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贺远是一个草根,没有什么使用计谋的经验。勉强回忆过去在电视,里看过的类似布局,希望能借鉴一下,争取让对方在看见曙光的情况下,破灭所有的希望,这样才能看到他们绝望的那一幕。就这么打算着,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崔六真结束了谈话,回到自己的地方。然后,就开始盯着草棚外的天气。此时这大半夜过去了,按照经验,这个时候应该快天亮了。
大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外面起了一阵大雾,这雾来得太快了,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推着过来。朦朦胧胧的浑浊大雾,让满怀心事的人心头更加压抑。贺远看到,崔六真发现雨停之后,就立刻打发了两个人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自从打斗结束,草棚里疲惫不堪的人,早已经昏昏睡去。少部分那睡觉惊醒的人,还有满怀心事睡不着的人见到雨停了,开始起来活动。刘家的两个家丁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也有人被饿醒了,比如说那个乞丐。他在夜里睡得十分安稳,比武的呼呵声,也没能把他惊起来。
乞丐翻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觉得贺远比较好说话,毕竟一块儿喝过酒,又过来找贺远,想要讨要些吃的。
贺远看这乞丐可怜,便从旁边的护卫那里要了些吃的给他。乞丐却只拿了一块儿干粮,又要借些柴火。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要生火干什么,夜里不去烤火,反倒睡醒了要烤火了。贺远没有去问,送他些柴火。乞丐感谢贺远之后,回去忙活。贺远没有再管他,等待的时候有些无聊,摸出了佛珠盘了起来,他没皈依,不会用念珠。
乞丐拿到手的那块儿干粮没有吃,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放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接着便专心伺候起自己的那堆篝火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离他近的一个丐帮帮众,突然喊道:“哎呀!好多蜈蚣呀!”
周围的人看过去。只一眼,吓得好多人站了起来,因为此时被乞丐放在阴暗处的那块儿干粮上,竟然爬着许多色彩斑斓的蜈蚣。不知道干粮怎么吸引了它们,十几条蜈蚣张牙舞爪的把干粮的表面都爬满了,看上去好像是用蜈蚣团成的一个球。由于数量多,地方小,不时有蜈蚣争斗撕咬,让人看着毛骨悚然。还有别的蜈蚣,正从自己的巢里向这里爬过来。
有人看到了乞丐的动作,不仅向他怒骂道:“你这该死的叫花子,引这么多虫子干什么?”
“几位不要见怪,我是没得吃了,想弄些虫子来吃。”乞丐一边回答,在一边在篝火上搭起了一个架子。
乞丐的话一出口,把周围的人恶心的不行,纷纷离他远了一点。
“想作死呀!活够了外面上吊去。”那人骂了一句不解气,还想上去打那乞丐,攥了攥拳头,又忍住了。
贺远听的有趣,坐直了身子看过去,从人群缝隙中见到,乞丐手法熟练的用两根小树枝夹起了一条条的蜈蚣,拧去了头,剃掉了毒腺,就那么一条一条像炙肉一样,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香味儿飘了出来。就见那乞丐,像扒虾仁一样,把蜈蚣的皮扒掉,露出了里面一条条白色的肉条,然后就往嘴里填。一边填,一边儿还吧唧嘴说好吃。
贺远也被恶心到了。前世里,他从来不吃小龙虾之类的东西,因为嫌扒皮麻烦,可这烤蜈蚣,就不只是麻烦的问题了,它实在太恶心人。
“你们还有功夫管闲事儿?”一声呵斥传来,正是丐帮的崔六真。他看到又要节外生枝,立刻制止自己的手下。在他呵斥下,丐帮众人又安静下来。这一闹,草棚里的人差不多都醒了。
过了片刻,贺远听到草棚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刚刚被安排出去的丐帮帮众,高兴的回来了。两个人来到崔六真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崔六真登时面露喜色,噌的站起身来,招呼了几个人向外走去。
贺远看到了发生的事,心中一紧。丐帮的人冒着大雨来到这里,还带着一些妇孺。看妇孺的样子,明显是拐来的人。明知道与自己结下了恩怨,到了此时还能面露喜色,那么就会有两种可能,要么来了帮手了,要么买家来了。
此时,天色应该是渐渐亮了起来,但是因为浓雾大起,外面还是昏沉沉的。贺远能听到外面来了不少人,可是眼睛却见不到。
等到来人走出浓雾之后,贺远看清楚了,来了大约有十四五个各持兵刃的人。这一帮人里多数是高鼻深目的胡人,体型彪悍面貌凶恶,一眼看去,明显都不是善类。同行的有几个汉人不像是同伙,更像是通译和随从。
两个通译和一个胡人,过来与丐帮交接。崔六真言语中十分客气,随即要引着他们进棚。
来了一帮胡人,惊动了草棚里的人,一起看去。此时北方是女真族统治,胡汉杂居的情况非常多。对于胡人在北方大地上横行,大多数人早都司空见惯。不过今天碰到的这些有些怪。
这一帮胡人趾高气扬,甚至有几个以草棚太脏为理由,还不愿意进来。开始,人们并没有发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当丐帮帮众把一批妇孺,从里面提了出来的时候,众人都看出了有一丝不对的地方。
二小姐早醒了,丐帮这一番举动让她明白了什么,立刻便要站起身。却被她的师傅按住了。净淩用目光示意,让她暂时等待,静观其变。
崔六真,眼见的事情成功。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形挺得笔直,说话间不知不觉声音大了很多。
贺远见他如此,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揣好念珠,正要站起身来,然后说出自己想好的话。
“嗯嗯”轻咳两声,刚要开口,却是从角落里传出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你们要把这些妇孺要带去哪儿啊?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是谁教你们做的?
贺远心里纳闷:“这是谁呀?怎么抢我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