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盒子不大,但是年代最少是民国以前的,从古玩角度来说,是个老物件,庄睿估计应该在七八万左右。
古人作完字画后行印,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步骤,所以对于印章的要求与保管,也是很在意的,这件紫檀木盒,带有机璜纽扣,很明显就是为了放置印章而特制的。
“嗯,早年遇到的,放在我这里有几十年了,现在我用不到了,就给你吧……”
古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很明显带有一丝不舍和惆怅,庄睿能看得出来,这紫檀木盒绝对是老爷子心爱之物。
想到这里,庄睿摇了摇头,道:“师伯,这物件我不能收,您还是自个留着用吧……”
“屁话,我留着干嘛?都说退下来了,我老头子就不会再出具一张鉴定证书了,还要这东西干嘛?”
老爷子听到庄睿的话后,声音忽然提高了起来,不过随之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对玉石有灵性,运气又好,只是年龄太大,入门太晚了,否则的话,我这门北派雕工的手艺,一定全部传给你的……”
这学习雕刻工艺,本身要有深厚的书画功底,然后要从小锻炼双手的灵活性,庄睿骨骼早就长成了,是以做多只能篆刻个印章玩玩,再想学习雕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古天风这一辈子虽然也有不少弟子,但是北派雕工式微已成定局,他的弟子中也没有什么能挑大梁的人物,所以老爷子才会有此感慨。
“嘿嘿,师伯,就您这身子板,最少还有三五十年的活头呢,急什么啊,等我生了儿子,让他来跟您学习北派雕工,到时候这紫檀盒子,我代您传给他……”
庄睿见到老爷子心情有些低落,连忙出言把话题给岔开了,而且庄睿还真是有这想法,小孩子学习篆刻,一来可以培养动手能力,二来会陶冶其情操,让人变得沉稳,庄睿如果生儿子的话,一定会送给老爷子教导的。
“呵呵,臭小子,别逗我啦,打开看看……”
古天风被庄睿的话给逗乐了,正好这时古云也带着儿子走了进来,俗话说是隔代亲,老爷子见了孙子,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庄睿笑了笑,打开了手中的盒子,顿时注意力就被那块长方形的鸡血石印章吸引过去了。
这枚印章已经不复原来的形状了,变得四四方方,在其顶端处,用圆雕手法,雕琢了一只狮子戏球的造型,作为印章的钮,并且中间镂空,可以穿绶带系于腰间,是典型的北派雕工,刀法极为精细。
从盒子里的丝绸垫子上拿起印章之后,入手冰凉之中,微微又感觉有些温润,印章棱角之间,摸起来滑腻舒适,并不显得突兀,让庄睿感到非常的舒服。
细细观察着手中的印章,质地纯凝柔润,鸡血泼洒,如泼墨状,层次分明,血色鲜红锐翘,好像要跃然而出一般,细看之下,庄睿的心神都为之一震。
“小庄,这块大红袍料子极佳,过多的雕琢,反而会失去本性,所以我只给你做了一个狮钮,这样才能显示出其本色来……”
正在逗弄孙子的古老爷子给庄睿解释了一下,接着又说道:“这枚印章也能叫做鸡血狮钮章,我也是参考了《中国印石图谱》中,何靖国先生旧藏的一方印章的造型,你看看满不满意……”
俗话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到了古老爷子这种工艺水平,越是简单的活,越是能看出老爷子的高超工艺,这枚印章看似简单,但是刀笔之间,无不显露出磅礴大气,细腻考究。
“呵呵,满意,满意……”
庄睿说的实话,正如老爷子所说,这枚印章上的天然鸡血,过多的雕琢加入人工因素,只会破坏整枚印章的整体感觉,现在就刚刚好。
“小云,去拿本书来,再拿张白纸……”
古天风吩咐儿子去拿东西,却是想让庄睿看一下篆刻面,对于印章而言,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师伯,您这印泥也不简单啊……”
等古云拿来纸张后,庄睿打开了放置在印章旁边的印泥盒,顿时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间,凝神看去,这印泥红而不躁,沉静雅致,细腻厚重,绝对可以堪称上品。
印泥对于印章的重要性,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可以直接影响到印章艺术所表达的效果,好的印泥,钤在书画上则色彩鲜美而沉着,有立体感,时间愈久,色泽愈艳。
而质地差的印泥,钤印出来只后,则显得色泽灰暗或浅薄,有的油迹浸出,使印文模糊。
善用印泥的人选择印泥,就像善书者选择笔墨一样,其品质的好坏,会直接影响到书画的价值和其艺术效果。
有些朋友对印泥的印象,就是文具店里所卖的那种,其实这种认识是错误的。
文具店所售印泥,其质粗,油重,色浮,不能表达印章之本来面目,所以,它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印泥,而只能称为印色。
只要是稍懂一些常识的人,都不会将其作位治印钤样或书画盖印之用。
“呵呵,这是前几年福建漳州丽华斋所制的印泥,他们制作印泥的配方,在国内都是很有名气的,是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好印章必须配好印泥,便宜你小子了……”
古天风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庄睿知道,就这么一小盒印泥,绝对是价值不菲,尤其是专门拿来送人的这种,价格恐怕要在千元50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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