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软着腿,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将屋里收拾干净、推开窗散去气味,做完一切后才踉跄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于二少爷来说,她不过是一只蝼蚁,听话了便能得两分甜头,不听话他有的是方法对付。
宛娘并不怕死,也不怕吃苦,但她有一个致命的软肋,她舍不得小宝受半点委屈,根本不敢将小宝置于危险之中。
这或许是全天下慈母共同的心态。从孩子呱呱落地的那一瞬间起,他便成了母亲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宛娘抱着腿坐在床上,将下巴埋进了膝盖里。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过人的本领,脑瓜子也算不上聪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人,这样的自己想要去与二少爷对抗,无疑是蚍蜉撼大树。
难道,就这样认命,就这样屈服?
她的脑中浮现起了二少爷的脸——那样轻蔑的神色,倨傲的眉眼,嫌恶的目光……
宛娘秀气的眉头渐渐拢起,心底冒出来的声音一瞬间压过了她所有的惧怕。
让她一直委身于这个男人,她不愿意!
正当宛娘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叩响了。
“冯n娘在里头吗?”是张嬷嬷的声音。
宛娘忙开了门:“嬷嬷寻我何事?”
张嬷嬷也就是当初把宛娘挑进林府的婆子,她打量了宛娘一眼才道:“刘嬷嬷说要问你话,你动作快些,莫要让刘嬷嬷等久了。”
宛娘乖巧地应了,她自然明白刘嬷嬷找她的目的,林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后宅里竟然有小丫头在主子眼皮底下玩手段,折腾出顶替这样的事来,断然是容不得的。
她还记得昨夜刘嬷嬷那张板正端肃的脸,去的路上就明白自己怕是免不了一顿斥骂,没想到等真见到人了,刘嬷嬷竟然对她露出了一个笑。
虽然这笑同她那锐利如鹰隼的长条眼着实是不搭调,配上垮着的面皮更显诡异。
宛娘全程低着头,嬷嬷问什么,她便答什么,这般一来一回,一刻钟的时间便将所有事情都交待了个清楚。
等刘嬷嬷告诉宛娘可以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这位嬷嬷半点都没有为难她的意思,那些她自己都觉得有猫腻的地方,譬如夜间溜出去洗衣,嬷嬷也没有追问。
轻松宽松得让人觉得奇怪。
宛娘哪里知道,该调查的一早便调查清楚了,刘嬷嬷喊她来,只不过是因为熬不住五少爷的央求,这才扯了个筏子将人叫来。
宛娘刚走出一段路便碰到了穿着天青色袍子的五少爷。
少年身姿挺拔,虽b不上其他几位少爷,但身量已然b宛娘高了大半个头。
他头戴玉冠,眉眼清俊,手中还拿着一个红木长盒,周边饰以梅花纹。
宛娘看见他便忍不住回想起中午让人折辱的一幕,脸色煞白,匆匆福了福身子,脚下步子更快了。
五少爷忙拦在她前头,宛娘来不及收脚,整个人直愣愣地栽进了少年的怀里,鼻头撞上肩胛骨红了一片。
五少爷忙将她的头抬起来,看到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下一紧,顿时将之前在心中排演过的话术忘到了脑后,拉着她的手将人拽进屋子里要给她上药。яΘúωёNɡё.νìρ(rouwenge.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