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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地域中心供有神坛。
    若是有人婚嫁,办酒宴,庆生什么的各类喜事,均会向神明祷告。
    而若是德高望重,位高权重办理相关事宜的话,则会邀请这聚集地中的所有人为他们庆贺,在神明面前的要做的祈祷当然是少不了的。
    其中最为特殊的当属结婚,新婚夫妇不拜天、不拜地、不拜父母、不交拜,只拜神明。
    这神明的名字,倒是没人知道的,只是当时的人们奉之为神,号血墓。只知道千年之前,有位将领平天下,战八方,统一子民,开荒田,治乱水,干了细数不上来的功绩。
    最终和恶鬼那边的惑皇进行了一场为期不知多久的战斗。
    那场战斗,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敢去观战,也就没有人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战争残忍,两位君主不忍他们的百姓受苦,不忍发动战争夺去更多人的生命,才这样决定的。
    后来谣传说,是这边的将领败了,但很多人却并不相信,他们的将领是多么勇武啊,曾经一个人对战千名敌方的士兵,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们的将领才不会输给惑皇这样的人。
    而且,也没人看到过那场战斗的过程不是吗?
    但的确,那场战斗之后,那名将领就此失踪了。
    伴随而来的是人类与恶鬼的生活区域之间长久的空间封印。
    直到几十年前,这封印不知道什么原因裂开了来,才导致人类恶鬼再次交锋。
    至于那名将领,久而久之的,便成为了这里的人们口中心中尊奉的神明。
    这一次,那名火系异能者的婚礼,也将这么举行,请出聚集地的所有人,让大家来共同见证这神圣的一刻的到来,来获得所有人的祝福。
    古语也有言,祝福的人越多,则这段婚姻的甜蜜时光将会持续的越发长久。
    “这里便是了。”到达村落聚集地,男生回头对着小牧说道。
    但回头才发现,小牧没了踪影。
    “诶,她呢?”
    “一分钟前脱离了我们,”女生答道,“你难道都没有注意吗?”
    “这当然。。。注意了,”不再管小牧,男生牵起女生的手,两个人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而另一方面,小牧这边,因为那天晚上在围观群众面前露了脸,所以这里大多数人是见过小牧的,刚刚就是这样,本来是准备顺路顺到底的,但是迎面却走来了当天夜里,围观群众的其中三人,小牧记x_i,ng儿好,记下了当时所有人的脸,为防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她便悄悄的换了个路线,不再跟着两人。
    然而现在却走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区域。简而言之,就是迷路了。
    突然听见后方的脚步声,但周围没有什么可供遮挡身形的东西,支撑房梁的木头柱子太细,附近的草丛也太稀疏。
    “喂,你是干什么的!”方法还没想出来,那人就向自己吼道。
    听声音倒是很柔弱,是女人的声音,没办法,继续忽悠吧,实在不行就打晕了跑。
    转过头,然而却撞到了一个很壮实的r_ou_块上。
    抬头看。。。这人都快超过两米了好不好!视野当中也没别人,话说兄台,你是怎么长得?!
    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这人倒不是当初在那个地方见到过的面孔,小牧松了口气:“是这样的,小女子因为许久不出家门的缘故,导致对这里的一切记忆变得模糊了许多,”
    “停”那人截断了小牧的话,“正常点说话。”
    “意思就是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小牧恢复了面瘫相。
    “可今天明明是主上大婚的日子,你为何不穿着象征祝福的大红衣物,穿成这样像个什么话。”
    “哎,家里穷啊。”小牧故作低头痛思状。
    “呃,你别,我不是故意刺激你的,这样吧,你跟着我,我帮你找件衣服来。”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事实上我倒是很怕生的,本来就只是崇拜主上所以顶着这恐惧感才来到这人群之中,打算在主上拜神的时候露面祝福,然后退场,我实在啊,太胆小了。”笑话跟着你这身形这么突兀的人去人群中走一趟,百分之百会被认出来的。还叫自己盗用了十落的设定。
    “孩子,你原来,这么可怜的吗?”那人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些同情心,“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一套衣服。”
    “哎哟,这可怜的人儿啊。”那人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念叨。
    倒不如就在这儿等等这个人,反正他也说了,贺喜的礼服必须是大红衣物,自己这样打扮倒显得很突兀。
    太阳移动到了天空正中央,照在地面上,人们的影子显得很短。
    那人还没有回来,小牧耐不住等待,随意晃荡了两步。
    却不经意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的很正规的人,倒和别人穿的贺喜的礼服不同,看上去更像是新郎会穿的衣服。
    眼珠转了一圈,小牧决定不再等那个人,而是跟上了这个男人。
    想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了,那么跟着他一定找得到那个女人,然后问出十落的下落。
    然而前脚刚踏出去,右胳膊就被人给拽住了。
    这人还有什么类似于近卫队的贴身保护他的人?!心里恐慌,小牧不敢回头。
    “我找到了一件礼服,你来穿穿看合不合适。”还是那个长的很高大的人。
    呼口气,虽心里面的大石落了地,但小牧还是挣脱不得,小牧随意把衣服套在了身上,本来是有些大的礼服,但因为小牧里面那衣服没脱,倒显得刚刚好。
    “挺合身的。”那人左看看,右瞅瞅,拽住小牧胳膊的手没放下来,握的更紧,原本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狠厉起来,“今天是主上的大喜之日,你才不是那种混进来的j,i,an细,对吗?”
    “当然不会啊。”小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
    听见小牧这么说,那人才松开了手,再次微笑着拍了拍小牧的头:“走吧,到了拜神明的时候了。”
    今天的气温和小牧晕过去之前的那天差别是很大的,如果说那天的气候干什么事情都十分适宜的话,今天确是恰恰相反的,这强烈的阳光真真晃得人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但所有人却愿意站在村落聚集地中央,神明的石像旁,等待两位新人走入这里。
    时间倒流逝的很快,但迟迟不见今天的主角登场,小牧本来腿上的伤都没好,如今在这十分高的温度下,只觉得伤口越来越痛。
    这鬼天气,心里咒骂,但迫于旁边那个长的又高又壮的人的威压,小牧连动都不敢乱动。
    直到阵阵风刮了起来,天气由晴转y,新郎才抱着新娘出现在了众人视野。
    就这样一眼望过去,其实还是很和睦的一番场面,男帅女美,要多养眼就有多养眼。
    然而细看的话,新娘根本没遵从仪式盖上盖头,面上没有笑容、嘴唇紧抿的表情加上双手正被火焰制成的枷锁牢牢铐着,分明显示出她的难受与她的不情愿。
    虽然这一切与小牧是没太大干系的,但此刻她的心脏却莫名抽痛。
    每一下的跳跃都在显示自己是不忍看到这一幕的。
    可这明明是不该有的情绪啊!
    之前听到十落的死讯,听到十落原来没有死的消息,这心脏都没有这样子跳动过。
    总不归会是移情别恋吧。
    不会的,不会的,小牧两手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但这一细小的举动却让身边的很多人注意到了,有些视线朝着这边投了过来。
    “你不是当初那个j,i,an细吗?怎么会在这里。”几乎一眨眼的时间都没过,小牧就被认出来了。
    不得已,小牧看了一眼身边露出疑惑眼神的大个子,朝他表现出自己的无辜脸。
    “你是j,i,an细!”但明显,大个子不再吃这一套。
    “如果我是j,i,an细,那把我这个j,i,an细带到这儿来的你又是什么呢?”这样反问道。
    “我。。。”
    以大个子的智商,当然答不出来,小牧抓准了这个时机,推了他一下,虽说这大个子看着很壮实,但没想到小牧这一推竟把他给推到,并且由于大个子体积太大,进而压住了小牧周围的几个群众。
    趁此机会,小牧撒腿就跑。
    虽然别的能力没有,但好歹咱也是受过速度训练的人。
    好在这里似乎没有速度异能者,加上村民们反应的时间,以及太多人追赶反而会导致整个群体的速度减慢,小牧很快脱离了这个地方,隐藏在墙角处,有灌木丛遮盖的一片区域。
    迅速糊了一团泥巴在脸上,原本扎起来的头发也被小牧给放了下来,外表看来倒是很狼狈的样子。
    顺了顺气,小牧自然的走了出来,沿原路返回。
    而那里,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在看着新郎新娘的仪式,虽然很明显的看的出来新娘她极度的不愿意,却没有人提出疑义。
    自己相貌也不算出众啊,而且当时在这些人眼前露面的时候不是夜晚吗?怎么就一下子被认出来了!
    心里疑虑,小牧还是壮着胆子走进了人群里。
    毕竟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问出十落的下落吗。
    祝福结束,新娘被新郎按着向这神明低头,小牧是在这当口再次混进人群堆里的。
    然而大脑和心脏还没有做出反应,身体却直接挤出人堆里,出现在两人跟前。
    ???自己在干啥?!不应该坐观其变吗?!
    “啊。。。”大脑飞速运转,小牧结结巴巴的说道,“主,主上,我是从,从,从遥远的地方过来,过来,过来投诚的,没错,是过来投诚的,却恰好遇上了您的婚礼,请让我献上我的祝福。”
    “远方旅人吗?难怪看上去这么狼狈。”新郎暂停了强迫新娘拜神,为显示自己的君王风范,倒命令起自己的手下给小牧安排一下房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错过这机会,该如何救下这人然后得到十落的消息?小牧接着说道:“主上,在下既然来自远方,那带上些贺礼也是必然的,请主上允许我献上这贺礼来表达自己的祝福之情,敬畏之心。”
    “既然是远方来的客人,我又怎好意思推脱。”新郎倒不擅长应对这些,随意客套着,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急躁的。
    小牧注意到了这些,倒也不着急,故意磨着时间。
    “自古以来,人与恶鬼就不相容。。。。。。。”
    十分钟之后,新郎终于忍不住了:“所以,你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重点啊,重点啊,”小牧朝人群那边走了去,新郎也配合着往那边走,但不经意的,小牧却绕到了比新郎而言离人群更远些离新娘更近些的位置。
    这个时候,新郎是和小牧面对着的。
    “重点啊!”突然从右手甩出了泥土到新郎脸上,小牧也没观察结果,而冲向了新娘。
    此刻,新娘头上的汗水渗出来不少,明显看的出她的不适。
    咬咬牙,小牧双手握住绑着新娘双手的附有火焰的绳子,倒没使多大力气,绳子就被拽断了,可能因为火焰烧了太久的缘故吧。
    绳子落在地面,火焰也瞬间熄灭。
    小牧这次换成了拖着女人开始没命奔逃。
    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稍微往后面看,发现身后没有人追上,小牧才又找了一个足以隐蔽下两个人的角落带着女人藏起来。
    “别,别丢下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会尽力改的。”呓语一般,那女人浑身颤抖。
    明明她身体这么烫,怎么会这样。
    而且,为什么她说了十落经常会在梦里面说的话,一字不差。果然,这女人是认识十落的。
    “喂!”小牧晃了晃女人的身体,“十落到底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啊!”
    但女人没了力气,横倒在地面。
    “你,你还好吧。”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牧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动作也放轻了很多,把女人给扶了起来。
    “别,别丢下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会尽力改的。”却听见女人嘴里还是这么捣鼓着。
    “好好好,不会丢下你的。”鬼使神差的,小牧就和平时对十落一样抱着女人,这么安慰她到。
    本来热死个人的天气啊,此刻却不应景的,风越刮越大,细密的雨丝随着这风滴落下来,可能因为风力太大的缘故吧,打在人身上是十分疼的。
    有意无意,小牧把自己的身子朝着风吹向的那边偏了些,给女人挡了些雨。
    因为整个天空都是那么y暗,看不到太阳走到哪个位置的缘故,而手表在小牧掉下江水当中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小牧此刻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和这个女人在雨中淋了多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女人的体表也越来越烫。”小牧因为挨着女人的身体,明显感觉到她的温度正在以一种感受得到的速度增长。
    风声、雨声、叫喊声混杂在一起,这世界好吵。
    终于,女人清醒了些许,脑子里面却全是昨天和那个男人战斗的场景,那个战斗的地方,咋一看是十分开阔的地带,倒适合风速异能的发挥,何况还是策姑娘准备的场地,按理应该更有利于自己战斗的。
    但却不知为何,战斗没有开始多久,周围的温度却迅速升了起来。
    应该作为助力的被附身的这个人的类木属x_i,ng的异能却拖了后腿。
    其结果,可以打个平手的自己却节节败退。
    本来,应该审时度势,用上风速异能暂时先离开的,但小牧她啊,小牧她不是还在这里吗。
    硬着头皮,十落生生受了那人带上高温的打向自己内脏的一掌,也给了那人腰间一击,因为是用的风刃,那人受了伤,但没想到,应该是自己占上风的情况,自己却突然失去了意识,倒在地面,再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关在一间贴了喜字的屋子里。
    而身体里仍旧火烧难耐。
    接着没多久,那男人走了进来,一开口便是这样的一句话:“做我的新娘吧。”
    十落没有答应。
    那男人也没有结束掉对十落造成的伤害。
    当然,那之后男人也没有再进过这个房间,新娘的服装是策姑娘央求着十落换上的。
    而结果却还是两人作为新郎新娘举行结婚仪式。
    十落身体里的火焰未除,更已经侵占了她的五脏六腑有一段时间了,此刻,她早已是虚弱无比。
    为什么由笔记本赋予的自愈能力,此刻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现在有这天然的雨,应该是能削弱那个火系异能者的实力的。”女人勉强站了起来,走出这y暗的角落里,转头对身后的小牧说到,笑道,“你先躲躲吧。”
    “那你加油。”小牧看着她的笑颜,直接这样回她,也不讲客气什么的。
    可是小牧没走几步,那个男人便出现在了此地。
    话不多说,两人打了起来。
    这一次的战斗不似上次,可以用尽全力去打,十落还受着内伤,男人因为腰间的伤和这落下的雨也不能正常发挥。
    这个时候,就要看谁的耐力强了。
    但猝不及防,场景里窜进来一个人影,恰是十落以为本来已经投降于男人的策姑娘。
    策姑娘下了暗招,用暗器s,he中了男人,并且,那暗器上是涂了毒的。
    接着,她便背起十落躲到了一旁空无一人的房屋中。
    “十落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气力?”
    松下心,十落抚了抚她的头;“多亏了你。”
    “我倒是没想过能帮到姐的,”策姑娘走向了十落,一只背在背后的手却突然伸出来,那手里还握了把匕首,直直扎向十落的心口,“因为我啊,一直都在为自己打算。”
    这距离,就算是十落,也完全躲闪不及。
    铁片穿过体表,深的拔不出来。
    定睛看,才看见,小牧不知何时冲了进来,用身体护住了十落。
    十落用足了力气,一掌击飞了策姑娘,把她击晕在地。
    但此刻啊,小牧的身体也重了不少,十落抱着她在怀里,不言语,只泪滴。
    “哭个啥。”
    “你干嘛要为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十落顿了顿,“当初你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割破了十落的颈动脉,推她到了江水中吗?”
    “不是萍水相逢,只因你是我家十落啊。当初,”小牧嘴角溢出了血,喉咙被血堵住,却还是不能阻止她给自己洗白,“真是天大的冤啊,我只是想送你出训练所,那割破你动脉而流出的血也只是迷惑黄毛的假象而已,怎么让你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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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割线。
    过客男:“大家好,今后我飞哥就成了这文章末尾的小片段的主角。”
    过客女:“还有我。”
    陆刃甲鲁任意:“你们谁啊。”
    过客男:“那就比比谁更会吐槽。”
    陆刃甲:“如果小牧喉咙被血堵住,她是怎么发出声音的,这作者分明在乱写。”
    飞哥:“切,这算什么吐槽,这里应该吐槽的是,借用某电视人物的一句话,小牧内心os‘我终于可以死啦!’”
    鲁任意:“你这是抄袭别人的台词!!!”
    检举抄袭大队:“对不起,你因为这原因,需要被收押到文章结尾,默哀吧,孩子。”
    第19章 十落被抓
    其实,当时,小牧被绑到判决地十落出场的时候,因为被蒙着眼,所以在那个时候,小牧没有被长相欺骗,十落的声音,小牧是再清楚不过的,甚至于,在十落往自己这边儿走的时候,小牧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气息,只属于十落的气息。
    可是啊,当看到了来人的长相,那是和十落完完全全不一样的脸,小牧才会完全被带偏的。
    不过,好在还不晚,最后十落那个傻子逞能时露出的笑,那和十落丝毫不差的嘴角上扬的弧度,眉头锁起的角度,没有人会做到一模一样的。
    自己倒也是笨,居然才认出来,这不就是十落吗?居然还傻到以为自己移情别恋了。
    “十落,你,咳咳咳。。。”
    “别说话了。”十落这时候才想起来策姑娘的异能是治愈,便横抱起小牧,朝着策姑娘那个方向走过去。
    但这人那已经被自己见识过的微不足道的能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匕首带了毒。
    小牧整个身子显现的全是中毒的迹象。
    “喂,醒醒。”一只脚反复的朝她的肚子上踢,完全没有了属于平时的十落的温柔。
    “没有解药,我治不了!”十落第一脚下来的时候,策姑娘就被踢醒了。但尽管嘴里一直在强调自己的答案,却还是阻止不了十落往自己身上踢的动作。
    小牧见这场面,却尽了力竖直上半身,两只手臂环起十落的颈。
    头靠近十落的耳边,轻轻低语:“十落,别这个样子,这不是你。”
    话才说完,嘴里的已经发黑的血却涌出来更多。
    “我不是让你别说话了吗?为什么不听话?”没有了以往的淡定,十落的语气中只剩下焦虑。
    “再让我说一句话,一句电视剧中这个时候的主角还没交代完就断气的话,”小牧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示的更加轻松,“我。。。”
    可小牧却也一样话还没说完,手臂就垂了下去。
    十落失了力气,瘫倒在地,怀里抱着小牧,抱的很紧。
    “等一下,十落,我,咳咳咳。”小牧嘴里却又吐出了几个字。
    听见小牧的声音,十落抱着小牧的力度松开了些。
    “那样抱着你太花力气了,所以才把手垂下来的嘛,咳,”小牧一只手抓住了十落的手,把她的手搭在了匕首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我推测出来我的异能应该是可以无限复活。匕首刺在身体里很难受,所以,帮我拔它出来。”
    “应该?可以?”十落甩开了她按住自己的手。
    “这样长在这里,我也不容易复原啊。”
    “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加快你死亡的速度,如果是平时,如果是平时,任何情况下,我都会相信你,但这种时候,我能相信你吗?”
    十落凝视着小牧,小牧却把自己原本看着她的视线移开了来。
    自己的手却再次放回匕首的柄端,用上微不足道的力去拔。这样拔,流出来的血更多,也更疼。
    “你干什么?!”十落那只手也按了回去,握住小牧的手,不让她再有动作。
    “十落,疼。”
    听见小牧嘴里的念叨的话,十落猛地卸了力。
    突然想通了什么,她嘴里念动咒式,解除了附身状态,那具被附身的人的身体倒在了地面上,自己则用上了再熟悉不过的风,带着小牧来到森林当中,河水之畔。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还要那人的身体作何?最后的最后,不应该是由真真正正的自己来陪着小牧吗?
    这个时候,倒想到了那本笔记,可是那本笔记啊,这个时候还真是没用,有各种各样攻击的咒式,却没有治疗的手段,有自愈的方法,却已经认主。
    “如果这是你所愿的话,”再一次,十落握紧了小牧的手,狠下心,一次的把匕首拔了出来。
    黑色的血也顺之彭涌而出,弄脏了十落大半的衣服。
    原本以为当初是小牧背叛了两人的爱情,原本以为策姑娘才不会像小牧一样再背叛自己,原本以为可以收复很多的忠心耿耿的下属把小牧抢回来,但到头来才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是错的,错的太过离谱,原来,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的,只有小牧一人而已。那所谓自己以为已经劝降了的村民们,也不过是随着风向两边儿倒的墙头草而已,那所谓想要一个姐姐的策姑娘,也不过是把自己当做垫脚石而已。
    看着小牧伤口处的黑色的血液不停涌出来,十落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丧失了兴趣。
    “十落,”小牧的手最后一次抚上十落的脸颊,“别太担心,我过几天就会醒了。不是死亡,所以也谈不上是被别人杀死的一说,因此,你不要去报仇什么的,不要脏了你的手。”
    狂风骤雨,雨未歇,河水静默,波纹兮兮切,天难测,此风何时绝,此恨何时灭,有鸦啼鸣,恍若嘲讽着,这死别。
    三天两夜,雨停了又下,日头升了又落,天空白了又黑。
    但不管周围的景象怎么变,十落就这样抱着小牧的尸体,没有撒过手。
    期间,也没有人来打扰。
    但是啊,尽管过了这么久,小牧也还是那么安静的睡着,没有苏醒过,就连苏醒的迹象也没有,身体持续那么冰凉,脸色依旧那么苍白。
    此刻,天上繁星点点,不远处,村落的灯光尽量映衬着这片银河,虽然看起来完全不搭调,就跟无谓的无用功一样。
    “小牧,睡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醒啊,训练所里面都没见你这么贪睡过。”
    “小牧,你看,我们都出了训练所,多好。”
    “小牧,你不是说只睡一会儿,让我等你吗?我就在等你啊,什么也没干,就在你身旁乖乖的等你。”
    “小牧,你怎么这么喜欢违反约定呢?你信不信下次有什么约定,我片刻不到,就违反给你看。”
    “可是,小牧,你不醒过来,我又怎么违反约定给你看。”
    “喂,古小牧,你过分了啊!”
    。。。
    一直在嘴里念叨着一些话,十落是想说给小牧听,让她快点醒过来的。
    但,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又是一个夜晚过去,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十落终究保持不了清醒,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眼前却是昏暗一片,自己身处一间小黑屋子里,只有右手边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窗户,坐起身子,却伴随的还有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细看来,才发现,手腕,脚腕,脖子,腰间各被加了一道锁链,都是很粗的链子,链子的末端则钉在墙上。
    更关键的是,自己身旁,没有小牧。
    稍微提起右手拽了拽,铁链绑的很紧,质量也很重。
    这个时候,屋子外的人听见了屋子里铁链响动,开门走了进来。本来是准备了很多话要说的。
    但十落看见他进来,倒先开了口,以一股近乎狂暴的语气:“我的小牧呢?!”
    男人被吓到了,忘了回答。
    下一刻,十落兀的冲向了男人,手爪直直抓向他的脖颈:“我问你,躺在我怀里的那个人呢?!”
    然而,刚要抓住的时候,却达到了铁链的长度的极限。
    男人差点就踏进了鬼门关。
    松了口气,男人又往后退了几步:“你在这里先关几天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出来和我结婚。当然,吃的和喝的不会缺了你,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送进来,至于这人的死活,我倒是不在乎,如果你实在生气,杀了她倒也不是不可以,顺便出出气,反正我手下这样的奴隶多了去了。”
    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十落刚刚也只是躺在地上的。
    男人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了十落一人,以及绑着她的铁链。
    太久的时间,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虽然脱离了那个女人的身体后,体内火烧的感觉减弱了很多,虽然一直都有笔记本上覆盖的灵力在调理十落的身体,但她也毕竟只是人类之躯而已,加上又淋了长时间的雨,现在也不过是在死撑着。
    拖着铁链,十落寻了一墙角坐下,背靠墙面,头埋在膝盖里,不自觉的,高温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可是抬起头,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而导致这眼泪溢出的愈发的多,止不住的无力,止不住的难受。
    渐渐的,哭出了声,就跟一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后来,哭得累了,哭声也小了下去,屋子里没了声音之后,死一般的寂静,完全啊,就和扩大了的棺材一般,抑郁,让人窒息。
    寂静持续不久,门又开了,突如其来的光有些刺眼,光影中,有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十落姐,你,”来人的声音很温柔,“还好吗?”
    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十落干脆连眼睛都不想睁了。
    那人看见十落的状态,没有停下来,没有停在安全区域,却朝着十落越走越近。
    “别再靠近了,”十落头不抬,眼睛张开了些,但也只是这么警告,“我怕我会杀了你,那样的话,就算违反了和小牧的约定。”
    然而这人完全忽视了她的话,直到离得十落一臂之距,才停下脚步,蹲下来,把呈着饭菜的底座轻轻放在地面:“太久没吃饭,先喝碗粥,润润胃,待过一会儿之后再吃些青菜,至于饭的量,我会控制着一点一点儿给你往上加的,刚开始恢复饮食,也不能吃的太多,这样的话,对身体也是不好的,总之,不管怎样,身体总是要养的,我家的那个,”
    这时,却见十落忽然有了动作,晃动铁链,缠住了那人的脖子。
    而原本那人手里端着的白昼,也因为十落突然的攻击摔在地面,摔得碗碎了,粥洒了一地。
    来人没有放抗什么的,但十落最后也没有下手,只是缠了她一会儿,接着就松开了铁链。
    古小牧,自己经常破坏约定,却还喜欢做一些约定,束缚不了她自己,倒束缚了别人。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咳嗽了几下,然后蹲下身子,用事先准备好的抹布擦干净了地面,又捡起碎瓷片,放在底座上,把送进来的饭菜给端了出去。
    临到门口,又交代道:“粥打翻了,我再去给姐你盛一碗。”
    那人动作很快,很快就回来了。
    这一次,十落倒乖乖按她的要求喝了粥,进了食。
    必须,得快些恢复能力,然后去找小牧。
    “姐,那我出去了,晚些时候会再过来给你送饭的。”那人麻溜儿的收拾了碗筷,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为什么你要选择背叛?”十落突然叫住了她。
    “因为啊,我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却不是问你你的出生。”十落的语气那么平静,平静的完全不像是刚刚那个情绪失控的她会有的。
    “叛变的原因?因为不喜欢你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所以就叛变喽。”
    “这是,实话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不喜欢我这个姐姐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太自私,”那人转头朝向了十落,“在其位不谋其政,把村中的事物,事无巨细全部给我一个毫无威严的小丫头处理,自己则日思夜想自己心头的人,就连村中的恶霸,也是因为你喜欢的人受到了伤害,你才出面处理。你这样,空空霸占着名头却不干什么实事儿,到底是希望谁来给你卖命啊。既然如此,有你和没有你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让有能力的人来管理我们村落,你这样下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不做为而陷于水深火热。”
    “自私,吗?”
    策姑娘跑了出去,徒留十落一个人在原地,“我原来,这么自私的啊。”
    呼了口气,十落贴着墙站着,脑子里却浮现了笔记本当中的内容。
    笔记本开头的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所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样看来,自己倒是真真的自私。
    屋子外,策姑娘跑出来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准确说来也不能算她自己的房间,因为房间里还有别的人,火系能力者分配的是十个奴隶一间房。
    房间很破,屋顶上的茅草被风吹散了,露出几个洞来,已经完全起不到遮风避雨的作用,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人来修过。
    策姑娘找了一片地儿,就地坐下,安安静静的。
    一年前,其实那时候,策姑娘还不是一个人,有伙伴儿,专属于她一个人的伙伴儿。
    那一天,恰好是她好朋友的生日,两人可是攒了很久的钱,准备在那一天去城里面庆祝一番的。
    前天晚上,两人都开心到睡不着。
    一个被子里,悄悄话说到了天亮。
    “明天,等太阳公公上班儿,城镇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美好的一天了,策,你想买些啥?”
    “啊?!明天不是你的生日吗?你决定就好。”
    “你决定嘛!”
    “我决定的话,嗯,让我想想买什么好,啊,我想到了,我想买你的笑,钱嘛,就用我的一生来买好了。”
    “你,你,”她家好伙伴儿刹那间脸就红了,假意推搡了一下,翻了个身,拿背对着策姑娘。
    “别生气啊!”策姑娘也没想到,不过是真心实意的一句话而已,居然弄得她家小伙伴儿不理她了,这可不是策姑娘的本意啊,本来还想着能逗她开心,结果却事与愿违。
    “我没生气。”她家小伙伴开了口,又翻过了身看着策姑娘。
    “你脸都这么红了,还说没生气。”策姑娘疑惑了。
    “。。。”
    闲言碎语里,天便亮了。
    两人很快洗漱了下,便去赶那趟最早的去城里的车。
    结果因为两人聊了太久,没把握好时间,差点儿就没赶上那辆车。
    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吧,山路颠簸,策姑娘家的小伙伴儿吐了两次,不过她倒还好,没什么晕车反应。
    城里面的话,两人是第一次来城里,什么在她们眼里都是新鲜的。
    东瞅瞅西瞄瞄,时间不经意就被晃到了晌午,本来两人是准备在路边摊随便吃点儿中午饭的,毕竟城里的餐馆消费太高,这样的话就会超出预算。
    但奈何天公不作美,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却突然y风阵阵,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雨下了下来,不是那种连绵的细雨,就像是有人在云端往下倒水一样,风也特别特别的大,直接就把一个小摊贩临时搭起来的棚子的顶部给吹飞了。
    其他小摊贩也赶紧收了摊儿,路面上,人们形色匆匆。
    “策,我们不如去餐馆里面进餐。”
    “可是,那样会超出预算的。”
    “反正下雨嘛!下午估计也不能在城里面儿好好玩耍了,那就把下午的钱叠加到中午的饭钱上不就好了吗?”
    “好啊,听你的。”
    但没想到,就算是叠加了下午的钱,那一顿饭却还是不够支付。
    没办法,村儿里的教育不普及,两人没读过书,更不知道这饭钱到底该怎么算,最多知道哪个数儿大,哪个数儿小而已。
    大义凛然的,策牵紧了小伙伴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但想了想,还是靠在小伙伴耳边低语道:“你先出去吧,在回村的车站那里等我就好。”
    “我不要!”
    劝不走她,策姑娘随意安慰到:“那不然下次遇到这种事儿,就换你来当炮灰。”
    本来只是随口而言,后来啊,却一语成谶。
    小伙伴儿听了策姑娘的,便乖乖答应了。
    一直在车站等了好一会,才看见策姑娘冒着雨跑向了自己。
    “没什么。”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策姑娘朝着小伙伴儿笑着,“那老板人真挺好的,剩下的钱没要我们的,就放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