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渐摇摇头。
“娘娘。”不远处,有宫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风这么凉,娘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林沐辰听闻有宫女过来,恐节外生枝,匆匆对林渐嘱咐道:“明日戌时,我在重玄门以西宫墙下等你,直到天明。”
重玄门在皇宫最北面,位置相对偏僻,附近布置的防守都相对薄弱,重玄门以西正是整个皇宫最不受注意的位置,是逃出宫门最稳妥的选择。
看来林沐辰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将商国的皇宫都摸了个清楚。
然而,虽然重玄门附近守卫较少,但是若从夜里等到天明,如此长的时间里,就算藏得再好,不被发现是几乎不可能的。林沐辰说要等自己到天明,分明是在用他的命来要挟自己去见他。
林渐没有回答,林沐辰已经转身离开。
“娘娘。”一名宫女走到林渐身边,把一件斗篷递给林渐,“外面怪冷的,娘娘一个人出来若是着凉了,陛下会怪罪奴婢们没有伺候好娘娘的。”
林渐接过斗篷,自己披在身上,道:“回去吧。”
第19章 不要离开 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自从新婚后, 林渐这些日子都被栾云晔拉着在他寝宫里过夜。每一夜都是林渐睡栾云晔的床上,栾云晔睡在屏风外的小榻上, 林渐从未回过自己寝宫。
但今日午后和栾云晔闹成那样,林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栾云晔。
林渐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对是错。究竟是自己被他们联手欺骗,栾云晔不过是自作自受;抑或是真如白易潇所言,自己误解了栾云晔,还对他动了手。
林渐心中没有确信,不论对于哪一种可能, 都还将信将疑。
在没有定数的事情上,林渐决定疑犯从无,暂且相信白易潇所言不虚,暂且相信栾云晔没有故意算计, 但心中不能不保持警惕。
栾云晔的寝宫还是不能继续住了, 闹成这样还睡在一个屋檐下, 多少有些不自在。
林渐去栾云晔的寝宫里抱了大白猫,拿了自己的一身衣服, 便回到了名义上皇后的寝宫, 实际上自己一次都没有住过的长秋殿。
长秋殿与栾夜的寝宫并不算远, 但大半个月来林渐却从未踏足过。长秋殿里的宫女见到自家皇后终于第一次光临了寝宫, 全都高兴得两眼放光, 连忙迎接林渐进去。
林渐进了长秋殿,宫女们在林渐跟前身后忙上忙下端茶倒水, 给林渐整理大半个月没人睡过的床铺,将床单被褥全都换新了一遍。
林渐独自在寝殿里坐了会儿,撸猫看书喝喝茶,不就便觉得困了,正准备起身去休息, 忽然听得外面的宫女整齐的声音:
“参见陛下。”
是栾云晔?林渐一怔,停下脚步,抬起头往殿门看去,只见栾云晔独自迈过门槛,走进殿来。
栾云晔今夜穿了一件玄色的立领绣金龙纹礼服,正好遮挡住受伤的脖颈,本就冰冷难近的气势,更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禁欲。
栾云晔一走进长秋殿中,眼里便只装着林渐,挥手让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林渐垂眸,只见栾云晔的脚步却不似平日沉稳,看起来竟然似乎是醉了。
栾云晔蹙眉盯着林渐,一言不发地径直走上前。
林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栾云晔却早已先一步把他摁进了怀里。
抱住自己的人周身好像烈火焚烧一样滚烫,衣袖间带着一股清冽的酒香,栾云晔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从今天起,不许你和别人说话。”
“陛下?”林渐眨了眨眼睛,茫然道,“怎么突然……”
栾云晔道:“不答应,就把你关起来,不许你见任何人。”
“陛下这是为什么?”林渐微微蹙眉,回想了一遍今日发生过的事,也想不出来就算自己午后和栾云晔起了冲突,和别人有什么关系,问道,“陛下可以提示一下吗?”
“你不听我的话。”栾云晔道,“你只听他的,你还对他笑。”
“他?”林渐问道,“陛下说的是白易潇?”
栾云晔一手紧紧把人搂着,一手抬起食指覆住林渐的唇,眼神紧紧盯着林渐道:“不许说他的名字,再说我要罚你。”
“好好,我不说。”林渐心知栾云晔是醉酒了,也不与他一般见识,暂且把话应了下来,但想不起自己今日何时对白易潇笑了,问道,“可是我今日和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对他笑。”
栾云晔酸溜溜道:“那天在寝宫后院,你和他笑了;在御书房,你和他笑了八次;成亲的那天,也和他笑了……”
林渐想不到栾云晔能把自己对白易潇笑了多少次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能这般一一细数出来,他说的这些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林渐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不是也经常对陛下笑的吗?”
“你对他笑是真的。”栾云晔盯着林渐的眼睛,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平日里冰冷深邃的目光中写满落寞,“对我,是假的。”
栾云晔望着林渐的眼睛,认真问道:“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真心对我笑?”
由于小时候总被皇兄们孤立,为了多和人交朋友,林渐从小习惯了对人微笑。开心也笑,不开心也笑,紧张也笑,敷衍也笑。因为别人看见自己笑总会觉得亲切开心,但是就连林渐自己,也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何时、对谁,笑得是否真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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