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汶与殷素素大喜过望,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谢逊一愣,随即有些色变,这人相隔如此之远,声音竟能如此清晰的传到自己耳边,且他明已震怒,反竟如此沉稳,实乃大敌!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飞身而起,混元霹雳拳秉承雷霆之力一拳打出。
张汶与殷素素早有防备,心知谢逊定会在师傅来临前搏一搏,若是抓住自己为人质,那是再好不过。所以他们立刻后撤,不与他硬碰硬。
但谢逊哪能让他们轻易逃过,脚步在地上一顿,拔地而起,以两式擒拿手直抓他们脖颈。
张汶横剑上举,面上忽的红光一闪,剑尖微抖之下突然有两寸剑芒乍现,泛着逼人的寒意直刺谢逊胸腹。
殷素素不知从哪抽出一柄软剑,劲力吞吐间犹如灵蛇吐芯,以刁钻的角度斜插向上。
就见谢逊猛虎下山般扑来,好似未曾见到这双剑来袭,直直的落下。
“噗呲”一声,两道血箭飚飞,他左肩与右腹各插一柄剑。可他全不在意,伸手就抓住张汶胸口,往地上一掼,同时一掌狠拍殷素素脖颈,直将她击飞数丈之远。
张汶经这一摔,直觉眼前一阵金星晃荡,五脏六腑都快被摔了出来,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没一处是自己的。
谢逊状若疯癫,一脚踩在他胸口,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甩出。
“砰”的一下,谢逊一个趔趄翻出去数丈,一头栽到土里。
不远处王子虚仰天喷出一大口血,重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此战共发三计劈空掌,战绩相当不错。
张汶挣扎着起身,使劲摇头让自己神智清醒,同时心中暗暗叫苦:师傅啊师傅,你倒是来快些啊!
他脚尖一挑宽剑,伸手握住,踉跄着对谢逊刺去。
哪知谢逊猛然间翻身半蹲,张口大笑出声。
刹那间,张汶直觉一股绝强的劲力自谢逊口中四散迸发,来不及看殷素素和王子虚情况如何,就被重重的震飞出去。
同时一股狮子吼从四面八方狠狠钻进脑中,这感觉就像有人拿着棍子毫不客气的伸进他脑子里,将脑颅脑浆搅弄的天翻地覆。
他大叫着跪倒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根本无济于事,恨不得立刻死去。
张汶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一瞬,或是半天,直隐约听到一道清啸直入云霄,将空中遮月的乌云直震的溃散开来,纷纷躲避。
那狮吼在这啸声之下仅仅片刻就鸦雀无声,张汶脑子一空,双手不自觉的松开,摔到地上不省人事。
王含章单手托着苏昌疾风骤雨般飞掠而来,见到眼前乱战后的凄惨景象,恨不得立刻将趴在地上、被他震的呕血的谢逊碎尸万段。
今晚他在湖上随波逐流,心中一动便想来曼陀山庄看一看,不知这里是否还有人在,是什么人。
他从前不敢想这些,生怕见到那些故人——之墓,但不知今晚怎么的,突发了兴致,那些全不怕了似的。
在他内力鼓动之下,小船以每秒钟八十迈的速度破浪而去。快至岛时,见不远处随波飘着一只小船。
以王含章的目力,即使在这黑夜中,也一眼就认出那是苏昌,立刻就想到岛上当是出了事。
否则张汶怎么可能任由重伤的苏昌在湖上随意漂流。
当下他带上苏昌,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方一入岛便以传音搜魂大法锁定他们的位置,到近处时闻听狮吼功,又以绝强的内力将其破掉,直至现在。
王含章将苏昌放下,依次查看张汶、殷素素和不知名的男子。
他们皆身受重伤,不知名男子伤势最轻,除了内力消耗过度外,只一些皮外伤,内伤极轻。
只是在检查过程中,王含章不自觉查看了他的内力,竟是《小无相功》,他顿时对此人身份大感意外。
张汶内外伤交加,又先后中了七伤拳和狮吼功,看起来很是不好,不过他内力深厚,最后时刻都已内力护住心脉,精心调养后并无大碍。
至于殷素素……王含章眉头紧皱。
她本是后来参战,最后又昏迷,未曾被狮吼功波及,所以其它问题不甚严重,只是被谢逊一掌拍中脖颈,竟让她闭气假死,肩骨断裂的同时胸腹重伤。
这等伤势很是棘手,寻常手段根本无用,且又急切,若不现在医治,过不了多久便会身死。
可若要救,就只能以一阳指来医,王含章本是不愿耗费这许多功力,毕竟双方还有着仇。
但又转念一想,她与弟子共抗谢逊这么多天,也算有同命之谊,且苏昌重伤昏迷这么久,她也有照顾之情,便不惜耗费内力为其医治起来。
幸好这伤势不似瑛姑的儿子,也没有黄蓉所中铁砂掌严重,不然他救与不救难说的很。
在这过程中,王含章没有给谢逊一个眼神,也不怕他来偷袭。
谢逊吐了半天血,最后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两眼怔愣着看着渐渐被乌云遮蔽的明月,心中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仿佛满地的狼藉,自己与别人的伤势,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但耳边尚且温热的血液却在提醒着他,一切刚刚结束。
他缓缓闭上眼,不知这是怎么了。
王含章处理完三人伤势,又给苏昌把脉,知他是中了七伤拳,伤了肺腑,才昏迷至今。不过既然他来了,这些都不是事。
然后他看向谢逊。
半晌无声。
方才的怒气已经渐渐平歇,王含章看着谢逊,只觉得有些悲哀。
不过他心里虽同情,但他伤了自己两名弟子之事,他不会善罢甘休,幸好没有伤亡,否则杀了谢逊都不足以泄愤。
他右手虚握,内力缓缓自掌间逸散,微微白气从中升起,掌间一抹冰凝聚而成。
生死符虽然在许正阳身上失去了作用,但那是他得了神异的功夫,自行化解了。以谢逊的功夫想要破除,还差些。
薄冰悄无声息没入谢逊身体,他眼睛一直,就晕了过去。
王含章看着一地的“尸体”,大觉头痛,尤其是受了伤的四人。他叹了口气,觉得内力有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