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是几头背着物资的骆驼,这些工人们紧跟其后,虽然不是很习惯,但他们也都在咬牙坚持着。
庄睿感觉还好,不过身上那个小背包,明显的要比以往重了许多,看着前面埋头赶路的猛子,庄睿不禁有些汗颜。
山溪潺潺的流淌,叮叮咚咚的欢唱在空明的峡谷里回响。
山谷里生长着红柳、野枸杞、骆驼刺、芦苇,几棵胡杨树像黄豆芽,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满沟的鹅卵石里可以寻觅到玉的踪迹,有些已被过往的玉工们拾起放在“路”边的石头上,以便运玉人带走。
中国有关采玉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七千多年之前,听张大志所说,那满沟圆滑的卵石并非全是被水流冲刷的结果,很大程度是被采玉人脚板摩擦所致,悠悠的驼铃声在山谷里摇曳了两万万多个岁月,人们已习惯了这种艰难的历程。
“这里的玉不捡?”
庄睿指着路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向张大志问道,虽然露出来的玉肉显示,这不过是一块品质一般的料子,不过那也是玉啊。
张大志摇了摇头,说道:“好玉都已经被捡走了,放在路边的都是准备用车拉走的。”
庄睿他们都不会想到,因为玉价大涨的缘故,就这两年的时间,二十多万人将蜂拥而入,别说这路边的玉石了,就连这谷底都将被刨地三尺。
正说话间,一辆拖拉机从山上驶了下来,山路虽然不是很陡,但却不太平,那拖拉机像是过山车一般,前面高高的翘起,到下一刻就沉沉的落入坑里,庄睿看着都心惊,偏偏那车后斗上面还坐着两个人。
“小伙子们,上去好好干啊,哈哈……”
路过庄睿他们身边的时候,开拖拉机的那人喊了一嗓子,只是这人的样子多少有些滑稽,颠簸的路面使他的屁股根本就沾不到座椅上,像是抽风般的跳着摇摆舞,看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等拖拉机开过去之后,庄睿看到,在拖拉机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不住的把路边那些玉石扔到车斗里面,这山路上拖拉机比人走路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后面那人倒也跟得上。
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矿区,几只狼狗“汪汪”叫着扑了上来,被跟在后面迎接的人给呵斥开了。
“庄哥,咱们去矿洞里看下吧,看完之后就要离开了。”
虽然是玉王爷的吩咐,但是张大志几个人也不愿意在这里耽误工夫,毕竟这些年来进山的人越来越多,你迟到一步,可能好玉就会被别人捡走了。
张大志已经和这个矿点的人说好了,听到是玉王爷安排人来看矿洞,那个叫老于的中年人也不敢怠慢,带着庄睿等人拐过一条山道,来到了矿洞的上方。
出现在庄睿面前的,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的巨大山壁,只是整个山体都被采石工人开凿过了,洁白的剖面正好面对着下午的阳光,像是反光的镜子一般,刺得庄睿睁不开眼睛。
常言说:玉埋于石,难为人识,但那温润的玉气会在温煦的阳光下升腾在空中,那神奇的白色营造着一种美玉生烟、扑朔迷离的错觉,令庄睿一时间恍惚若失,仿佛自己也已化身其中。
《诗经小雅》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开采山石料在古代叫攻玉,也指开采山玉,即开采原生玉矿,庄睿在老于的带领下,钻进了那个据说有八十三米的矿坑里。
这个矿洞高宽都只1米多点,庄睿只能跟在老于后面,一寸一寸匍匐着爬进洞中,没进洞之前,庄睿想象玉石矿一定是连成一片的,洞里肯定是四壁皆玉,光可鉴人,可是一直爬到到洞底,他也没看到一丁点玉的痕迹。
吃了一嘴灰的庄睿从矿洞中爬出来之后,向老于问道:“于师傅,这是玉矿吗?这么窄就算是有玉,那也采不出来啊。”
“老弟,这是在找矿脉的,只有先确定矿脉,才能进行挖掘,先期是不能大肆开采的,否则毁掉矿脉,那连哭都来不及了……”
听完老于的解释,庄睿才算是明白,敢情这采玉和开采翡翠不同,讲的还是个技术活。
在来玉矿之前,庄睿总认为采玉可能和开采大理石一样,一采一大片,直到这时才知道想象是多么无知可笑,
首先玉矿不像别的矿石连片,而是断断续续地藏在石岩芯里,矿脉真的如古诗所云如烟似雾、飘忽不定,偶尔露出的矿脉又被厚厚的岩石层包裹,每取一块玉必须去掉大量的包在玉外的坚硬岩石。
这就决定采玉人不但要付出十分艰辛的劳动,同时,还要有一双识玉的慧眼,识别玉和石的不同。与玉相连的岩石叫玉石根,看来像玉却是石,最难区分,取得不好,玉石俱碎,前功尽弃,而那句成语玉石俱焚,也就是出自采玉的典故。
“庄哥,咱们走吧,这眼瞅着天就快黑了,再不走咱们晚上过不去死亡谷了。”
看到庄睿灰头土脸的从矿洞里爬了出来,一旁的张大志催促道,从这里到他们的目的地已经是绕了一些路了。
“死亡谷?”这个词让庄睿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张大志没有多解释,不过看他的脸色,那肯定不是个好地方。
告别老于之后,五人小队继续往山里走去,没有了矿工队,山里寂静了许多,这里的山体基本上是石头组成的,一路上河谷纵横,山峦起伏,在走了四五个小时之后,几人身上全都是湿漉漉的,那都是穿越溪流时被打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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