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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0、触景生情,迟来的伤心(1/2)
    暑假,是学校房间的时候,是小孩子们放松玩乐的时候,也是许多分别的时候。
    在小红马,暑假一到,里面托管的小朋友几乎走了一半,许多曾经的熟面孔都不在了,和罗子康一样,来不及告别就匆匆离去,人海如潮,萍聚萍散,大人尚且不敢说此生能再见,何况随波逐流的小孩子。
    小白翻看着简历,从照片中得知是哪些小朋友走了,一些是熟悉的好朋友,一些是没怎么说过话的小孩子。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回家一趟,就走了这么多的好朋友,她心中难过,又想哭了,但是旋即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于是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终于,她在相册中翻到了罗子康,罗子康的照片有好几张,有的是以前的,那时候他还有头发,也有是现在的小光头。
    罗子康也走了,小白却并没有觉得很难过,只是怅然若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没有像榴榴那样,哭的在地上打滚,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照片,想到了许多,那些和罗子康打架的一幕幕,有的是她打败了罗子康,罗子康哭唧唧的,有的是她被罗子康打败了,她放狠话要报仇。
    她还想到了那个夏天,她再次和罗子康打架,和往常是小柳老师来拉架不一样,这次来的是一个大个子。
    想到这里,小白侧头看了一眼张叹。
    “唉~~~”她最终叹息一声,合上相册,心情凌乱,不知如何表达。
    “e=(′o`*)))唉~”
    小白身边跟着响起一声叹息,是喜儿也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双肘枕在膝盖上,手掌拖在腮帮子。
    小朋友满腹忧愁。
    谭锦儿来了,喜儿黏糊糊的黏在姐姐身上,撒娇卖萌,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和姐姐分开,对喜儿来说,对谭锦儿来说,都是特别的经历。
    谭锦儿仔细端详喜儿,似乎担心她哪里少了一块。
    少是没少,倒是多了一些东西,肉肉!
    喜儿这些天长胖了,人也黑了,脸蛋上的婴儿肥越来越明显,尖下巴渐渐变的有些圆润。
    喜儿告诉谭锦儿,她这些天被大公鸡追了,被大肥猪追了,被牛牛追了,被螃蟹夹了手手,被梭老二吓傻了,被蚂蟥吓哭了……
    “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逃难?”谭锦儿打趣道。
    “hiahiahia~~~”
    喜儿跟着姐姐回家去了,晚上再来。
    张叹和小白回到自己的家里,家里干净整洁,他们来到隔壁房间,那是姜老师的,拿钥匙开了房门,推门而入,房间里整整齐齐,客厅靠窗的茶几上,放着一封未开封的信笺。
    小白率先发现,拿起来给张叹看,封面上写着张叹亲启。
    张叹打开来浏览,这是一封写给他的信,原来在从浦江离开之前,姜老师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不再回来,她将留在白家村,落叶归根,不能到了晚年还在外漂泊。
    她在信里对自己的归去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仿佛微不足道,99%的内容,讲的都是小白。
    她恳请张叹要好好照顾小白,陪伴她成长,让她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她讲了许多小白小时候的事情,给他分析小白的性格,告诉他与小白的相处之道……
    这封信写了五页纸,千言万语,但张叹看到的只有一个字,爱。
    这封信一笔一划,写的全是对小白的爱。
    “奶奶写了啥子咧?是不是写给小白的?”小白焦急又好奇地问道。
    张叹说:“奶奶在信里说,她很爱你。”
    小白抽抽小鼻子,想哭了。
    但她忍住了,自己嘀咕要坚强吖。
    傍晚的落日吊在天边,城市里车水马龙,人流匆匆,一切显得繁忙又匆忙。
    小红马学园里安安静静的,有小朋友已经陆续入园。
    小白早早来到院子里,坐在老李的岗亭里,和他一起数入园的小朋友。
    最先来的几个小朋友都是生面孔,小白不认识。
    暑假里,有小朋友离开,也有小朋友新来。
    小红马新来一批小朋友,小白因为去了四川,所以对她们很陌生,都是没见过的。
    以前罗子康总是在六点钟准时到小红马,小白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六点已经到了,罗子康依然没见踪影,别的陌生小朋友来了好些个,她认识的却一个都没来。
    她走出岗亭,来到院子里转悠,夏日的蝉鸣在小树林里交织,树影婆娑,风吹动树叶刷刷作响,地上的残阳如血,光影斑驳,小白突然哭了。
    她终于意识到罗子康他们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以前的这种傍晚时分,他们总是在一起玩耍,包括打架,但是现在他们没有出现,他们也不会出现了。
    昨天从榴榴那里得知罗子康不会再来后,小白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似乎对罗子康的离去没有太大的感触,不至于伤心掉眼泪。
    但是现在忽然看到傍晚残阳中的小红马,心弦噌的一下断了。
    她站在院子里抹眼泪,哭哭唧唧的去找张叹。
    张叹正在家里写剧本呢,忽然小白哭着找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把她抱在怀里,柔声询问怎么了。
    小白断断续续说了心事,张叹表示明白。以前他看过一个故事,说是有网友的母亲去世了,但是他并不悲伤,回家处理丧事,在殡仪馆见母亲最后一面,捧着骨灰回家,招待亲朋好友,上山,下葬,全程他表现的理性而坚强。别人哭的稀里哗啦,他却没掉一滴眼泪。有人背后说他冷血,母亲去世了竟没有悲色,他没有反驳,更没有生气,甚至自己也认为自己冷血,母亲去世了都不掉一滴眼泪。就这样过了十天半个月,有一天他回到家里,绿萝在窗台的余光中摇曳,阳台上的风铃在铃铃铃作响,墙上的时钟发出轻微的哒哒声,饮水机里响起一阵冒气泡的声音……往常这个时候在厨房忙碌给他准备晚餐的母亲却不在了,厨房里再没有了烟火气,显得冷冷清清。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母亲去世了,不由放声悲恸。