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颜蕾要做一个大胆的预测:或许白蔷蔷的那起意外是人为造成的,案子的凶手和她妹妹白薇薇脱不了干系。
“什么案子?!”
听到她提到了案子,亲爸立即来了精神。
颜蕾仔细回忆了下,“这件案子说起来还挺玄乎的,和小说当中的一次洪灾有关……”
8年前,豪门名媛白蔷蔷居住在本地郊外的一栋临湖别墅内。
那一年的梅雨季节连绵不断,多次闹起了洪灾,本地水库里的水位也快要到达警示水位。
白家的别墅就在水库边上,当时白蔷蔷独自一人生活在那里,周围都是富人们的别墅区,约莫有七八十人居住在那个小区内。
梅子黄时雨持续了整整两周,但当地的水库水位还没超过漫堤的临界点,所以管理方一直没有下达居民撤退的预警。
白蔷蔷和富人小区里的其他居民一样,以为暴涨的河水只会在堤坝里徘徊,毕竟他们城市的防洪堤都是水泥混凝土浇筑的,外表看起来坚固无比,居民们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直到梅雨天的最后一次洪峰过后,当人们以为汛期快要结束的时候,那堤坝忽然毫无预兆地崩塌了,瞬间吞没了下游的富人小区。酿成了全国震惊的一桩惨案。
“白蔷蔷死在洪水里,那小区里的居民……一半都没能活下来。”
“事后的调查显示,水库的一段堤坝发生了塌方,而塌方的原因是撞击上了一艘运沙船。”
“运沙船?”颜国华若有所思,“是从上游的码头飘下来的?”
“嗯。警方的报告是说,当时水库上游码头的一艘大型运沙船没有系好锚,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艘大型运沙船脱了锚,撞坏了码头的护栏,顺着水流顺势而下。而且在塌方的那个地段,由于地理环境落差等因素,运沙船以很大的速度撞上了堤坝,结果发生了塌方。”
她看过书中关于白蔷蔷死因的调查,水坝发生局部塌方之后,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就豁出一个大口子,几亿立方米的水流顷刻泄了出来。
“白蔷蔷是来不及跑的那些受灾居民之一,所有人……包括陆嘉然,都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看起来倒是挺像意外。雨夜—大风天气—脱锚的运砂船,一切巧合仿佛上天之手,将灾难的发生因素糅合到了一起。
颜国华思忖片刻,提出了几个问题:“运砂船既然离开了码头,怎么不见其他船只去追?一般这种大风加暴雨的天气里,都有工作人员在码头留守的,水上派出所去哪里了?”
“这个么,得看详细的调查报告才知道内情,”颜蕾笑了笑,“老爸,作为一名还没上岗的待业人员,我这个未来的女警察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已经够厉害了,你不能要求女儿天生是个福尔摩斯吧?”
“我来做福尔摩斯,你来做我的助手华生。”颜国华正襟危坐起来。
关于几十条人命的洪水案,竟然跟陷害他们父女的那个白薇薇有关系。
他这个干了三十年警察的老刑侦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鬼祟在草菅人命!
——
父女两人商量好后,颜蕾开始按部就班和陆嘉然谈判。
其实他们分开了五年,彼此都觉得对方的面孔很陌生。
晚餐过后,各自占据沙发的两边,看起来像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因为某种不可抗拒力,才会勉勉强强出现在一起。可是终究彼此的心隔着很远,丝毫没有接近的痕迹。
陆嘉然的眸光依旧冷淡,他没有朝她看,只是端着茶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中明显带着疏离和居高临下的气势。
颜蕾心中吐槽,要不是他们父女两人被恶毒女配追杀,还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她稳了稳心神:“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依旧淡漠。
颜蕾缓缓道:“我知道,我这种身份卑微的人,即使生下了儿子,也不能嫁给你的。”
“哦?”陆嘉然挑眉,似乎默许她有这种自知之明。
颜蕾解释道:“我现在所拥有的最大资本是青春美貌。但如果一个女人只把以色侍人作为最大的依傍资产,那么这个资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贬值。你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对于一项会不断贬值的资产,最好的拥有方式是短期的凭租关系,也就是俗称的做小三或者情人,而不是花一生的资本去购入这项资产。”
陆嘉然默了默,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倒是不像他印象中那个颜蕾会说出的话。看样子分开了五年,她也成熟了许多。
他对她的话有了点兴趣:“所以?”
“所以,我的交易就是:我替你做一件事,做到以后,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你家,你不可以阻拦我们。”
她根本没有打算依赖陆嘉然,趁着调查白蔷蔷的案子,最好跟陆嘉然立个条件,免得他白白占了便宜。
“……”陆嘉然沉默片刻:“怎么,你还想跑?还是我这里呆不惯?”
“你总要结婚的,我不能带着儿子叨扰你太久。”颜蕾很明白。
陆嘉然颔首:“那说说你的筹码?”
“我发现了一件事。”她语出惊人:“你的前女友白蔷蔷的死有蹊跷,名湖水库溃坝案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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