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特么什么情况?”唐本初瞪了眼,接着“哇”的一下就想吐。
我把那个桶子给捞了上来,王德光跟着我往前一凑,跟我一起闻到了这口枯井里,有一种非常淡的葬气味儿。
这个井口里,肯定也死过人。
把舌头放在了这里,是啥意思?
如果有死人的话……应该是祭祀!她这个意思,该是拿着狗舌头,祭祀那个死在井里的人。
你娘,怎么这么乱套呢?又有哪一号死在井里了?特么出来寻仙的,寻了一窝鬼。
“用舌头来祭祀,”王德光显然是跟我想到了一处里去了:“说明井里的死人,跟舌头有啥关系吧?”
“能不能是被狗给咬了,一气之下,跳了井?”唐本初捂着鼻子说道。
你这个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写网络都有点屈才。
不过他这话虽然荒谬,但还是靠点边的,这井下的死人,肯定跟舌头有关,哦,我有点猜出来是什么情况了。
这个死人跟“鬼新娘”肯定是有关系的,而且关系一定很密切,保不齐是“鬼新娘”的亲人。
我回头看这个房子。
这个房子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住了,扒着窗户一看,能看出来里面还有一些张灯结彩的痕迹,像是办过什么喜事。
王德光也跟着过来了,说道:“这家肯定已经没人了——门前5——10米处不可有双杈的小树,家中会六畜不旺,时运不济,如果树和大门构成一条直线,会出现横事,叫穿堂剑,你看这家,正好是这个样子。”
我凝气上足,一下就把门给踹开了。
“刺溜刺溜……”房檐下有很多壁虎,被我这么一惊,都给跑远了。
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这里气候比较潮湿,不通风晒太阳,很容易长霉,而咱们总说“倒霉”啥的,顾名思义,也是因为霉能带来不好的运气,俗称霉气。
这个屋的主人肯定是穷的叮当乱想,里面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家具也没有,家徒四壁的,就挂着一点廉价的塑料拉花,张罗出了一点喜庆色彩,可拉花上挂满了灰尘,让人感觉很凄凉。
这个屋主,应该是个木匠,我看到了几把尺子和刨子还有弓锯,都是木匠专用的。
王德光进来看了看,说道:“入门要见木中木,必定其家有涕哭,这家肯定损人口,这院中树一片,妻儿不相见,看来是屋主人没老婆。”
这样说来,投井死的人是鳏夫老爹,嫁衣女是他女儿了。
孤父幼女,日子肯定不好过,这家子人够倒霉的,家破人亡,一点活苗子都没剩下。
而“鬼新娘”之所以是“鬼新娘”,死因肯定还跟她的婚事有关,陆恒川说她男人已经早夭了,早夭的人又怎么娶她?
要是能找到她那个婚事的线索,就更好了——她报复的谜团,就在这里。
“汪汪!”只听院子里一声狗叫,我探头一看,这会儿屁股又冲下了山,奔着别处去了。
我们忙又跟了过去,屁股穿过了山林,到了一个小路上,这里也有一排宅子,不过这里都还住着人。
“他们家这房子不错啊,”唐本初指着窗户:“你瞅,有玻璃!”
这里的房子多数还是用的窗户纸,可见这一家子条件不错。
“嗨呀,”王德光瞅着这一排房子,说道:“这边的房子虽然好,风水也不怎么地,他们家没儿子,夭折了。”
唐本初忙问道:“咋看出来的?”
“喏,”王德光指着那排房子的头尾说道:“大房两头不可建连接大屋的小房,叫插翅房。房屋要建插翅房,必然家中损儿郎。”
早夭了,难不成,这里是嫁衣女的“夫家”?
这里的人也都惶然的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啥,一见我们一帮外人来了,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有人比较消息灵通,立刻低声说道:“阿公,他们就是把不好的东西带回来的外乡人。”
这话一出口,那些人看着我们的表情跟看仇人似得,甚至还有人把扁担给抄手上了。
“这里边有点误会,”我连忙说道:“这灾祸如果真是我们闯出来的,那我们肯定会负责到底!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弄明白了,鬼新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方便的话……”
一听“鬼新娘”三个字,这几个人脸色全变了,立刻大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走!”
“那行吧。”我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是你们逼死了后山上林木匠和他的女儿,那她自然是要来讨因果了,天理循环,这我就爱莫能助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一个年老的人立刻大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林木匠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他是个木匠我看得出来,而那个小屋屋里屋外全是木头,又是父女二人一起生活,这林字是两个木,手写正像是牵着手一大一小的两个,自然姓林了。
我笑:“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也别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这个下聘的主家都悠哉悠哉的,我们这些外人就更别抓瞎了,不如提前跟林家阿妹要个人情,放了我们只管找当事人的麻烦,无事一身轻,更好。”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全露出了畏怯的表情,纷纷看向了那个老头儿:“阿公,他们全知道了,咱们还……”
“这种事情,村子里立了规矩,不许提的,你们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那个老人面露惊惶:“你是个仙娘?”
“算是吧。”我老实不客气的说道:“不过这跟你们也没啥关系了,言尽于此,反正这是你们的陈年旧账,你们自己慢慢翻。”
“别别别!”那个老人咬了咬牙,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揪住了我:“你真的有法子救我们?”
我点了点头:“尽力而为——不过,要得看你们当初的孽,现在能不能补偿上。”
“孽,确实是孽……”那个老人的心理防线终于松动了下来,颓然的坐下了。
这一家姓王,家族挺大挺繁盛,看房子也看得出来,他们家是这个村子里面数得着的富户,而住在了插翅房的这一家一开始确实有个不到二十的儿子。
峒子不大也不小,家家户户什么条件,大家心里都清楚,按说这种“土豪”之子,肯定得有不少姑娘挤破了脑袋想嫁过来,可惜偏偏他们家儿子无人问津。
为什么,因为他们家儿子是个瘫子,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
这王家两口子自然担心,自己死了之后,儿子可怎么办?还有,这里的老风俗,家里儿子娶不上媳妇的话,就没有进祖坟的资格,只能葬在乱坟岗子上,等于永远吃不上香火,做个孤魂野鬼。
老两口子操碎了心,可不管聘礼多丰厚,人家姑娘也不乐意来守一辈子活寡。
可这个时候,有个婆娘倒是来出主意,问他们觉着半山上林木匠家闺女怎么样。
林家姑娘是个出了名的好人才,干活利落,手脚勤快,还总是很精神,风风火火的给家里阿爸干粗活,也从来没听她喊过一声累。
外带林家姑娘长的也很好,山里姑娘,少有那么白皙的,她还有一头乌亮乌亮的头发,认识她的婆婆婶子,没有不夸的,恨不得抱家里做儿媳妇。
王家当家的当然愿意,可心里狐疑,这普通姑娘还不稀罕来他们家呢,这么好的姑娘,能愿意吗?
那婆娘一拍手,说她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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