竟败在了殷天正手上。
谢逊大吃一惊。
早年间在明教中时,四大法王中虽是殷天正武功最高,但他自觉这些年过去,功力远胜从前,即使胜其不过,也能平分秋色。
谁知殷天正这些年创下天鹰教后潜心闭关修炼,功力较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实是出乎他的预料。
于是,他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只好在天鹰教总舵住了下来。不过他在这里地位极高,几乎要什么有什么,比之在江湖漂泊高出不知多少,一时也有些感叹老大哥生活的奢靡。
当然,成昆的血海深仇是忘不了的。
二人商议暂定,殷天正虽那样说,但光明顶还是要去一趟的。
……
江湖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带着新鲜的消息,荡起武林的道道风波。
最近不知远在西域的明教出了何事,竟是在召集在外的弟子回归光明顶。
听说是有大事发生。
对于明教,武林人士不很陌生,但了解也不多。
普通的江湖中人如长白三禽、快刀祁六(打个酱油)这等货色,只知明教是一个庞然大物,教中高手一大堆,是自己惹不起的角色。
不过它远在西域,与中原相隔漠漠黄沙,和江湖中人甚少有关系。
难道自己还能作死,隔着千里去招惹它不成?
所以,普通江湖人士对明教的印象只是惹不起,不在自己身边的大门派。
而对于六大门派这些人来说,他们更知道明教的厉害。在其全盛时期,除了张三丰这个核武器,其它任何门派拎出来与其单打独斗,都绝不是对手。
四大神僧在时的少林或可有一拼之力,但空见已经死了。
不过那是从前,现在的明教四分五裂,威慑力大不如前,除了与它相邻的昆仑派,别的门派只不来往就是。
这个时期没有发生王盘山岛事件,谢逊也没有和昆仑、华山等派结仇。他虽然在江湖上滥打滥杀,但主要只有和崆峒派的《七伤拳》之仇,以及少林空见神僧之仇。
明教还不是灭绝口中的那个魔教,虽然孤鸿子已经被杨逍气死,但纪晓芙才刚刚定亲,所以她称呼殷素素也不是妖女。
这些零星的仇恨还未曾点燃熊熊烈火,大家很乐意看到明教的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杨逍召集明教高手远赴光明顶是何意?
各门各派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明教有什么大动作,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
要知道,阳顶天在位时,明教可谓如日中天,他下落不明这些年大家才松一口气,如今,莫不是要选举新的教主了?
……
洛阳,城中的一间酒楼中。
正是中午,楼上楼下坐了七七八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被小二引去大厅角落,殷勤的让她有什么吩咐只管使唤自己。
老婆婆要了几个菜,就坐在那里盯着桌子,眼光却不时瞟过大堂中的其他人。
在与她相隔两张桌子的窗户旁边,坐了两个男子,一个中年,一个青年,看服饰当是崆峒派的弟子。
青年人有些兴奋道:“师叔,听闻近日明教在召集散落在各地的高手,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在这人声鼎沸的大堂中很不起眼,但角落里的老婆婆却忽的抬起头看向他们,然后又转到一边。
中年人眉头微皱,略带责备的道:“这样的事怎能在这样的地方讲,注意场合!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人不在意道:“昨日和咱们相遇的华山派张师兄同我聊天时谈及的,师叔,难道你不知道?”
中年人端起茶瞥了他一眼,“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
“那师叔你快说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明教召集高手回去要做什么?可是要和哪门哪派决斗不成?”青年人两眼放光,很是兴奋的说道。
中年人道:“确有此事,明教不少高手已经动身前往光明顶去了。至于他们的目的,那就该问他们自己了,或者是杨逍,毕竟如今的光明顶可是他在当家。”
青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求知欲旺盛的年纪,又道:“这明教从前也不甚出名,怎么一召集各地弟子,竟有那么多人,实在匪夷所思!”
“不甚出名?”中年人冷笑一声,“你可知那明教高手有多少,教主之下,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
中年人将明教的高手一一给他讲解一遍,青年听的是满脸震惊。
“这明教……竟这般厉害……”青年目瞪口呆,“这么多高手,少林寺怕是也抵不过吧?”
“少林寺?”中年人想了想道:“少林寺源远流长,寺中高手数不胜数,这还真不好说。”
“不过,那四大神僧中的空见神僧就是死在金毛狮王谢逊的手下!”
“啊!这金毛狮王竟这般厉害?!”
“不止呢,”中年人也是话多,“我崆峒派的《七伤拳》拳谱也是被他夺去的!”
他这话一出,登时后悔了,这样耻辱的事只门派高层知道,自己一时嘴快竟给说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