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颤巍着右手,把一盘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推到庄睿面前,嘴中接着说道:“我小的时候嘴喜欢吃这个,当时也吃的起,不过后来就不行了,有好几年都买不起葡萄吃,现在对我来说,能吃得起葡萄,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对着面前这位可以称得上的活着传奇的老人,庄睿对他的生平并不陌生。
虽然赌王出身香港名门望族,然而他的成就和名望并非靠祖上的荫庇,少年时父亲破产,家道中落,饱尝世态炎凉,青年时为了躲避战火逃到澳门,当时身上仅有10港元,赤手空拳,九死一生,赢得百万身家。
在港澳地区,只要是提起赌王二字,所有人都知道说的是谁,何先生控制的资产高达5000亿港元之巨,个人财富更是达到了700亿港元。
在澳门有三分之一的人,直接或间接受益于他的公司,澳门人把赌王称作“无冕澳督”和“米饭班主”,是澳门博彩史上权势最大、获利最多、名气最响、在位最长的赌王。
这样一位一生都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是值得庄睿敬重的,并且老人本身也极为爱国,拒庄睿所知,就在今年,赌王还从国外花费近7000万港币,购得一件圆明园马首铜像,并将其捐赠国家。
看到老人似乎沉浸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庄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在聆听,像这样走过近一个世纪岁月的老人,每一句话,都是其对生活的感悟。
“嗨,人老了,就喜欢说些没边的事情,小家伙,听着烦了吧?”
老人说着说着话,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他一生好强,即使现在年逾九十,依然掌控着那庞大的金融帝国,虽然他儿女满堂,但是也极少有机会能这么放松的去和人说说心里话。
“呵呵,老先生,不烦,我外公好像比您还大几岁,也喜欢和我说话……”
对于老人,庄睿向来都是极为尊重的,尤其是这些曾经见证过一个世纪真实历史的老人,在他们的脑海中,有太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真相了。
庄睿在和外公聊天的时候,就经常能听到一些和外界传闻截然不同的历史进程,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但是考古和历史是戚戚相关的,庄睿每次都是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赌王刚才的回忆,庄睿也是听的很有滋味,尤其是在战争年代,他从香港跑到澳门后的那一段艰苦岁月,让庄睿听的颇有感触。
这个世界上每个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是经历过很多不为人知的困难的,别人只看到成功人士人前的光鲜,却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经受过什么样的磨难!
“你外公是我很敬佩的人,老将军一声戎马,为国为民付出了很多,小伙子,回去待我向他问好,有不少年头没见到老将军了……”
赌王和庄睿的外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而他们那个年代依然活在世上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了,谈到庄睿的外公,老人是唏嘘不已。
“何老您也为国家做了很多事情啊,国家是不会忘了的……”
庄睿笑着说道,这些或者位高权重,或者是商界领袖的老人,看起来很威严,其实是很好相处的,比那些官不大却整天装象的小官僚好多了。
“不求为人所记,但求问心无愧!”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棵葡萄,也没剥皮就丢入到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目光对视着庄睿,说道:“小伙子,知道我让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说老实话,赌王这一生阅人无数,所谓的天才也见过很多,但是对面前这个见过几面的年轻人,却始终是无法看透。
说庄睿年轻稚嫩吧?他偏偏以二十多岁的年龄,就赤手空拳打下了数十亿的身家,而且还未依仗家族里的任何势力,这是许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说庄睿成熟稳重吧?偏偏有时候表现的就像是个热血青年似的,上次和船王对赌,居然只为了赢得那几幅来自中国的古画,这次斥资数亿的豪赌,也只是为了给兄弟出口气。
这世上有一种人,行事天马行空,结果却往往令人大跌眼镜,赌王本身是这样的人,在此刻,他也把庄睿归类于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让庄睿去猜测这百年人瑞的心思,还不如让他去挖秦始皇陵来的痛快呢,是以庄睿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老爷子,您有什么事,直接给晚辈说吧,只要在晚辈能力范围内的,一定尽心去办……”
庄睿也看出一点端倪,老赌王似乎有事找自己,看在老人这么大年纪还为此次赌局操心的份上,庄睿并不介意帮老人一次。
当然,能力范围之内是大前提,老人要是想把葡京赌场开到四九城去,庄睿可没那本事。
“呵呵,你小子很聪明……”
老人闻言深深的看了庄睿一眼,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阿明从十二岁就开始跟我了,他是个孤儿,所以跟着我姓何,十八岁的时候,阿明就是当时澳门赌场里最好的荷官,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澳门所有的荷官,都能算得上是他的徒子徒孙了……”
老人一口气说的有些多,微微有点气喘,停顿一下之后,接着说道:“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阿明的赌术,也是极为高明的,一副扑克牌在他的手里,几乎是想洗出什么样的牌面,就能洗出来,小家伙,这可不是拍电影,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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