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槽,那个前臂骨也来了?
我立刻转头就往大树后头看,果然,一道虚虚晃晃的东西从大树后面闪了过去,雷婷婷反应也很快,已经冲过去了,我跟着雷婷婷往后一跑,可是到了那一看,大树后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地是沙土地,上面真有一个点一个点的痕迹,真跟有个拐棍子自己跳了过去一样。
那货胆子不小啊,到了我眼皮子底下,还敢闹事儿!
我立刻转过身,看见拿着招魂的香头子已经灭了,也就是说明,我们要招的魂,来不了了。
葛三多瞪了眼:“千树,我媳妇呢?我媳妇呢?”
“被拽着走了!”小翠赶忙说道:“哎呀,你是没看见,太吓人了!那只手咋那么白呢?劲儿也真大,你媳妇被那个东西一拉,跟拉鸡崽子一样!她还哭哩!”
小翠看惯了孤魂野鬼,还能觉得吓人,可见那前臂骨确实来者不善。
而前臂骨把葛三多媳妇给扯着走了,显然就是不想让葛三多媳妇把内情给讲出来,我寻思着,那玩意儿欺软怕硬,看我们人多,不敢怎么着,就从葛三多媳妇那下手。
“你说都是鬼,咋葛三多媳妇那么怕那个前臂骨呢?”李国庆一把攥住我:“咋鬼也有上下高低是咋?”
鬼肯定也有上下高低啊,那个前臂骨是个能弄死人的厉鬼,葛三多媳妇本身是个新死鬼,又是被前臂骨缠磨死的,她必定跟阴沉木衣柜里吊死的女鬼怕老茂一样,怕这个杀死自己的凶手,加上她好像本身性格就怯弱,更没法跟那玩意儿抗衡了。
葛三多一听,立马把小翠的肩膀子给卡住了:“你刚才说我媳妇哭了?操他妈的,那东西还敢欺负我媳妇!我他妈的,我他妈的跟它拼了!”
“疼疼疼!”小翠被葛三多吓的直哭:“千树,他又这么凶!”
“要拼也得先找到那玩意儿再拼,”我早把葛三多给拽开了,接着就问小翠:“翠姑,那个手拉了葛三多媳妇的时候,她光哭了,说啥话没有?”
小翠连忙说道:“说哩!她嘴这样,一张一合!好像鲫鱼!”
说着,给我做了几个大大的口型。
我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个口型,是“别回家”。
“别回家?”唐本初忙问道:“他媳妇是不是怕他回家就失去了城隍庙的保护,会被那个前臂骨给缠磨,才不让他回家的?”
也就是说让,那个前臂骨,有可能会在葛三多落单的时候,上葛三多家找他去。
那就好说了,那玩意儿只要敢来,我就得把它给抓住了。
这么想着,我就跟葛三多说道:“走,上你们家去,我看看那个玩意儿,到底打哪儿来。”
眼看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国庆打刚才就吓得颤了起来,但竟然还是不声不响的跟着我们。
我一想,李国庆胆子小,我们这趟去,主要是想把那个前臂骨给引出来,所以不能露太多人气惊动那玩意儿,万一李国庆去了,给拉了后腿就不值当了,于是我就问他,这趟差事是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做的,你一个吃瓜群众就不去了吧?
谁知道李国庆脸色一白:“那不行那不行,那玩意儿太吓人了,还粘上了人命,我担心你啊!”
我这么多助手了,也犯不上担心啊,可好说歹说,李国庆虽然显然是害怕,但是坚决还是要跟着我们,赶不走
陆恒川低声说道:“他就是因为害怕,才想着在人多的地方待着,带就带着吧。”
我只好答应了下来,再一想,他跟这事儿要是没关系,害哪门子怕呢?
不大会,就到了葛三多他们家,眼瞅着他家里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十里飘香的景象,锅铲都乱七八糟的丢在了院子里,瞅着别提多冷清了。
想当初,他在家卖零嘴的时候,门槛都快让小孩儿们给磨平了。
“香,还挺香,”唐本初一进院子,先皱着鼻子闻味道:“这卤水一闻就特别纯,做豆腐干肯定好吃。”
葛三多平时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手艺,听唐本初这么一说,立马卷起了袖子:“你看我,为了家里的事儿,这么长时间也没操持家伙了,你们给我帮这么大忙,我得感谢感谢你们,就露两手给你们尝尝!”
说着,将锅灶给收拾了起来,烧柴放油,就要给我们做零嘴儿,我说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刚吃完饭也不饿,没成想葛三多说,啥是零嘴儿,饱肚子也想吃的,才能被称为零嘴!
再说了,也算是磨磨手艺,别手生了。
唐本初早馋了,生怕我真把葛三多拦住吃不到零嘴,已经上前给葛三多帮忙去了。
我环顾了一下他们家,虽然不大但是很整洁,因为以前也听葛三多说过,嘴里吃的东西,味道放一边,第一是要干净,他们家这么多年都是纤尘不染的,他媳妇尤其爱干净,多热的天,多冷的天,往院子里一望,保证在洗涮。
熟悉的香气弥漫了起来,在他们家厨房里坐下,忽然看到了一个小孩儿的吊篮,我起了好奇心:“你们家不是没孩子吗?这个吊篮是?”
葛三多一看那个吊篮,叹了口气:“以前,我媳妇也怀过孩子,就是那会儿她自己编的,还说可以一边炒豆子一边摇孩子,可是到了八个月,出了点事儿,孩子就没了,后来可能老天爷嗔怪我们不小心,所以一直没再怀过孩子,这吊篮也没用上。”
吊篮编的很巧,上面还有精致的花样,一看就特别用心。
雷婷婷倒是对那个吊篮爱不释手,说小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吊篮,现在这种东西不好买了。
葛三多摆摆手,说:“姑娘,这事儿成了之后,这个吊篮我送给你当个纪念,也算是带着我和我媳妇的心意,祝你们俩早生贵子。”
雷婷婷脸腾就红了,看向了我,倒是挺高兴的,我有心说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干啥这样着急,但看雷婷婷那么高兴,我还是没忍心讲出来。
等到了夜色弥漫的时候,我们吃了个饱肚儿,故意走了正门口,很大声的说我们要告辞了,明天再来,葛三多也假意送我们,说一切就拜托给我们了。
当然,这是做个让葛三多落单的假象。
等出了门口,我们在外面绕了一圈,各自在头顶双肩涂上了阴泥隐藏人气,就从葛三多家后院,重新跳回去了。
我们太清堂几个登梯子爬杆儿也惯了,唐本初为了逃课也经常跳墙头,都不在话下,就李国庆直眉瞪眼的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进去,我摆手说你要不别来了,别惊动了那玩意儿,李国庆一想,害怕自己倒是真落了单,可能处于求生本能,一股劲儿就爬进来了。
这会儿葛三多已经按照我说的,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给熄灭了,自己也躺在了床上,假装睡着了,我领着他们几个,就躲在了葛三多卧室的大立柜后头。
这天的月亮很好,从玻璃窗外投射下来,里面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的,这种万籁俱寂,压得人心里发沉。
李国庆混在我们中间,身上老是有“嘚嘚”的细微响声,我耳朵尖早听见了,回头一瞅他,才看出来,他哆嗦的厉害,闹半天是两排牙相撞碰出来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这个“嘚嘚”的声音越来越响,我就有点忍不住了,刚想说说李国庆,没成想一回头,李国庆竟然一歪脑袋睡着了,嘴闭得紧紧的,根本没发出这嗑牙的声音。
那这个声音,是哪儿来的?
我一抬头,看见月光后的一片暗影之中,有个东西,一步三颤的跳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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