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黎迷迷糊糊感觉身边床榻动了动。一股凉风从被子外灌入,她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被角很快被人掖好,她半睁着眼点开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不到,又把头埋进枕头:“你怎么醒这么早?”
“去个洗手间。”林笙朝卧室外走去。
“哦。”她闭上眼继续睡觉。
她又睡了小半会儿,不自觉往林笙睡的那边靠,却扑了个空。
诶?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被子里还留了点余温,她收回了手,正要喊林笙的名字,却感觉她身后的床铺被人压陷下去。
“林笙。”她还不太清醒,睡眼惺忪翻了个身,迷迷瞪瞪蹭过去,抓了他的衣服要他再躺下,“再睡一会儿嘛?”
“你睡。”林笙的声音格外柔和,摸摸她的头,把她的手收回被子里放好。
等等。单黎觉得刚刚摸到的东西手感不对。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她觉得林笙的声音带了前所未有的温情,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楚。
她睁了眼,看着眼前的黑白色布料,愣了两秒,往后挪了几下,整个人彻底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这这这这——我去!”这个惊喜几乎是到了惊吓的程度,她有些结巴。
林笙半跪在床沿,把她的震惊尽收眼底,歪着头朝她笑,轻松愉快:“早安,大小姐。”
他穿了一件传统的女仆装,黑色长袖连衣裙长及膝下,领口用奶白色绸带打了蝴蝶结,长裙边角是白色的曲卷荷叶边,白色背带长围裙整整齐齐在腰上束好,连褶皱都被理得井然。白色的发箍头巾压住他几缕交错翘起的发,银色的无框眼镜淡化了几分幽黑的瞳色,现出点人畜无害的意思。昨天单黎送的耳夹他只戴了一只,跟着垂下的金色眼镜链一起摇晃。他骨架宽,但并不是肌肉虬结的类型,不显得粗犷健壮也不女气,单黎脑子里大概只有秀色可餐四个大字,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在做梦的错觉,手动合上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早。”
到底是接受能力比较强,她缓和了一下,便噗嗤一声笑出来,靠得离他近些:“那我要叫你什么呢?”
他看她凑近,在床边跪坐下来,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今天大小姐想叫什么都行。”
单黎手指交缠,想了想:“妹——抖。”
“诶。”他开口应。
“开玩笑啦。”她抬手去捏他的脸,又叫,“林笙。”
“嗯。”
单黎手撑着头看他,脚翘起,在身后晃着。她依稀记得昨晚睡前说了,今天要去滑雪的:“你今天都可以穿这个吗?”
“可以。”
“出门也可以吗?”
“可以。”
“可是你不是特别讨厌别人一直看着你嘛?”她趴着累了,翻了个身又躺下,手指玩着他落在床上的裙边。
“仅限今天。”林笙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今天怎么样都可以。”
“那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可以。”
单黎看着面前无情的点头机器,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张开双手:“带我去楼下吃早饭。”
林笙小腿往后滑,站到地上,拂拂裙摆:“好的大小姐。”
“别大小姐了,听多了有点腻。”她挥手,做了个撇开的手势。
他的裙摆微微被带起,单黎眼尖,发现他小腿上好像穿了什么,并不光裸,直接伸手去掀。
——渔网袜。网眼不密,覆在他的小腿上,线条优美,衬得他的小腿和脚背呈出冷白色来。单黎空出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方,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摸到一手血,悲叹:“我顶不住了。”
林笙把她抱起,安安静静勾着唇笑:“就当你夸我了。”
“为什么不是执事是女仆啊?”单黎看他侧脸,下颌线精致深刻得可爱,勾了勾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下。
他胳膊使力颠了颠,再把她抱起来一些:“执事服东西太多,容易被你提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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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黎洗漱完又换了衣服,林笙踩着酒店的拖鞋就跟着她出了门。
她按下电梯,抬头看他:“你确定?”
“嗯。”周围没有人,他只微微瞥了一眼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点头,“你开心就好。”
他都不害羞,哪有什么意思?单黎叹气,抓着他的手腕往回走:“算了,叫人送上来吧。”
——真把他带下去,无非是折磨罢了。
……
而等单黎回了客房,才发现客厅桌上已经放了早餐。
“……你套路我。”她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上半身微微后仰,动了动眉梢。
“两手准备罢了。”林笙在她身边半蹲下,笑容很淡,“主人要惩罚我吗?”
“啥?”单黎喝口牛奶差点没把自己呛到,怀疑自己听觉又出现了问题。
林笙掰着手指慢慢数:“我看别人好像不是叫主人就是叫大小姐,这么称呼没有问题吧?”
“不是。”单黎抚了抚穴口顺气,颇有受宠若惊的意味,“你主动得我害怕。”
上一次林笙这么主动,好像还得追溯回他喝醉的那次,想起来她就心有余悸。
“没事。”林笙轻拍她的背,似笑非笑,“生日限定,仅此一次,好好珍惜。”
“噫——”她拖长了声音,又去掀他裙子,在他的大腿上摸了一把,“要不今天别去滑雪了?”
“都行——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
“色欲熏心的……唔……”
她直觉地不想去听后面的话,塞了颗樱桃给他。他咬着樱桃,直起身欺了上来,把她反压在椅背上。但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单黎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伸手去取他的眼镜:“嗯?”
林笙戴着这副眼镜像极了本质张扬跋扈又强行给自己披上斯文羊皮的横行妖孽,她没想明白区区一副眼镜为什么对人的气质影响这么大,又觉得隔着眼镜和他的交流好像受到了阻碍,想着还是先摘掉好了。
他眸光微闪,突然笑开,偏过头把樱桃送到她嘴里:“还挺甜。”
她把樱桃咬开,吐了核,低头看林笙又屈膝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散漫道:“从俯角看你也挺好看的,嗯……就是老低头有点累。”
林笙调整了位置,直起上半身,和她平视:“这样呢?”
她点头,凑过去扣住他后脑勺,含了颗樱桃喂他,看他慢腾腾吞下,托着腮突发奇想:“我和樱桃哪个更甜啊?”
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大概不需要脑子,她却看林笙歪着头思考了好久,终于开口:“樱桃。”
……嗯?
“因为是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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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单黎拉开了窗帘,看窗外阳光大好,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出门。
去更衣室换好了服装鞋子和护具,两人坐了缆车到了山上的滑雪场。单黎先自己上了雪道活动活动,接着林笙看她踩着单板滑行过来,“嚓——”,刹停在他面前,干脆利落。
“帅哦。”他相当捧场,语气热切,隔着手套也把手拍得啪啪响。
“确实。”她嘿嘿笑,“当初特地跟教练学的,练了好久。”她话锋一转,“走?”
她大概存了一手在林笙面前炫技的心思,话音刚落就冲了出去,还得空回头看他,微微招手。
林笙也不戳破,看她正反脚换刃滑行行云流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保持点距离。
六七分钟后,她在半途靠边停下,摘了口罩微微喘气,丢了滑雪杖去抓林笙的手臂,又后悔:“我是不是应该装一下不会啊?然后让你教教我。”她之前有看过男生教新手女朋友滑冰,姿态亲密,堪称肢t接触、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要是林笙教她,她还可以装怎么学也学不会,看林笙气到跳脚又无可奈何——啊,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有意思。
林笙俯身团了个雪球丢她:“你自己先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不会呢?”
“啊……这个……”单黎挠头,为了掩饰考虑不周的尴尬,也抓了团没压实的雪砸回去,理不直气也壮,“不管不管,我觉得你会你肯定会。”
……
滑雪愣是变成了打雪仗,两个人全副武装谁也冰不到谁,单黎耍了个坏心眼,转到林笙身后,悄悄拎起滑雪杖解了他的固定器,看他扑通一下失去平衡,就地在雪里摔了个屁股墩。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单黎是这么跳脱活泼的人?林笙扶额,只能摇头,拉了她的手,投降:“好了好了,休息够了就走吧。”
单黎去拿被丢开的另一边滑雪杖,扭头问他:“除了滑雪,接下来呢?”
“接下来?”林笙慢吞吞把固定器扣好,站起,“你可以选择,吃饭,或者,睡我。”
“诶?”他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单黎呆了几秒,去追他,“诶诶诶?你再重复一遍?”
他把速度把控得极好,单黎不太追得上他,他还留有余力,姿态轻松的转身倒滑,面朝着她,像是挑衅。还是雪道到了尽头单黎才抓住他,气急:“我选吃饭!”
“吃饭好啊。”他带着她去还器具,声音带了几分悠闲,张口就来,“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гоцsんцɡε.c哦м(roush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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