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莉亞剛剛回到營地便看到草叢中多了一個人影。她立刻就能肯定那就是救了她還一直給他送草藥的人。
她靜靜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片刻。顏色適中的唇,微薄卻不給人薄情的感覺。高挺的鼻樑,微陷的眼窩,及雕刻般的顴骨和下巴清楚的勾勒出一張俊俏的標準黎國臉龐。有些糾結的齊肩墨色髮絲撲散著,因而凸顯出男人臉上最吸引人的部分—深邃而迷人的湖藍色眼眸。那雙眼睛清澈無比,被長長的睫毛襯托著。此時,正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稍微瞪大,如此萌樣和「男人」這個角色格格不入。
看著,柚莉亞突然感到一種摸不清的熟悉感。她認真的望著他,想從他的臉上找出那消逝的、那抹神似某個誰的影子。
「你是誰?我是不是認識你?」她也說不清為何明明知道對方是黎國人,卻還是神差鬼使般的說了核語。大概是那抹熟悉感在指使著她吧。
當她正要以黎語再重複一次時,他先開口了。
「你好?」
後來她回憶起初遇時的情景。她想,大概就是那時候愛上他的吧。就在他第一次開口時。
他的聲音,說是磁性低沉都是貶義了。其中的回韻就好像是進到鋪滿大理石地板的博物館一般的磅礴。
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是他留了一輩子的嗓子,只為了說給你聽。
柚莉亞直接因為那禮貌的兩個字而直接當機了。片刻之後,看到對方仍一臉呆萌不解,才想到要回覆。她不會是在叢林裡撿到了黃金單身漢了吧?
「你好。之前是你救了我吧?多謝你了。我沒想到這個叢林裡還會有別人。」她自動將草藥的部分給省略了。她該怎麼解釋那些動都沒動的藥草呢?
「是我。那時我碰巧路過,看到你有危險。你還好吧?那隻豹子當時把你拍樹上了。」柚莉亞聽著頓時對他更有好感了。眼前的男人散發著成熟的魅力,口吻中卻又沒有社會中的那股味兒。如此的違和卻又如此協調,無聲的吸引著她靠近。
「我叫柚莉亞。你叫什麼名字?」她沒想到謹慎如她也有重現如此經典的教科書對白的一天。她想他最大的魔力便是能讓他在初識就放下了心房吧?不管那是因為他出色的容顏和嗓音,還是那抹淡淡的熟悉感。
「我叫???」他停頓了一下,「我叫泰山。我也以為這個叢林裡沒有別人。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柚莉亞知道這是來自他的試探,但她仍舊覺得他的一字一言充滿著純真的善意。至少,從他救了她還給她弄草藥這兩點來看是如此。這男人生來就有俘獲人心的能力。
「當然是來度假的。我喜歡這裡的清靜,還有這裡依舊是藍色的天空。」某種程度來講,她說的全都是實話,只是測量適中的實話罷了。
原諒她並沒有全盤托出,她心想,但是她有預感: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他的。
「原來。我也很喜歡這裡。很高興認識你。我先走了,現在輪到我巡邏」說著,他轉過身欲走。那不諳世事的笑容差點晃瞎了柚莉亞的眼。
「等一下!你明天還會來嗎?」
「會啊,我每天早上都來送草藥的。」
「喔哈哈哈,那掰掰??」柚莉亞痛恨自己一時嘴快而顯無比殷勤,還順便提起了令她尷尬的草藥話題的問題。轉過身,正懊惱著自己一去不復返的高冷形象。
也因此她錯過的,是江毅嘴角一秒即逝的得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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