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贤妃每天都会来这凤栖宫,这天她直接一副有八卦要和阿鱼说的样子。
阿鱼无奈,“你这是又有什么事儿要说。”
熟悉了之后,她就明白,这贤妃且不管到底有没有包藏祸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是一个话唠。
这两天一直在和她说一些后宫之中事情。
真的是没有几天,阿鱼就已经将赢广的后宫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总之,赢广算不上什么清心寡欲,后宫美人挺多。
不过令阿鱼佩服的是。
赢广这人没有特别偏宠的女人,几乎每个都睡过。
环肥燕瘦,倾城与平庸的,总之都有,让任何人都没办法察觉到他的喜好。
这在阿鱼看来,可比她那渣父皇敬业多了。
这种敬业精神,阿鱼都还挺佩服的。
至少,如果是别的后宫,像贤妃这种,没有什么家世——父亲只是某个县城的七品县令(当然,现在父凭女贵,已经荣升了)。
长相平平——华服胭脂扣,这些用起来,才能够勉勉强强的说一句清秀可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这大秦,后宫,坐到了贤妃的位置,并且还代掌凤印。
这种事情,一般怎么轮得到贤妃。
只能说,她生来逢时,遇到了赢广这样的君王。
“林姑娘,我今天可是听到一件大事儿。”
“你快说。”阿鱼将一把瓜子递给她,贿赂她快点儿说。
贤妃立刻不客气的边嗑瓜子边说,“你知道我们国家那位白羽道长吧。”
“知道。”
阿鱼还见过那位道长呢,印象中,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
不过那三人之中,她还是对大汉那位归一和尚更有好感。
“也是,应该没有人不知道。”贤妃敲了敲自己的头,似乎觉得自己傻不拉几的多此一问。
“你到底说不说?”
阿鱼不耐烦了。
这种说话说一半就不说的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贤妃立刻投降,“我说我说,是这样的,我听说白羽道长昨夜和陛下论道,不知是不是意见不合,最终不欢而散。听知情人说,她还从未见过白羽道长的脸那么黑过。”
阿鱼蹙眉,贤妃这话的表面意思好像是在说赢广和白羽道人吵了一架,但是仔细一剖析,这里面的意思似乎还多着呢。
阿鱼眸光落在悠哉悠哉的贤妃身上,“贤妃,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啊?”贤妃一脸懵逼的看着阿鱼,“林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只是和你说说八卦嘛。”
“只是说八卦吗?”
“对,只是说八卦。”
阿鱼又盯了贤妃一会儿,才笑着道:“或许是因为白羽道长真的与陛下论道论输了。”
“没错,陛下博闻强识,虽然以前都是输,不过赢一回,似乎也不是多令人惊讶的事儿。”
待贤妃离开,阿鱼才陷入沉思。
不知为何,赢广和白羽道人不欢而散这件事,莫名其妙的让阿鱼想起了沈之行之前忤逆长生上人,非得和她在一起的事儿。
那么,赢广又为什么和白羽道人闹翻。
而且,贤妃特意跑来跟她说这件事,又真的只是因为八卦吗?
阿鱼闭着眼睛,斜躺在窗前的榻上。看着窗户,想着这些事。
从她一进入这大秦后宫开始,就觉得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不简单。
最主要的,还是赢广。
对方为什么苦等半年,也得把她抓来?
为什么每每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为什么会“犯病”?
又为什么会跟她说,会在以后,给予她想要的回报?
一切的信息,都太零散了,阿鱼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把这些串联起来。
可是,她总觉得,就快了,很快就能够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
而最关键的部分,就在赢广身上。
并且,赢广和白羽道人不欢而散的事情,便是一个关键点。
“公主,在想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阿鱼身体一抖,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赢广时,阿鱼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不是寡人走路没声音,是公主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所以才没有察觉到寡人的到来。”
说着,赢广隔着矮桌,坐在了矮榻的另一边,侧头看着阿鱼,眉眼带着笑意,“莫非,公主是在想寡人?”
阿鱼翻了个白眼,“赢大哥,你觉得可能吗?”
“真是遗憾,我真希望,你什么时候能够骗骗我。”
阿鱼:“我这人实诚,从来都是不会骗人的。”
赢广揉了揉自己的头,“寡人头发有些太紧了,感觉不太舒服,不如公主给寡人梳理一下头发。”
“不要,女人不能够轻易给男子梳头发。”阿鱼往铜镜那边去,坐在铜镜面前,自己用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赢广走过来,扶着椅背,低头,让自己和阿鱼出现在一面铜镜之中,“公主拒绝的理由,寡人不能够信服,要知道,寡人的头发,一向以来都是宫女梳理的。若是按照公主这么说,那么这些宫女,岂不是都是寡人的人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还真是。”
赢广:……
他居然无言以对。
*
很快,就到了赢广所说的那个晚宴。
“这晚宴到底是因为什么办的?”
阿鱼到当天晚上。都还不知道。
她打扮成了一个太监,跟在赢广的身后,往宴会那边去,在去的过程之中,她再次问起了赢广。
“你真想知道?”
“没错,所以陛下。这宴会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问过赢嬷嬷,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而且这宴会似是瞒得比较紧,就连贤妃这等操办的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举办的这场宴会。而且我猜测,恐怕今日到场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来参加这场宴会吧。陛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瞒得这么紧,这件事情肯定是很重要的。
而且不知为何,阿鱼的眼皮,今天晚上一直在跳,这让她觉得很是惶恐。
“现在公主不需要知道。等会儿公主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阿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每一次这赢广用来打发她的,都是这句话。
“不说就不说!”
赢广轻笑了一声,便真的没有再多言。
阿鱼气得不得了,在他身后做鬼脸。
而这个很快,也并不快。
等到宴会进行了一半,阿鱼也还是不知道这场宴会的目的。
因为直到目前来看,这场宴会都很普通,就是作为皇帝的赢广,邀请大臣以及大臣的家眷来宫中用了一顿膳食。
除此之外,真没什么特殊的。
直到有人来到赢广耳边说了句什么话之后,赢广便变了脸色。他挥手,“让他们进来。”
很快,宫殿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阿鱼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她知道,今日这场宴会举办的主要目的终于被揭开了!
而等到她看到走进这大殿的人时,赶紧低下了头。
天噜啦!
那走进大殿人,居然是肖萧至寒!
而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员,阿鱼有些个也认识,都是大吴的官员!
居然是萧至寒!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赢广,然后把自己不断的往后缩,最后直接从这宴会现场逃跑了。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萧至寒,这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阿鱼自己都不知道。
她气呼呼地回到了凤栖宫之中,等过了一刻钟之后,绿芜紫苏三人都跑了回来。
——阿鱼之前走的时候,将她们留在了宴会现场打听消息。
而她们此时也带回了阿鱼想要知道的消息。
原来是因为大秦和大吴之间联姻的事情。
大秦的一个王爷,迎娶大吴的公主,然后回途。
这一次,萧至寒就是护送他们回来的人。
阿鱼呵了一声,“我半年之前才在那陇门城到了萧至寒,他又怎么可能护送这什么王爷公主回来,分明就是假话!”
她可以肯定,萧至寒就是奔着她来的!
而且这件事情,赢广也知道!
然而到现在,阿鱼也没有看清这赢广到底是什么目的。
若说需要把她交给萧至寒的话,那么就根本不用让她扮成什么太监,直接华服出场,那么就能够让萧至寒发现。
甚至都不用这样,直接跟萧至寒明言,那不就行了。
除非这赢广,根本就不想将她交给萧至寒。
可阿鱼总觉着,赢广把自己掳来的目的,说不定就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萧至寒。
她想要将自己当作筹码,送给了萧至寒。
而后面不知为何,她改了主意。
阿鱼挥手,将宫殿之中的蜡烛全部灭了。
然后,怒气冲冲的将侍女们全部赶了下去。
接下来,她就留在这宫殿之中,等着赢广的到来。
待天上明月高挂,又有乌云遮月,朗星稀疏时,赢广才姗姗来迟。
他走进宫殿,脚步顿了顿,才接着往里走。“公主,为何不点灯?”
阿鱼冷哼一声,“这点了灯,莫非就能够看清陛下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吗?既然不能,那么就点了灯也没什么用了。”
她这话说的怒气冲冲,偏生里面还有为自己讨取公道的意思。
“看来公主也想明白了。”
“没错,我现在就想知道,陛下,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是想拿阿鱼与萧至寒交换,还是怎样,陛下可以明说。如今我为鱼肉,陛下为刀俎。自然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莫非阿鱼还能够反抗不成?”
“公主,你何不听寡人细细说来?”这话刚落,“砰”的一声巨响。
阿鱼“噗嗤”一笑,因为赢广摔在了地上,
笑够了,随即冷喝一声,“你看,这报应起来来得真是太快。“陛下觉着呢。”
那边赢广半晌没动,阿鱼这才有些慌了,这人莫不是运气不好,摔着的时候磕到了脑袋?
殿的窗户是开着的,并不是完全看不见,还是能够看清楚人的轮廓的。
她仔细一看哦,就发现赢广真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
她往那边走去,刚靠近一点:“你怎么了?”
刚说完这话,不玩了的腰间就被人禁锢,然后整个人旋转,就趴在了赢广的身上。
阿鱼低头,就看到赢广正盯着他,又像是没有盯着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殿内实在是太暗,所以阿鱼总觉着赢广有些不对劲。
“公主消消气,好不好?”赢广的声音带着无奈。
听到他说着话,阿鱼这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她可不想在这里把赢广给玩死了。
“你说话就说。能不能把我放开?”
“不行,寡人怕公主你又跑了,不好好听寡人说话。”
阿鱼无奈,反正赢广只是搂着她的腰,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便冷哼一声,没有再挣扎。
“其实寡人有夜盲症,晚上只要灯光稍暗点,寡人就看不清楚。”
阿鱼一愣,这才明,为何赢广会摔这一跤。
“怎么?陛下是想要让阿鱼认罪吗?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阿鱼只能说抱歉了。”
“公主,寡人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寡人的确是想要拿公主和大秦方面的人做个交易,可是从公主第一天进入秦宫以来,寡人就已经放下了这个念头。公主也应该知道。”
阿鱼转念一想,“是因为你那天晚上之后,就留在了凤栖宫。”
自从赢广在第一日歇在凤栖宫的暖阁之后,之后每一日都会这样。
现在就连贤妃都以为阿鱼是赢广的女人。
对于这件事情,阿鱼原本是想解释的,后面就发现根本解释不清楚,便放下了这个心思。
若是从那时候赢广就打着这个主意的话——
“那你是怎么跟萧至寒说的?”
“寡人死咯,如今公主已经是寡人的女人。”
阿鱼直接站起了身,“你、你这是坏我名声!”
“若公主要寡人负责的话,寡人也可以。”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阿鱼气得头顶冒烟,然而她最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萧至寒那个疯子知道之后会做些什么。
若是旁的人的话,了敢肯定,可萧至寒疯疯癫癫的,他是真的会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吗?”
赢广坐起身,阿鱼见他四下乱望,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便信了他我有夜盲症的话。
她走过去,点燃了根蜡烛,这才冷哼,“总之这么说是不行的,而且你觉得萧至寒会放弃吗?”
“寡人还想问一下,公主与萧丞相究竟是什么关系?今日寡人跟萧丞相说,寡人与公主有关系后,萧丞相那眼神,想要将寡人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